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92)
费闻勒发出爽朗的笑声,“你来找我玩,不怕你爸凶你吗?”
“不会呀,爸爸再生气也不会发火,他会和戚宝讲道理的。”
“戚宝。”戚在野忽然出现在门口,“不是说不能到这里来吗?”
小戚宝惊叫一声,搞怪地笑着从房间溜走了。
“小野都当爸爸了啊。”费闻勒感叹道。
戚在野把费闻勒安顿在地下储藏室里,这原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没有窗户,卫生还堪忧。
戚在野扔给他两个面包和一瓶牛奶,“那小姑娘人在哪里?”
费闻勒起身费劲,努力伸长手去够面包,“我要是现在说了,我还活得成吗?你不得立刻拿枪把我打死,等痊愈再说。”
戚在野拎了把椅子来床边坐下,目光锐利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又是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的?”
费闻勒大口大口地咀嚼食物,边喷着面包屑边说道:“拿坡军你还记得吗?公主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冲锋的刀,不需要的时候就是烫手山芋,我现在就是她第二个烫手山芋。
她本来想把我甩掉,却没想到我命大活了下来,我逃到下城区,很幸运地被一对夫妻救下了。本来过段时间是要去瑞比斯的,却在前不久碰上一个人耽搁了。
我在王宫见过那个人,一个很胖的alpha商人,我想拿他一点古董换钱,凑点车马费,结果却发现他频繁出入一栋小木屋,接着我就看到了拂莱.丹戈。”费闻勒看到戚在野目露凶光,嘻嘻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那婆娘那么对我,我可不会再为她卖命了。”
戚在野不耐烦地示意,“继续说。”
“然后我就改主意了,丹戈伯爵的女儿,怎么说也比那点破古董值钱。我跟那对夫妻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很快就同意了,并答应我拿到了钱一人一半。可我真是没想到,临到头来,他们居然绑错了人。”
戚在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瞪视他说:“你要是敢动戚宝一根头发,我就削光你全身的肉,挖出你的骨头一根根碾碎。”
费闻勒无赖地笑说:“对不起嘛。”
戚在野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费闻勒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去偷那商人的古董,然后被发现了,他的手下撵着我,我就只能到这里来了。”
之后的几日,费闻勒耍尽无赖,一直不肯说出小姑娘的下落,戚在野威逼利诱,也无法从他嘴里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费闻勒能下地后,便经常到小木屋一层来走动,小戚宝很高兴家里多了个玩伴,时常会扛起自己的玩具大炮,追着费闻勒满屋子跑,有时也会在他脸上、身上贴上各种贴贴纸。
戚在野见此情此景,心里十分不安,查理却让他放心,“我和伯爵会看着他的,你安心工作。”
戚在野尽管十分信任查理,但他仍是想办法弄了个脚铐来,给费闻勒戴上才真正安心。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费闻勒一手支着下巴,伸出另一只手让小戚宝在上面画画。
“我最好的朋友是爸爸。”
“那除去你爸爸、爹地和查理爷爷,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小戚宝摇摇头,“不是。”
费闻勒啧了一声,“真是伤心。”
“但你是除小鹤以外我最好的朋友!”
费闻勒歪了歪头,“小鹤?”
“对!小鹤超级厉害!会开轰隆隆的车子,差腻说,他是赛车手。”
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小戚宝立刻竖起耳朵。
一会后,一道年轻的声音在院里抱怨:“这什么路啊,坑坑洼洼的。”
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小戚宝瞬间露出欣喜的表情,她从软垫上爬起,欢乐地扑腾着四肢往屋外跑去,跑到一半被同样往外走的查理拦腰抱起。门开后,一个青年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穿着干净清爽的服饰,抱着一个红蓝相间的头盔向二人走来。
费闻勒拖着叮呤当啷的脚铐来到窗口,支着下巴,眯起眼睛笑,“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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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病娇犬与茶杯犬首次交锋,四攻加咩咩齐聚一堂
第70章
自那日与费闻勒交谈过后,戚在野便知道了那位收藏家的存在,之后就陷入了别扭之中。
戚在野意识到,这三年来拂莱.丹戈一直与外界有联系,且从未远离过上城区的政治风暴中心,那名艺术品收藏家便是他们中间的纽带。
所以当初逃难,于戚在野而言就只是逃难,对伯爵来说,却是只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散心,他一直是有后路的。这让戚在野心情复杂,一方面,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伯爵没什么必要对他掏心掏肺,对他有所隐瞒才是正常的。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憋屈,他想起三年前身无分文的窘迫、日夜颠倒地加班,以及被性骚扰、被毒打……那段颇为狼狈的经历戚在野不愿再想起,可他却又忍不住想知道,伯爵当时是怎么看待他的狼狈的?如果他有底牌,又为什么不提前亮出来,看着自己在窘境中挣扎,难道也是他的恶趣味之一?
戚在野心里不是滋味,想亲口找伯爵问问,临到嘴边却有觉得即使得到答案也没有意思,过去的日子又回不来了,而现在的日子又不错。
不过这件事让戚在野重新定义了他们的关系,不仅不算夫妻,连亲密一点的朋友都不是,仅仅是一对认识的炮友,他们从未坦诚交流过,也没有互诉过衷肠,是真真正正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他心里存着疙瘩,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坦然面对伯爵。他每天都说要去书房看书,看得晚了就在沙发上睡下。有时睡得身子骨发酸,他也会郁闷地想,我的房子,凭什么我住书房?
伯爵对此并未说什么,倒是小戚宝很不满,一清早就在餐桌上大声地说:“我不能一睁开眼就看到爸爸了。”
戚在野便顺势提议,“那爸爸跟你一起睡啊。”他扭头问查理,“仓库是不是还有之前造房子用剩下的木板?我今天不去公司,在家敲张床吧。”
查理看了伯爵一眼,笑着回道:“有。不过先前你不是说,要锻炼小戚宝的独立能力吗?”
“我问过其他人了,别人家的小孩都跟父母睡到四、五岁,我再陪陪她吧。而且确实该添张床了,省得下回祝鹤来,还得睡书房沙发。”
他跟祝鹤是在一年前重新遇见的,很巧合的重逢。
那会他正在青品洞探望鱼婆,然后便听说附近有绑匪劫持了几辆过路车,其中就包括自家公司的一辆货车。
“走!我们去看看,等警察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鱼婆说着,扛上一把狙击枪,带着戚在野和数十名手下前往了事发地。
鱼婆年纪大了,身体变得矮墩墩的,走路都有些吃力,可她拿枪的手却极稳,隔着老远就一枪子干掉了绑匪头头。
剩下的小喽喽便交给了手下和戚在野,几人很快就将绑匪全部制服。
戚在野戴着一顶鸭舌帽,把枪甩在肩上,在人质堆里寻找自家员工。被押在这里的这群人,大多是上城区来的志愿者,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老板!”一个身影哭喊着扑到他怀里,“吓死我了,差点就回不去了。”
戚在野找到了人,自然就要打道回府,可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都看见我了,还要装看不见吗?”委屈的语气。
戚在野一惊,久久才回神,“你怎么在这?”
祝贺的臂弯里挂着一件志愿者马甲,额发脏兮兮的、眼睛湿漉漉的,他嗫嚅嘴唇,慢腾腾地开口,“我想来看看你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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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小戚宝被查理送去了学校上兴趣班,伯爵在楼上书房小憩,戚在野则在院子里哐啷哐啷地敲钉子,最先受不了这声响的是费闻勒,他拄着拐杖出来,吃力地说:“底下又闷又热,我实在睡不着,我申请在这乘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