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35)
张太医面色不变,只当自己没有听见,视线却偷偷扫过天子衣摆处拙劣缝补的针脚。
陛下这件龙袍,好像一年了还不曾换新呢。
也不知是谁的针法,狗咬的都比这人绣的好。
“原来陛下这么乖,”谢枕云柔声道,“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
萧风望喉结滚了滚,竭力按耐住把满殿侍从连同张太医都赶出去的猴急劲儿,淡定地亲吻皇后的手背,“我们先把完脉。”
“所以皇后的身子的确好了?”
“好全了,不过因为周途劳顿,的确还有些气息紊乱,”张太医努力编造措辞,“呃……所以老臣来此之前,特意准备了一碗安神汤,皇后娘娘服下便大好了。”
谢枕云没拒绝,接过侍从手中的碗,一口饮尽。
“甜的?”他怔了怔,习惯了那样浓烈的苦味,一时半刻竟有些不习惯。
张太医也忍不住摸了摸眼尾的泪花,感慨道:“皇后娘娘,这或许便是苦尽甘来的滋味吧?”
“行了,谁要听你说话,”萧风望摆摆手,“都退下吧。”
明珠殿中只剩下床榻边坐着的帝后。
谁都没有说话,谢枕云手捂在心口,忽而呕出一口瘀血,被萧风望眼疾手快用帕子接住。
“刚刚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谢枕云愈发怀疑,心头没来由恐慌。
是蛊虫在恐慌,促使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柳明烛。
“不行,我要见柳明烛,我不舒服。”
谢枕云推开他欲起身,被死死攥住手腕压在榻上,“见他做什么?”
“当初若不是他,你与我又何曾会有这样多的颠簸?”
“陛下莫不是忘了,是你抢了南疆的雪莲王株。”
萧风望低头欲吻他,被一耳光打偏了脸。
“不准碰我!”谢枕云眼眶泛红,外袍从肩头滑落,口中还念着野男人的名字,“我要柳明烛陪我,我不舒服。”
明明已经把蛊虫逼了出来,为何还是会这样?
萧风望眉头压下,戾气在胸腔里翻滚,偏偏身下的人凶不得,只好兀自闭眼压制。
“宝宝,我陪你不行么?”
谢枕云怯生生摇头:“不行,我难受。”
须臾,萧风望睁开眼,盯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越想越不对劲。
被戏耍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他掐住谢枕云的下颌骨,力道温柔,声音低沉:“宝宝,你不会又是装的吧?”
谢枕云无辜眨眼。
萧风望狞笑,“宝宝,你耍狗呢?”
谢枕云勾起唇,眼尾上挑出惑人的弧度,“耍的就是你啊,笨狗。”
床幔无声落下,被狗咬了一口的龙凤花烛燃了一夜。
恶犬终于真正拥有了它的主人。
明珠殿灯火通明,三天三夜未熄。
“陛下,”刘公公在三天后的夜里敲响了殿门,“九殿下求见,说是凤栖殿那位病危,恳求张太医前去一瞧。”
自萧风望登基后,梁成彻便自请在凤栖殿照顾废后,从未出过殿门一步。
权势宠爱尽失,在宫中过的尚且不如一个宫人,所以不出门见人反而最体面。
今日是第一次。因为人人都知道皇后的病好了,所以天子的仁慈也一同回来了。
殿中,萧风望神色痴迷而深沉,早已忘了什么陛下,什么体统,埋头在谢枕云的肩窝里,恨不得就这样死了。
哪里还听得见外头的人在说什么。
谢枕云一脚把人踹下榻,面容娇艳如被春雨悉心浇灌后彻底绽放的海棠,懒懒开口:“去太医院请人。”
话音刚落,被踹下榻的人就试图爬起来继续舔他,被他赤脚踩住胸口后,便干脆开始舔吻他的脚踝。
谢枕云只觉脚踝处像被狗舔了,轻笑着骂了一句,“陛下,你可真是个混账东西。”
刘公公听见了前面半句,转身看向台阶下的梁成彻,“九殿下,皇后娘娘允了,您快去太医院请人吧。”
梁成彻望着紧闭的殿门,神色颓废,早已没了昔日傲气。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诸多痛苦尽数掩藏,撩起褪了色的衣摆跪下,磕了个头,“臣弟拜谢皇后娘娘大恩。”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朝太医院奔去。
他如今已然明白。
明珠高高在上,唯有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才可捧在掌心。
可是明珠光辉璀璨,哪怕从天子指缝里透出一丝光,也足以让芸芸纵生此生都难以忘怀,烙于心口,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饮鸩止渴。
——正文完——
明天更新番外
第167章 婚后番外
自皇后娘娘病好后,天子愈发流连明珠殿,御书房的奏折堆积成山却无人去管。
满朝大臣愁白了头发。
早朝过后,几位老臣唉声叹气走出金銮殿,转头却见那位礼部尚书神清气爽面色红润。
就连阁老都忍不住上前喊住他,“老李啊,礼部的折子陛下批下来了?”
