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46)
萧风望再开口,声音竟不知何时变得沙哑,“我轻点。”
一炷香后,少年被他搓洗得干干净净,坐在水里像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倒是他,满身都是飞溅的水渍,与莫名憋出来的汗水混在一块,狼狈得像专门伺候人沐浴的仆人。
“还不出去?”谢枕云斜斜瞪了他一眼,“我要穿衣服了。”
方才隔着水,萧风望只能感受到少年软得不像话的皮肤,却并未瞧见什么。
此刻谢枕云一说,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萧风望绕到屏风后,耳边是衣料轻柔的摩挲声响。
他有些口干舌燥。
又等了半晌不见人出来,萧风望转过身,才发觉谢枕云早已去了浴桶另一侧屏风后的床榻上。
他气势汹汹大步走过去,却见少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色内衫,要透不透,根本裹不住雪白的皮肉。
谢枕云正低头倒出一颗白色药丸送入口中,嘟囔道,“甜的?”
萧风望在榻边坐下,木着脸道:“不是怕苦?我放了红糖在里面。”
谢枕云在榻上挪了挪身子朝他靠近,雪莲香气混在海棠香里若隐若现。
“萧大人,你对我真好。”
“……”
萧风望绷着脸一动不动。
“诶?这是什么?”谢枕云好奇道,“萧大人,你衣裳里藏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
方才神色镇定伺候他沐浴时,也是装出来的正经。
萧风望豁然起身,一句话没说,把他塞回被褥里,径直从窗台翻了出去,利落的动作隐约带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枕云重新靠回床头,余光忽而触及男人方才坐过的床榻边不慎落下一个镶金缀玉的锦囊。
伸手捏住锦囊的抽绳扯过来,他随意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既不是金叶子,也不是暗器毒药,而是一块被洗得发皱的、褪了色的水红色衣角。
衣角上,海棠花的花纹仍旧清晰可见。
第57章 这个锦囊里到底有什么?
萧风望一路飞檐走壁,出了宫门。
“老大!”陆节鬼鬼祟祟从冷宫墙角的狗洞里钻出来,跟上男人的脚步,“人我都引开了,你应该见到小公子了吧?”
“嗯。”萧风望惜字如金。
“老大,你腰上的锦囊呢?”陆节出声问,神情有些严肃,“若是落在宫里被人瞧见了怕是会出事。”
他只当那锦囊里又是装的昭示萧风望身份的金叶子。
萧风望皱着眉,烦躁地在原地走了两圈,又往回走去。
“现在东宫定然戒备森严,就算你进得去怕是也出不来了。”陆节连忙劝道。
“你不必管。”萧风望头也不回原路返回。
陆节只觉莫名其妙,嘀咕道:“不就是一袋金叶子,至于这么紧张么?”
想了想,还是不能放任萧风望出事,否则下个月的赏钱谁来发?
除却朝廷发的三瓜两枣,整个骁翎司之所以能成为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刃,全靠萧风望一个人养着。
陆节忍辱负重,只好又钻回狗洞里。
……
不止东宫,整个皇宫的守卫都比往常严密了数倍。
萧风望蹲在树上,指节抵在唇边吹了声口哨。
一条深色的獒犬藏在夜色里,狂奔到树下,围着树转了几圈。
“汪!”此前旺财被陛下召进宫守着梁成彻,倒是有了用处。
萧风望望着它,朝东宫打了个手势,低声道:“快去。”
旺财撒腿就朝东宫跑去。
一炷香后,旺财回来了,口中还叼着一块雪白的布料。
萧风望拧眉去扯,旺财死死咬着不肯给他,甚至试图往肚子下面藏。
男人耐心见底,一巴掌拍在獒犬脑袋上,“蠢狗,松开。”
旺财不甘地松了口。
萧风望掌心捏着那块雪白的布料,眸光顿了顿。
这不是那块被他洗得褪了色的水红色衣角,而是谢枕云的……足衣。
他看了旺财一眼,一脚踹过去。
“蠢狗,是你的吗你就偷过来?”
