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20)
若是今日还逞强射箭,怕是情况只会更糟。
更糟好啊。
谢枕云抬手抚上谢青云右臂,不经意想。
若是日后再也不能射箭了,就更好了。
将门之子?谢青云本就配不上这四个字。
“若是牵动伤口,我会心疼的。”谢枕云轻声道,“我去和萧大人求个情,让你不必上场了好不好?”
他温声劝阻,目光却落在谢青云冷冽的眉宇间,果然在其中寻到了一丝连男人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嫉妒。
“不高兴?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谢枕云不安地低下头。
“没有。”谢青云垂眸望着他,“是……我不慎扯到伤口,才面色难看。”
“我怎会对你不高兴?”
谢枕云这才展颜一笑。
可他刚露出笑容,就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不动声色望去,与萧风望视线交汇。
男人挑眉,并未有半分看人被抓住的心虚,仍旧直勾勾盯着他。
被野兽盯上的感受并不好,谢枕云默默藏在了谢青云身后。
射箭场上,陈恒之第一个走上前,弯弓搭箭,箭羽离弦而出,正中靶心。
谢枕云的心思并不在射箭场上,奈何陈恒之一放下弓箭,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唤他,“谢小公子。”
待他抬眸,便冲他挤眉弄眼,“我这一箭,如何?”
谢枕云只好点头夸好。
可陈恒之似乎还不满足,继续哄他:“这么敷衍?之前你夸谢青云时可不是这么夸的,我不也是你的好哥哥……”
他的话被一支擦过鬓发的箭打断。
众人皆跟随那支箭望过去,赫然发觉原来箭靶上陈恒之的箭,被这一箭穿过,四分五裂,落在地上。
“你这一箭,不如何。”萧风望放下弓,人还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开口,“下一个。”
陈恒之黑着脸丢下弓,甩袖离开。
谢枕云本就是旁听,不必参与学生们的考试里,偏偏萧风望早就盯上他,哪里肯放过他。
随即唤道:“谢枕云。”
“萧指挥使。”谢枕云怯生生躲在谢青云背后,眸中泛起水光,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我不会射箭。”
“不会才要学。”萧风望站起身,走上前,“过来,我教你。”
大庭广众之下,谢枕云走过去,被他手把手拉着弓,后背贴着前胸,男人稍稍低头,就能吻住他的耳尖。
“腰背挺直,手臂用力。”
手里的弓远比轻羽弓重,谢枕云有些握不住,全靠萧风望撑着他。
“大人,太重了。”
“不要撒娇。”萧风望低头,凑近他耳边:“约好了时辰,为何没来射箭场?”
“指挥使何必明知故问?”谢枕云放轻呼吸,“这几日你不都亲眼看见了么?”
这几日他总在榻上瞧见狗毛,若非他反应快藏了起来,就要被府里的侍从发觉了。
除了萧风望,整个上云京还有谁会这么不要脸地带着一条狗潜入别人府里偷看人睡觉?
“嗯,亲眼见了。”萧风望带着他的手,缓缓拉开弓箭,散漫开口。
自那日假山后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做了些若即若离的亲昵举动后,男人似乎懒得再掩饰某些东西,偏偏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箭破空而去,正好射中靶心,与萧风望方才的箭紧紧贴在一起,一如他们此刻。
“今日这么多人,指挥使这般……”谢枕云声若蚊虫,“会被误会的。”
萧风望又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教他搭上,炙热鼻息剐蹭过他耳尖,“怕误会还对我撒娇?”
第25章 这是你新学的撒娇方式?
谢枕云:“……”
萧风望今日是怎么了?发什么疯?
“我手疼,不想学了,你放开我。”谢枕云不想此刻与他纠缠下去,悄悄抬起脚后跟,踩在萧风望鞋尖上,用力碾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鼻尖的海棠香愈发浓了,“这是你新学来的撒娇法子?”
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就算挠人挠破了皮,也像是在撒娇,只让人想咬一口。
萧风望面无表情地想,定是因为谢枕云喜欢他,才踩他,朝他撒娇。
否则……谢枕云为何不踩别人?
不等谢枕云反驳,谢青云已然冰冷着脸走上前。
“他说他不想学了,萧大人何必与他过不去。”
“到我身边来。”谢青云望着他。
谢枕云挣开男人的手,走到谢青云身后,“弓好重……”
可但凡低头看一眼,便能一眼瞧出,那些指缝间的红痕根本不是弓弦勒出来的,而是被男人揉捏时留下的指痕。
萧风望半眯起眼,“陆节,把弓给他。”
陆节上前,递弓,“谢二公子,你的弓。”
这把弓是方才陈恒之射箭用的那把,比萧风望手里用来给谢枕云射箭的重上许多。
若是寻常时候,这样的弓自然不值一提,但谢青云手臂伤口未愈,甫一举弓,便感受到伤口撕裂的痛楚。
他面不改色拉弓,一箭硬生生插入原本相贴的两支箭中间。
待他放下手,鲜血便从袖袍里淌出来,流过指节,滴在地上。
伤口彻底裂开了。
谢枕云在原地欣赏了片刻,不紧不慢走上前,眉头微蹙,“你的手……”
“无妨。”谢青云淡淡道,“既然今日先生不能来上课,随我先回去好么?”
谢枕云点头,“你的伤要紧。”
他被谢青云牵着走出人群,却又在半路,无声回过头,与萧风望遥遥相望一眼。
那双浅茶色的眸子里除却澄澈水光,干净得什么也不曾有。
可他上挑的眼尾,微勾的唇角,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萧风望喉口有些痒,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前头练箭的人还在继续,他却早已没了兴致,目光一直落在远处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上。
“老大,谢青云好歹是谢府的二公子,虽然谢家没什么好东西,也不能这样吧?”陆节苦口婆心劝,“要不你就干脆把人抢回来呗。”
“反正萧府那么大,你钱有多,藏在家里养起来多好。”
萧风望面无表情斜睨他,“我看上去像断袖?眼睛无用,不如喂狗。”
陆节嘴角一抽:“……”
他倒要看看,萧风望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
谢青云这次伤势复发似乎比中箭时还要严重。
谢将军为了治好谢青云的伤,甚至去宫里请了太医来。
“张太医,吾儿伤势如何啊?”
隔着屏风,谢将军担忧的话清晰传入耳内。
谢枕云坐在外室的黄梨木圈椅上,双手捧着一个汤婆子,眼底神色散漫,似乎里面躺着的人与他半分干系也没有。
侍从端着一盆血水匆匆走出来,他抬眸扫了眼,愈发期待太医的诊断结果。
“唉,二公子此前一箭穿透筋骨,本就该好好养伤,怎么还能去拉这么重的弓呢?”太医摇头叹气,“日后便是痊愈,怕也无法再拉弓了。”
“欺人太甚!”谢将军怒道,“那萧风望简直不曾把我们谢家放在眼里!我要入宫见陛下!”
谢青云冷淡的声音随即响起:“若是见陛下有用,七日前便不会只是降为副使这样简单。”
“陛下不能失去这双眼睛。”
且不说骁翎卫上下都只听萧风望一人的命令,便是萧风望名下在宁州的矿山与盐厂茶厂,便让陛下离不得他。
谁会与钱过不去呢?近几年天灾不断,国库空虚已久,如今得以充实,一半的钱都是萧风望以得罪上云京的权贵为代价抄家抄来的。
还有一半,则是盐税与茶税。
萧风望的存在,本就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