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03)
“你不可以抢。”谢枕云搂住他,小声道,“你若抢了,我就告诉殿下你欺负我。”
“只要你让我顺顺利利当上皇后,”他凑近男人耳边,极尽蛊惑,“我就疼你。”
男人一言不发,他却看见男人无声滚动的喉结,那是被诱惑到的下意识反应。
“好。”男人淡声道,“我会让你当上皇后,届时你必须兑现诺言。”
谢枕云放开他,往后挪了点,后背靠在床头,“你该走了。”
“最后再问你一次。”男人盯着他被吮吸到艳红的唇瓣,“你确定要让萧风望去死吗?”
“我确定。”
起初得知萧风望还活着的消息,他的确有过一瞬间的惊喜。
眼前不断浮现亲昵的过往。
可与男人比起来,权势更重要。
谢枕云抿起唇,忍下那一星半点的不舍,“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你该走了。”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谢枕云瞧不真切他的神情,突然又鬼使神差叫住他。
“等等。”
男人猛然转头,紧紧盯着他,“你反悔了?你舍不得了?”
“我就是想问问三殿下,为何要藏着我丢下水的铃铛?”谢枕云试探道。
“……”
“本来打算用这枚带着香气的铃铛做些有趣的事。”男人恶劣地掀起唇角,“不过现在,自然要送回给萧风望,让他死不瞑目。”
“你打算何时去?”
男人看了他半晌,晦涩不明道:“明日吧。”
“夜长梦多,他早些死,你早些安心。”男人嘲弄地勾起笑意,“是不是啊,太子妃?”
谢枕云垂着眼,没说话。
男人走上前,俯身贴在他耳边,“放心,虽然他养病的地方有些远,但我一定会在你大婚那日赶回来。”
“我保证,我不会缺席的。”
第127章 男人怎会有权势重要
直到男人离开,胸口处的心悸仍旧挥之不去。
谢枕云走到桌案前坐下,垂眸打量铜镜里的自己。
眼尾含泪,楚楚可怜,面容秀美而皎洁。
雪白面颊上的几个浅红的指痕尤为显眼,像是被男人捧在掌心里亲昵抚弄过。
“萧风望……”他抚上自己的脸,低低呢喃道,“不要怪我。”
再爱他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权势可以。
皇后的位子,他要定了。
。
大婚的婚服在大婚前半个月送了过来,是梁成烨请了上云京最好的绣娘,花了两个月时间日夜赶工绣好的。
“小公子不试试么?”白鹭端着摆放婚服的托盘,试探地问。
“那就试试吧。”谢枕云虽应下,却显然兴致不高。
他对这场大婚并无半分喜结连理的期待,唯一值得他在意的也不过是太子妃的名分。
半个时辰后,谢枕云才在白鹭的帮衬下穿好这件过分繁琐的婚服。
屋子里没有点灯,谢枕云站在铜镜前,耳畔传来侍从倒吸一口凉气的惊叹声。
铜镜里倒映着他身着凤冠霞帔的样子。
少年乌发半束,头顶凤冠,十二套繁复的婚服配饰层层叠叠,裹住不盈一握的细腰。
大红色衬得人苍白的面色都明艳了几分。
他垂眼时,满京风华皆落于他眼下。
白鹭看痴了一瞬,道:“大婚那日,奴婢会给小公子上妆,多几分气色会更艳丽。”
“白鹭,你说皇后的凤袍,会比这身婚服还复杂么?”谢枕云轻声道。
“小公子,这不重要。”白鹭恭敬道,“再繁琐复杂的衣裳,奴婢都会伺候您穿好,您不必忧心。”
谢枕云笑了笑,“当今陛下正值盛年,想得有些远了呢。”
“小公子。”管家在外面敲门,“江大人来了,也没说什么事,小公子要见他么?”
谢枕云随口道:“让他进来吧。”
他难得想起,今日是江絮的生辰。
以前他不知自己生辰,都是江絮把自己的生辰分一半,两个人吃一碗长寿面。
然而那样的长寿面,如今却是连谢府的饭桌都不配上了。
谢枕云没来得及换回衣裳,江絮已然走了进来。
“阿云——”江絮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愣望着面前凤冠霞帔的少年,忘了言语。
“江絮哥哥为何这样看我?”谢枕云走上前,拽住他的袖袍,“我不好看么?”
“好……好看。”江絮狼狈地别过脸,耳尖通红。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好看。”谢枕云无辜地眨了眨眼,笑意柔软,“江絮哥哥觉得呢?”
“阿云……?”江絮眼中浮起困惑,随即苦涩一笑,“你不论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险些忘了今日是江絮哥哥的生辰,”谢枕云歪了下头,凑近他耳边,“等我换下衣裳,就去陪哥哥吃长寿面好不好?”
“好。”江絮哑声道,“我去小厨房煮面,等你来。”
江絮脚步匆忙走出屋子,局促得像落荒而逃。
谢枕云换好衣裳来到小厨房时,江絮的长寿面正好出锅。
瓷碗盛了满满一碗,撒了葱花与煎蛋,清淡的香气一如从前。
谢枕云舔了舔唇,坐在他身侧,低头小口吃了起来。
在江絮这里,从来没有什么长寿面不能咬断的规矩,他想如何吃便如何吃。
以往他在张氏手里吃不饱饭,每次都吃得狼吞虎咽,第一次吃长寿面便把江絮那一碗吃得干干净净。
但是今日,他只吃了几口便饱了。
因为再没有饿过肚子,是以记忆中最美味的食物其实也不过如此。
“哥哥,你吃吧。”谢枕云用帕子擦着唇瓣上的油渍。
江絮接过竹筷,低头沉默吃着长寿面,一如曾经那般。
“阿云,”吃完面,江絮神色认真地望着他,“你真的愿意嫁给太子殿下么?”
“哥哥为何会这样问?”谢枕云挑眉。
江絮:“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他。”
“阿云,永远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
“我没有不愿意。”谢枕云额头上还残留着凤冠留下来的浅粉色压痕,眼珠里倒映着江絮担忧的面孔,“哥哥,我想当太子妃。”
“只是为了当太子妃?”江絮拧眉。
“嗯,”谢枕云轻叹,毫不掩饰眸中的野心,“哥哥,只有当了太子妃,才能当皇后呀。”
“我也想体会一次万人之上生杀予夺的滋味,”谢枕云眉梢俱是兴奋,“哥哥,以前谁都能欺负我,等我当了皇后,便只能由我欺负旁人了。”
“只要哄一哄梁成烨,我就可以坐在那个最高的位子上,把权势握在手里把玩。”
“哥哥,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难道你不想么?”
江絮:“……”
江絮沉默地望着他,没说话。
不知何时起,他小心翼翼护着的阿云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他从未想过的样子。
野心欲望,这种他向来嗤之以鼻的东西占据了阿云的眼睛,以至于他的阿云,再也看不见他了。
“阿云,我从未想过要争夺权势。”江絮无奈道。
闻言,谢枕云嘲弄地勾起唇角,“哥哥不想,其实不该来上云京的。”
“连一块海棠酥都需要花一百两银子的地方,哥哥还想与世无争未免太过天真。”谢枕云话锋一转,“不过我听闻前些日子陛下才给哥哥升了官,哥哥真的能独善其身么?”
江絮何尝不知道,可他的确只是想做一位纯臣。
这些年从秣陵到塞北,他见过父母易子而食,也见过朱门酒肉臭,人命如草芥,尚且不如一匹马一头牛有栖息之所,他更不会忘记他的阿云也曾是天下受苦苍生里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