萧风望一边恶狠狠与獒犬对峙,一边面无表情将足衣塞进衣襟里贴身藏好。
“汪!”旺财凶狠地叫唤一声,兽瞳盯着男人衣襟处漏出来的雪白一角。
野狗之间绝无可能共享,每一根骨头里都刻满了独占欲。
萧风望也一样。
他将不慎露在外面的雪白一角完全塞进怀里,不再理会示威的獒犬,沿着过来的路,与跟上来的陆节汇合。
“老大,找到东西了么?”陆节压低声音问。
“没有。”萧风望道。
“那你跑回来是——”陆节百思不得其解。
“你别管。”萧风望耐人寻味地扫他一眼,哼着小曲翻出了皇宫。
陆节只觉莫名,男人嘴角得意的弧度是如此碍眼。
他一边钻狗洞,一边气愤地在心底唾骂。
若不是大晚上视野不明,萧风望也得和他一块钻狗洞,有什么好得意的?
……
整个皇宫的守卫都因为突然闯入的刺客闹腾一夜,无数宫室都被里里外外搜寻一遍。
谢枕云却一夜安眠,无人打搅。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穿过的足衣少了一只。
好在他一日一换,寻不到便罢了。
五皇子、七皇子与九皇子今日都要在文渊阁上课,作为皇子伴读也不能缺席。
只是因年关将近,太子需跟随天子处理地方上奏的折子,原定的教书先生便由太子殿下换作了太傅大人。
梁成彻对此十分高兴。
但很快便笑容消失。
旺财就趴在谢枕云腿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美人哥哥,它好凶。”梁成彻缩在谢枕云怀里控诉。
谢枕云只好让旺财走远些,谁知他一脚踢过去,这獒犬反而兴奋起来,用犬齿叼走了他的一只缎靴。
亏得先生还未来,否则成何体统。
“美人哥哥别怕,我去替你抢回来!”梁成彻起身,被谢枕云拉住。
“殿下怕狗,不该为我涉险。”谢枕云摇头,“旺财极具灵性,不会跑远,等一会就会回来的。”
“汪!”刚跑出文渊阁的獒犬忽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声。
谢枕云左脚的足衣袒露在外面,他默默藏进了袍裾之下,并未留意外面的动静。
直到男人高大的阴影盖在他头顶。
“太傅病了,今日文渊阁的策论,由我来上。”
谢枕云抬头,与男人鹰隼般的眸子目光交汇。
再往下瞧,男人手里捏着他被狗叼走的白色缎靴。
“萧大人,能不能将靴子还我?”谢枕云轻声问,昨夜男人炙热指尖蹭过的脊背上仍旧残留余热。
文渊阁内方才还有人轻声低语的交谈,此刻都因男人的到来而变得死寂。
众目睽睽之下,萧风望就这样蹲下身,从他裙摆下抓住被他藏起来的左脚,替他穿好那只缎靴。
“我的狗不太听话,给你赔罪。”萧风望直勾勾望着他,指腹捏在他脚踝上没放开,“谢小公子,放过它一次?”
谢枕云试图抽回自己的脚踝,没抽动。
似乎他不开口,男人就打算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握下去。
“旺财很聪明。”谢枕云半阖着眼,“是大人没教好。”
“待会下了课,我让它亲自给你道歉。”萧风望松开手,起身走到最前面,“现在开始上课。”
萧风望对于时策论颇有一番见解,但剑走偏锋,见解太过独特,一堂课下来,没人敢提问。
好在男人也不是真心要当教书先生,不会强人所难还布置课业。
只是偏偏在下课时,突然道:“其他人下课,谢小公子留下,我要考你。”
“先生要考我什么?”文渊阁内空无一人,就连不肯走的梁成彻都被陆节请了出去,唯有谢枕云还坐在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