礼部尚书双手揣兜,喜气洋洋道:“那是自然。”
“怎么,你们的折子陛下还没批下来?”
阁老轻咳一声,把他拽到一旁,几个大臣把礼部尚书团团围住。
“同僚一场,你到底是如何让陛下理会那些奏折的?”
要紧事都在早朝时解决,剩下那些递上去的奏折大多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只是旧制当改,他们自是忍不住轮番上奏。
可惜他们这位陛下做事全凭喜好,甚少理会,如今皇后病愈,连早朝都是不情不愿被皇后娘娘牵进金銮殿,更是没功夫应付他们了。
礼部尚书以手掩耳,压低声音:“各位大人的眼光要往长远看,陛下不搭理咱们,咱们就去找皇后娘娘做主啊!”
“昨日我就是将奏折送去了明珠殿,今日一早便全都批下来了!”
几位老臣恍然大悟。
于是次日,便纷纷趁陛下不在的时候成群结队蹲在明珠殿外,一把鼻涕一把泪。
硬是把谢枕云都哭得无奈了。
“你们陛下经常把臣子的奏折晾在一旁么?”安抚完朝中老臣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公公。
自明珠殿迎回它的主人,天子连宣政殿都不住了,日日赖在此处,若非今日谢枕云实在腰痛腿酸受不住了,把人赶去了御书房,怕是此刻还在榻上起不来。
刘公公面上无光,干笑道:“陛下性情一向如此,最烦朝中的大人们用一些小事烦他。”
“大事小事都是国事,怎可儿戏?”谢枕云不悦道,“告诉你们陛下,什么时候把折子批完,什么时候再进明珠殿的门。”
刘公公连忙应下。
御书房那些奏折想要批完,最少也要三日。
然而一入夜,某个身影便从床底的地道里爬了出来。
谢枕云刚沐浴完,正低头翻阅一本卷宗,闻见动静瞥了男人一眼,又像是没有看见般收回目光。
“宝宝,有没有想我?”萧风望从身后揽住他,唇瓣贴在他后颈,深嗅着他身上的香气,“都四个时辰没见了,你都不想么?”
“原来陛下也知道是四个时辰,不是四日,更不是四年,”谢枕云淡淡道。
“若是四年,怕是人都要疯了,”萧风望阴恻恻咬住他的耳朵,谁知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突然从皇后袖子里探出头,亮出尖牙就要咬他。
“啧,”萧风望掐住蛇的七寸,眼神阴鸷,“柳明烛人都滚回南疆了,还非要留着一条蛇在这里碍事,明日便用它煲汤喝。”
“他不放心王株,又因身份不便留在大周皇宫才出此下策,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对他客气一点?”谢枕云掰开他的指尖,安抚地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它可比你养的狗安静多了。”
旺财自从他回来,便日日在殿外叫唤个不停,多次在帝后恩爱时闯进来,险些就要被天子炖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