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08)
“再说了,连个画像都没有,就算是在路上碰着了也认不出来,依我看,太子殿下这回怕是找不回人了。”
“听说那位太子妃容色倾城,就算没有画像,只要出现你就会知道是他!”
“不知京中在找人,咱们谢将军不也一直在找么?”
一人嗤笑,“哪里传得这么玄乎?咱们这里离上云京那么远,这消息传过来都快一个半月了,也不见谁找到人,可见传闻不实。”
缎靴踩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大堂内的人都安静下来,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头戴帷幕的年轻人缓步走下楼梯,白色纱帘与洁白的衣摆融为一体,隐隐可见纱帘后窄瘦的腰肢。
搭在扶栏上的手纤细修长,比白玉还要细腻莹润。
香风阵阵,衣摆摇曳,如弱柳扶风,一步又一步,像踩在谁的心口上。
这里是靠近塞北的一处镇子。
镇子不大,年轻的汉子大多是放牧为生的糙汉,镇子上连个青楼楚馆都不曾有,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精致的人物。
还未瞧见脸,便已看直了眼,以为是天上来的菩萨。
就连盛着羊奶的瓷碗从掌心摔落在地都无所察觉。
直到人在掌柜处付了银钱离开,瞧不见影子,大堂里的人方才回过神。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汉子结结巴巴道:“那上云京的太子妃,有这么俏么?”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你傻啊?那定就是太子妃,谢将军的弟弟!还不赶紧去边境报信!你不要金子,我可要!”
。
历经一个半月,谢枕云终于抵达了离塞北最近的一个小镇。
怕萧风望那厮寻到蛛丝马迹,他连信都没敢给大哥写,唯恐半路就被抓到。
“小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白鹤从马厩里翻身出来,身后的马夫牵着一匹强壮的骏马跟过来,“属下特意挑了两匹快马,今夜便能入塞北境内,小公子可要给大公子写封信?”
谢枕云略微垂下头,雪白缎靴在干枯发黄的草地上蹭了蹭,直到鞋尖上的泥土尽数蹭干净,紧紧拧在一块儿的细眉方才松开。
入秋后的塞北尤为湿冷,谢枕云已水土不服多日,面色几乎苍白到透明。
“白鹤,你说塞北也是这样,连沐浴的水都需三日攒一次么?”他垮着脸,唇瓣抿起,小声道,“昨夜那客栈给我送来的水里还有沙子,羊奶也腥得慌,与我以前喝的都不一样。”
“我都两日不曾沐浴了,我不舒服。”
在上云京娇养已久的小公子,日日被侍从贴身伺候着沐浴焚香,就算是心血来潮要喝一碗羊奶,也有人排着队绞尽脑汁替他除膻去腥。
他哪里见识过塞北这等艰苦的日子,如今眼看塞北就在眼前,已经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都是萧风望的错。
好端端把他抓走做什么?此刻他本该在东宫当他的太子妃,哪里需要跑去塞北喝掺杂泥沙的水。
“不会的,”白鹤肯定道,“大公子不会让公子喝到沙子。”
未久,马夫跑了过来,谄笑道:“客官,马已经给您绑在马车前面了。”
白鹤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丢进马夫怀里,“小公子,走吧?”
谢枕云只好点头,扶着白鹤的手臂爬上马车。
塞北的夜里总能听见獒犬和野狼的吼叫此起彼伏,昨夜他并未睡好,此刻靠着软垫,马车微微颠簸,渐渐让他陷入沉睡。
梦里不知骂了萧风望多少次。
“白鹤……”谢枕云醒来,只觉周身暖意融融,懒散得不想睁开眼,“水。”
一只有力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扶起来,脊背靠在一具滚烫的胸膛上,谢枕云睡眼惺忪,张口喝下递到唇边的水。
唇瓣被水浸润,他下意识舔了舔,忽而顿住。
“还喝么?”低沉的声音贴着他耳后响起。
“……”谢枕云彻底无了睡意,脊背微微一僵,没敢回头。
粗糙的指腹捏住他的面颊,迫使他扭过头。
“一个多月,也该玩够了。”萧风望低头,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后颈,语调却夹杂着阴森恶意,“宝宝,该回去了。”
谢枕云攥紧了袖中的手,又被男人强行插入五指,与他十指相扣。
他颤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放我走的。”
“没有故意,我不曾想到你会狠心到给我下毒,”萧风望吻了吻他的耳尖,“只是顺势而为。”
“……”谢枕云奋力挣脱开身后的男人,扑到马车外掀开车帘。
车外驾车的人已从白鹤变成了骁翎卫。
而马车所走的路,正是他来时的路。
“停车!”他伸手去抢骁翎卫手里的马鞭,“不准回去,我不要回去!”
只是还未曾碰到人,就被萧风望揽着腰抱了回去。
“你瘦了,”萧风望散漫道,“我们回去,给你补补身子。”
泪水从谢枕云眼眶里淌出来,他转身,一耳光甩偏了萧风望的脸。
“疯子……你这个疯子!”
萧风望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势,半眯起眼回味片刻后,牵起他的手,沉醉地舔吻他打红了的掌心,“瞧瞧,手都打疼了。”
“……”谢枕云下巴微抬,冷冷扯起唇角,“都到这般地步了,萧大人还装什么舔人的狗?”
“难道不是宝宝先抛弃我的么?”萧风望眉头压下,偏执如黏稠的墨水浮现在眼底,“我连命给你了,你却不要我。”
“你去和旁人成亲,甚至还要杀我。”
萧风望轻柔地捧住他的脸,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眉眼,“谢枕云,你的心怎会这样狠呢?”
马车内一片死寂,唯有车轱辘滚过的声响。
半晌,谢枕云眸底的惊惧褪去,轻笑出声。
面颊蹭了蹭男人温热的掌心,他软声道,“是啊,我都这样狠心了,你怎么还要抓着我不放?”
“就这么喜欢我?”
第134章 被抓回来
萧风望面无表情盯着他。
或许他忘了,在这个薄情寡义的骗子面前,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半分的爱意。
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被踩碎心肝,被少年得意地拿捏在手里。
见他冷脸不语,谢枕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亲昵地笑着。
“萧风望,你和谢青云半斤八两,被人骗了还上赶着当狗。”
“现在你也只能被你抛弃的狗关起来,哪里都去不了。”萧风望冷声道,手却用力地搂紧了怀里的人,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骨血相融,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谢枕云歪了歪头,指尖勾着他的下巴,“我要去见大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萧风望捏住他的手,低声道,“我要把你锁起来,这是你抛弃我的惩罚。”
“你不听话了。”
“我以前听话,不还是要被你丢弃。”
谢枕云抿着唇,眼珠飞快转动,却想不出一个能糊弄男人,让男人再次听话的法子。
他甚至到此刻都不明白,男人记恨的不是他在人死后另寻他人。
而是从地狱爬着回来,最心爱的人却选择再次将他打入地狱。
马车离塞北越来越远,谢枕云被男人时刻搂在怀里,紧紧相贴,任何手段都使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闹起了绝食。
“你以死相逼,就是为了离开我?”萧风望眼底猩红弥漫,神情凶戾隐有失控的迹象。
谢枕云扭过脸,看着马车外飞快后退的枯木飞鸟出神。
直到此刻,他都不曾有半分悔意。
萧风望扳回他的脸,另一手还端着去过腥的羊奶。
可少年面颊那样嫩,身子骨那样弱,稍稍用力就能捏碎,没有人能舍得用武力逼迫将食物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