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01)
梁成烨与他一路缓步前行,很快回到院子。
刚入秋,屋子里已烧起了炭盆。
谢枕云坐在榻边,脚缩进被褥里。梁成烨见状,不由拧眉,“还是这样怕冷。”
“身子不好,何必去门口吹冷风接人?”
谢枕云笑道,“罔顾君臣之礼,会落人口舌的殿下。”
沉默许久,梁成烨仍旧蹲在他面前,忽而道:“你高兴么?”
谢枕云费尽心机就是要当太子妃,日后才能当皇后,自然高兴。
但他望着男人深沉的眼,偏偏要说:“不过是换个屋子,殿下何出此言呢?”
是啊,对于谢枕云而言,不过是换个屋子。
因为少年的心里,仍旧装着萧风望,那个死去的男人。
到底该如何,才能取代一个死人。
梁成烨闭了闭眼。
“那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我?不只是因为我最讨你欢心。”
“殿下说什么呢。”谢枕云低头把玩自己的指尖,“为何偏偏是你最讨我欢心,而不是旁人,这不是已经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了么?”
“殿下,该知足了。”他敷衍道。
“昨日父皇已让三弟入朝听政,领了刑部的差事。”梁成烨话锋一转,“今日户部侍郎就被他一道贪污受贿的奏折送进了刑部大牢。”
“他有意针对东宫,若日后枕云再遇见他,不必离他太近。我担心他牵连你。”或许是那日宴会上谢枕云特意问了那个男人名字,他总心有疑虑。
“针对?”谢枕云眨了眨眼,“可是我听说人证物证俱在,不算针对吧?”
“殿下也是,东宫的蛀虫这么多,还要旁人来替你清理。”他漫不经心道,“若是来日因为这些蛀虫不能顺利继承大统,殿下还如何让我做皇后呢?”
沉默半晌,梁成烨眉目微敛,颔首道:“我明白了。”
“我会听你的。”
“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殿下要留下来一起用膳么?”谢枕云又问。
梁成烨眸光微动,却还是摇了摇头,“户部的事,今日需尽快处理好。”
“明日。”梁成烨道,“我明日定来陪你可好?”
“殿下说错了。”谢枕云笑了笑,“并非我要殿下陪,而是殿下需要我。”
“……”
少年居高临下望着他,像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哪怕他是储君。
梁成烨喉结滚了滚,终是克制不住,俯下身。
他深嗅着那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香气,撑在身侧的手无声收紧。
他一直克制自己,与谢枕云保持婚前应有的礼数,从未有过亲密举止。(只是有婚约,没有实质关系,没有双向感情线,大婚不会顺利完成,审核求放)
可是从前呢?
梁成烨无可避免地想起,以前他瞧不见的地方,谢府被萧风望封锁的那一个月里,谢枕云是否会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着娇说自己被弄疼么?
说什么不介意,其实都快嫉妒疯了。
独占欲在胸腔里蒸腾,熏红了男人的眼。
他深深看了眼榻上的人。
太子妃,他的。
“抱歉,吓到你了。”梁成烨哑声道,“枕云,我只是……情难自禁。”
“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大周的皇后。”他低低道,“我要与你执手并肩。枕云,皇宫很冷,你不能抛弃我。”
谢枕云笑而不语。
梁成烨低头,眸色渐深倒映着少年明艳的容色,即便不曾触碰,从远处看上去也像是要吻,忽而屋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震动起来。(没有亲没有碰到没有肢体接触)
烟尘四起,谢枕云被梁成烨护在身后,轻轻咳嗽了两声,再抬眼去看——
屋顶塌了,一个巨大的洞贯穿了整个外室的房梁。
白鹤从一堆废墟里爬起来,黑色夜行衣上染上灰尘,土头土脸,冷酷的面容绷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哪个缺德的龟孙子,有本事硬碰硬!”
“白鹤。”谢枕云用帕子掩住鼻尖,“怎么回事?”
“小公子,属下发誓,属下只是偷看您和殿下忘乎所以,这屋顶绝不是我弄塌的!”白鹤摸了把脸上的灰,愤愤不平道,“我被人偷袭,那小废物不敢明着来,把我一脚踹下来的!”
顿了顿,他眼神又变得绝望起来。
“您千万不要告诉大公子。”白鹤哽咽着吐出一大口血,“他不仅会让白翅和白羽看我的笑话,还会把我这个专业杀手发卖掉。”
谢枕云:“……”
梁成烨:“……”
此处动静太大,管家已领着一队侍卫急匆匆赶过来,直到瞧见谢枕云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可有看清是谁?”谢枕云问。
他示意管家递给白鹤一块帕子用来擦血。
白鹤擦掉脸上的血污,沉思片刻,道:“没有,属下转头时他撒了把石灰,险些弄瞎属下的眼,不过属下听见了铃铛的声音,从那个贼人的袖子里传出来。”
谢枕云眸光倏然顿住,“铃铛?”
他垂眸,扫过自己空无一物的腰间,若有所思。
第125章 萧风望没死
不会那么巧吧?
谢枕云敛住眼底古怪的情绪,无奈道:“殿下,你先回宫吧。”
梁成烨皱眉,扫过满地狼籍,“谢府混进了不明来历的人,我如何安心回宫?”
“枕云,在屋子修葺好之前,随我暂住东宫可好?”他沉声道,“那里也将是你的家。”
“可是现在还不是,”谢枕云抬眸,微笑道,“殿下,不要让我为难。”
“……”
“嗯,”梁成烨面无情绪,淡淡道,“我不会让你为难。”
“若有我能做的,尽管提。”
谢枕云点头。
待男人离开,他看向管家,“尽快把屋顶修好。白鹭,你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内室。”
府里的人都知晓小公子爱干净,所以他的命令不会有任何质疑。
“可是小公子今夜要住哪里?”
“大哥的屋子不是还空着么?”谢枕云淡声道,“把床榻整理出来便行了。”
谢凌云的院子离这里并不远,走一炷香便到了。
谢凌云虽是武将,却并未沾染武将的粗糙习性,屋子里装饰雅致整洁,与寻常的世家公子并无区别。
谢枕云绕到内室,管家在一旁整理床榻,其余两个侍从一个在清理积灰的香炉,一个在点燃炭盆。
“汪!”旺财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前爪不停往他身上爬,又被他轻轻一脚踢开。
自从萧风望死后到现在,旺财越来越粘他,不像狗,倒像个死了老爹的孤儿,只能黏着他来慰藉自己。
本不欲理会撒娇的獒犬,谢枕云忽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气。
他蹲下身,捏住獒犬的嘴巴,果然瞧见了一点残余的碎肉,生的那种。
谢枕云不喜欢生肉的腥味,容易让他想起那天在国子监里旺财吃人的情形,所以这段时日他喂的都是侍从精心做好的熟肉与果蔬。
他才不是萧风望,对自己的狗都不上心,日日都给旺财洗澡,獒犬浑身上下都是香的,绝不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气。
“你出去偷吃了?”谢枕云不悦道,“谁准的?”
“汪!”旺财摇着尾巴,兴奋地冲他摇尾巴。
狗自然是听不懂他的话的,但它不同寻常的亢奋令人生疑。
旺财为何这样高兴?就因为偷吃了生肉?
“你今日不准与我睡。”谢枕云起身,把它赶出屋外,“脏死了。”
任由旺财委屈地叫唤,他还是关上了门。
刚入秋,炭盆却已烧了两个不止,谢枕云瞥了眼趴在门外的狗影,吹灭了蜡烛,躺在床榻上,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