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风雪(179)
“……怎么一起。”
“就是一起陪他呗。”
女孩笨拙地想着:“陪他一起那个……呃,我不知道怎么说。”
“……”
西淮默了默,大概也觉得这个问题是不太好说。便只轻声问道:“你们每个人……都会陪他做吗?”
“是啊。”
女子奇怪反问:“不然我去干什么。”
“……”
西淮闭了闭眼,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说话了。
稚嫩的舞姬看着西淮的神情,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半晌,才听西淮又开了口,哑声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和你们一起做这种事的……?”
“大概五六年前罢。”
女孩皱眉想了想,似在回忆,答道:“我听小雾姐姐说,七公子很喜欢玩这个。大概从十四五岁起,就常常来赴云楼找她们这样玩了。”
西淮握紧了手指,在心中抑制不住地骂了一声:
淫乱!
“啊……西淮公子,您是不是有点生气?”
察觉到西淮神色不对,年幼的女孩俯身歪头看他:“您不要生气……其实没什么的。我和姐姐们都觉得还好,银少将军很大方的,每次不管怎么样,都给我们很多金株……”
“这怎么叫还好?”
白衣人不可置信道:“几个人一起……宽衣解带……怎么能没什么?”
“也不是每次都脱衣服啦。”
女孩嘟囔着:“只是弄得很热了的时候才脱。”
西淮:“……”
更变态了。
他们二人一路无话,西淮心里却思绪万千。
他只想到银止川和两个女子一起……就觉得一阵恶寒,难以形容的起鸡皮疙瘩。
只想他竟然有这种癖好,他居然有这种癖好?
西淮唇角无可避免地抿成了一条线,眉头也越蹙越紧,周遭气压一降再降。
小舞姬察觉到气氛不对,也不敢劝解西淮,只敢安安静静装透明,假装自己不存在。
停止交谈后,二人很快走到银止川的别院。
里头的灯果然还亮着,外头侍奉的仆从都屏退了下去。
西淮盯着那个亮着灯光的房间,有点不敢想象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公子……”
小舞姬想说话,但是被西淮蹙眉示意了一下,示意她闭嘴。
小舞姬于是垂头瑟缩了一下,只敢闭嘴。
“啊……七公子。”
里面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您不要这么快,缓一点……缓一点。”
西淮静静地站在门外。
那女子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意味,只仿佛充满着既痛又快的哀求,道:
“别……别这样……”
“我偏要。”
回应她的,是一声熟悉的嬉皮笑脸的声音。
带着天生风流的意味,无比轻佻,又无比惑人。
“求您了……七公子。”
再接着的,便是恍若啜泣的女声,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西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倒也不是说难过或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堵住了,甚是闷塞,塞得西淮连呼吸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也不应该听到这些对话。
他以给小舞姬领路的名头来这里一趟,就像个笑话一样。
只是从前有人,把假话说得那样天花乱坠。
什么我心悦你、我想死在你身上、如果可以,我想与你成亲……
说得西淮都险些信真了。
想也是,如果他是信守承诺之人,怎么会有父兄做出弃城逃跑的事?
更何况堂堂镇国公府的公子,星野之都的第一纨绔,自然是比别人玩得都花。
西淮笑了笑,把银止川当做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单纯赤城,恐怕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罢?
落寞的白衣人站在窗影前,静静地又听了一会儿。
里头的娇声笑语一声高过一声,却始终听不真切。
西淮注视着自己手指上被虾壳刺伤的那道刺口,无声地又抠了抠。
半晌,他仰头,极轻地吐出口气,走下了台阶。
“哎,公子……”
台阶下的小舞姬却奇怪地拉着他,问道:“您去哪儿啊。”
西淮抽出自己的衣襟,蹙了蹙眉,说道:
“回去。”
“回去干什么?”
小舞姬更奇怪了,道:“来都来了,您同我们一起玩吧。”
西淮心里已经难受到了极致,听到这句话更是发闷,抿唇道:
“我不同你们一起。”
“你同我们一起,七公子会很高兴的。”
小舞姬笑道:“来嘛来嘛。”
西淮根本不想见到这个时候的银止川,想也知道房内会是什么情形。
然而若若却偏生要拉着他,还在拉扯间,误打误撞撞开了房门。
西淮:“……”
和西淮的无措尴尬不同,小舞姬却甚是雀跃,欢呼着就朝房内奔过去,叫道:
“小雾姐姐,我来和你们一起那个了!!”
而另一名女子的声音慵懒答道:“那个什么那个?”
“若若,这叫打叶子牌。你怎么老记不住?”
西淮:“…………”
白衣人带着三分迷茫四分不可理解五分无言以对朝房内看过去,只见银止川和一名女子握着牌坐在小桌前,也正意外地看着他。
他面前堆着不少砝码,似乎胜了不少局,而女子也输得心烦意乱,将外衣也脱了。
“……”
西淮简直想掉头就走。
银止川却叫住他,问道:“诶,西淮,你怎么来了?”
“来了正好。”
正玩的上头的银少将军说道:“我们三缺一!”
第116章 客青衫 69
银止川稳坐星野之都第一纨绔之位,就是因为他除了读书毫无天赋,其他的公子哥儿玩的玩意,几乎样样精通。
例如从前去逛赴云楼,别的公子哥儿们醉生梦死,恨不得死在姑娘们身上——
他却和姑娘们打牌。
还从来不让子,每次都胜得姑娘们美目垂泪他哈哈大笑。
这名雾娘原本是银止川为了气西淮抱回房间里的,银止川将人放下后,两人就开始大眼对小眼了。
雾娘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僵坐了半晌,而后清了清嗓子,问道:
“银少将军,推牌吗?”
原本同样很僵硬的银止川心里一动,问道:
“叶子符还是马吊?”
“……叶子符。”
雾娘勉强道,抚了抚鬓发:“马吊我打得不好。”
“好。”
于是,银止川说:“阿柱,拿副叶子牌来。”
这就是西淮听到的,檐下佣人们口口相传,“把‘那个’给七公子送过去。”
“……”
可叹银七公子实在是少年心性,原本和西淮前一个时辰还在置气,推起牌九来了,气也散的差不多了。
“你怎么来了?”
看西淮站在门口,银止川连忙站起来,往心上人那里走过去:“走,进来说,站在门口夜里风寒。”
然而西淮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不让银止川拉他。
“我回去了。”他还是说:“你和她们玩吧。”
“那我送你回去。”
银止川说:“这路上太黑了。”
银少将军有点像那种记吃不记打的小狗。
他等了一晚上西淮来找他,现在西淮终于来了,就高兴得拉着人不撒手。早前说的什么闹脾气的话,全都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