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47)
许相清摇摇头,“我把房子卖了,以后就搬回母亲那住了。上回的事谢谢你,最近事多,一直没机会登门道谢。”
“噢噢,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许相淳的笑容掩藏深意,“他其实是我的前未婚夫,因轻信别人的话,一口咬定我出轨,不仅取消了婚约,还对我暴力相向。”
戚在野不知道背后是这么一桩恩怨,安慰道:“分了也好,总比结婚以后再看清他为人要好。”
“谢谢你的安慰。”
两人闲聊几句后便在电梯口分开,许相清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隔着徐徐关上的门对戚在野说:“有人给我未婚夫寄去一段监控视频,正是那天,我和贺先生在电梯里与你们相遇的那一段。”
门合上,载着戚在野缓慢上行,他闭了闭眼,心里有些无奈。
又想说是小妹做的么。
晚些时候,戚在野去了市区的一家纹身店见周泛,他知道他马上要走,于是赶忙把人约了出来。
周泛十分担心他目前的状况,“先生要回去了,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们走,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黑羊来了,炵井的事也正在发酵,目前你处境凶险,一定要万分小心。”
“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小羽。”
周泛给出建议,“如果你放心,我可以带她走。不勒城那么大,我在先生面前又说得上话,总能把她护好的。”
戚在野道:“这正是我要拜托你的事。”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后,戚在羽的身影出现。
“下学期我给她办了休学,我想让你带她走。”
周泛一下就明白了他把见面地点约在纹身店的用意,于是郑重做下承诺,一定会守护小妹的安全。
说话间,戚在羽已经到了跟前,戚在野揽着她的肩膀走进纹身店,“你安心跟着周泛哥哥去,等这边的事处理完我就把你接回来。”
尽管小妹的表情是那么不情愿,但她仍道:“我听你的,但你不要忘记来接我。”
纹身店里,戚在野给小妹的腰间纹了一个鹰隼图案,往后要在不勒城生活,带着白隼帮派的标记方便走动。某些方面来说,黑羊的行事风格和白隼很像,大到管理手段、小到手底下人的纹身,不过这也不值得奇怪,毕竟前者是后者一手调教出来的。
小妹跟着周泛走了,走之前,戚在野又一次联系了丛容,在说清楚利害关系后,对方仍旧选择留下,戚在野便也作罢,不再费劲劝说。
自从上回上热搜,丛容便趁着热度卖起了瑜伽课,收了几名富太太做学员,如今在圈子里名气倒也不小。
夏天快过去的时候,戚在野遣散了农场所有员工,至于养的畜牲和种的花果幼苗,也大多以低价售出,只留一头小妹寄养在农场的宠物猪安安。
从维纳斯洲来的黑手党,近来出入农场频繁,他们给出了一个令人的心动价格,寻求与戚在野长期合作。
丹戈伯爵听闻此事,“纡尊降贵”亲自致电戚在野,“阿野会独立做生意了,舅舅很高兴。拿了个什么价,告诉舅舅可以吗?”
舅舅很不高兴,戚在野知道的,因为那原是丹戈伯爵最大的客户。
这边伯爵发了火,那边祝鹤就遭了殃,他被逼着回家,骚扰电话甚至打去了车队。
祝鹤为此大为光火,请了假飞到华美洲,砸了大半个伯爵府才消气。
戚在野得知此事后,隔着电话安慰了他许久,只是无论说再多,对方的情绪一直恹恹的。
“算了,我累了。”
“等等——”戚在野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忽然涌上无尽的疲惫,扔了手机倒在床上,郁闷地呐呐,“又怪我。”
秋分后下了一场雨,温度一下就降了。戚在野飞了一趟安德塞洲去见祝鹤,到的那天对方正好有比赛,只可惜他飞机晚点没赶上,于是只能在去酒店的路上看赛后的直播采访。
镜头里出现了祝鹤的身影,他见摄像过来,摘下头盔,理了理发。
记者一开始问了几个比赛相关的问题,到最后忽然八卦道:“最近论坛里都在讨论你的舌钉,是怎么想到去打的呢?比赛压力太大,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戚在野有一段时间没见祝鹤,发现他剪头发了,鬓边的发剃了薄薄一层,更加凸显清爽俊挺的五官。他面对镜头笑容灿烂,“压力是有,但不是因为比赛,老实说,我很享受来自于比赛的压力。”
记者追问:“那是因为什么呢?”
祝鹤笑容不减,“秘密。有朋友建议我用这种方式解压,我尝试过后觉得还行,听说还能转运。”
戚在野掐了掐指尖,关掉了直播。
到了酒店,他在大厅等了许久才见祝鹤的身影出现。有人吹了声口哨,是他同一车队的队友。
祝鹤跟同伴说着话,因在赛场上拿了个好成绩,他此时心情愉悦。被队友提醒后才看到不远处的戚在野,很明显的,他笑容黯淡了一瞬。
戚在野的脚步被生生钉在原地,从前数个日夜的耳鬓厮磨,让他分外熟悉祝鹤的每一个微表情,快乐的、满足的,生气不悦或惊讶惊喜。而他现在的情绪,分明是低落的,追根溯源,竟是因为自己。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谁也没有主动向对方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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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少,下一章保证是个大章。然后等我睡醒来精修一下
第40章 驯服者X先生
那青年一头红发,于人群中十分瞩目。
“怎么一脸闷闷不乐?”
比祝鹤先来到戚在野身边的,是正好路过的霍仲希,他来安德塞洲出差有几日了。
戚在野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晃至跟前,才注意到是老熟人来了,“噢,是你,霍先生。”
“出来玩?”
“唔,来找人。”戚在野视线从他胸前的纽扣孔花上扫过,一小束紫色的薰衣草点缀着黑色的戗驳领西装,内里搭配着马甲和白衬衫,一截银色的表链从下摆隐约露出。
他眼尾泛着微微一点红,状态像是微醺,湖绿色的眼眸里似有碧波荡漾,春光无限明媚。
大约才从酒宴上下来,戚在野想。
霍仲希温和寒暄,“有日子不见,最近还好吗?”
戚在野实在说不出好,只道:“也就这样。”他视线越过霍仲希的肩膀,发现祝鹤已不在原地,正要找寻时,肩膀忽然被人扶住,霍仲希躬身在他脸颊边上一贴,“不耽误你了,回京洲再叙。”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小苍兰的味道,香味像他的信息素,但又比信息素多了份醉意。
“你是不是喝醉了?”戚在野感觉他压在自己身上有些沉,便伸手推了推。
“你本来的味道就很好。”霍仲希轻声说。
戚在野一愣,“你闻出来了……”他确实在来之前新植入了一枚栀子花香的人造腺体,“我是个beta,本来是没味道的。”
“其实是有的——”
“霍叔叔,”祝鹤语气凉凉地打断,“贴面礼有必要这么长时间吗?”他一脚隔进二人中间质问,甩着单肩包瞪了眼身后的戚在野,回过头时却猝不及防感受到面上一股温热。
霍仲希笑意盈盈地直起身,助理在身后扶了扶他,“也给你一个,不吃醋了。”
“我......操!”祝鹤嫌恶心似的抹了两把脸。
“要多点包容给恋人。”霍仲希平静地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祝鹤挑眉,“要你教?”
霍仲希微笑,“回见。”他是看着戚在野说的。
“噢好。”
“还看。”祝鹤虎口卡着戚在野的下巴,用力拧过来面对自己,“你离他远点。”
“嗯。”难得的小聚,戚在野不想跟祝鹤起无谓的争执,学着霍仲希的样子在他面上贴了一下,“也给你一个,不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