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52)
然后发完这篇我就去改文了,最后再次跟大家道歉,明天晚上会有更新,白天就不用等啦!
第44章 (修) 再见(一更)
经过几天的调查,戚在野被警方告知,赛车比赛当天,黑羊人并不在安德塞州,而是在别处远程操控着这一切。
追捕无果,戚在野买了机票便打算回京州。
连着几日没睡好,他困倦地在安检队伍里打哈欠,前方队伍里有人说着近日的赛车比赛,也有人提到一桩时事新闻。他跟着人流过安检,有意无意听了一耳朵。
“你说的是哪位将军?”
“最近风头正盛的还能有哪位?”
“剿了黑羊的那位红发将军?她被人捅了!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
有更多人加入了这场讨论。
“叫周泛,据说是不勒城一个本地帮派的小主管,通缉令都已经出来了!”
“还没抓到吗?”
“没呢,白隼和政府的人都在找,听说走的时候还挟持了一个孩子!”
“哎呀,真是太恶毒了!怕不是反社会人格,连孩子也不放过。”
周泛和小妹的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戚在野预感事情不妙。由于联系不上人,只能打开小妹金属假肢的定位器,发现他们的位置仍在不勒城。
位于不勒城西区的白公馆内,白隼将电话抛给戚在羽,“你哥的电话。”
“我现在……不想接。”
下一秒,她就被人抓着头发按在墙上,砰砰连砸了几下,白隼命人松开手,居高临下睨着她,“我最得力的手下被你连累,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进未挂断的手机里,戚在野瞬间明白了刺杀的事有蹊跷,于是在电话对面喊道:“小羽来接电话!”
出事以后,戚在羽和周泛便一直被白隼藏在这座公馆内,不同于周泛被悉心照料,这几日她一直被锁在地下室,已经有几日没见太阳了。
她依旧不肯接电话。
白隼开了扬声器,将手机扔到她脚边,戚在野的声音适时传出,“我马上来找你!”
戚在羽抱着腿缩在地下室一角,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一双眼,“我想自首的,但周泛哥不让。他说他欠我一条腿,所以会去帮我顶罪,换我一个清白的人生。哥哥,我想起来了,他是鱼婆的孙子,我们收留过的那一家……”
戚在野怔了怔,立刻又询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很高,跟我说话都得微微弯下身子。”
良久,戚在羽幽幽开口,声音在封闭的地下室里回荡。
“我盯着她胸前的位置,那里有一枚勋章。我当时想,这背后的荣誉里,有没有属于舅舅的一份功劳。妈妈说,那天舅舅绽开在胸前的鲜血,和她头发一样红。”
哪怕戚在野的大脑拥有高速运转的处理器,也无法处理这短短两句话里的信息量。
“是她先找到我的。跟我说起了你,又问我以后愿不愿意一起生活。她和我畅想未来,听说我的梦想是当军人,便说可以带我去军队提前感受氛围。
她侃侃而谈的时候,我随手拿水果刀插进了她的胸口,可惜被勋章挡了一挡,她好像很错愕,我又想,舅舅临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反应。
她这个时候还在笑,问我为什么,是不是怕哥哥回了家就不要我了。
我反问她,为什么要冲一个放下武器的人开枪?
是她开了第一枪!妈妈告诉我的!
但她好像忘了这件事,于是我提醒她,你杀的那个人叫丛莱,是我的舅舅,老天啊,她终于想起来了。”戚在羽的脑袋歪到一边笑,“这些,妈妈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那是因为她不想你与生母有嫌隙,她想你回到原来的位置,毫无芥蒂地接受她,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可惜我搞砸了她的一片苦心……
那封遗书,是我看着她写下的,她慢慢告诉我从前的事,舅舅的死、你的身世。当时我恨极了她,为什么要翻出这么久远的秘密,为什么单单就告诉了我一个人,而且还得守住秘密谁也不能告诉,那干脆别告诉我得了。
她回我说,因为总要有个人记住,瑞比斯曾有个大英雄叫丛莱。
然后我就跑了,等再回来......她就死了。”
捏着手机的指尖逐渐泛白,戚在野提着包立刻返回,现在不是沉溺于往事的时候,他很快恢复冷静,你等着我来找你,说完才发觉刚刚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又哑声说了第二遍,“你等我。”
他脚步匆匆,逆着人流,与行人撞肩膀而过。
“——小野!”
有模糊的声音撞在耳膜上,慢慢变得清晰,“戚在野!”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掰正,失神的双目重新聚焦。
眼前出现的人竟是祝鹤。他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
“干嘛突然往回跑?”许相淳和方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到眼前人时双双一愣,方叙吸了吸鼻子低头转身,许相淳拍拍他肩似在安慰。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还在宝冀州为什么不来找我?”祝鹤压抑着怒气,语气自然地质问,好像两人不曾分开和有过不快。
手机里还通着话,只不过对面说话的人换了,白隼冷漠低沉的声音传出,“周泛还需要你来劝,我派人来接你,”
“好。”戚在野滚动喉结,最后看了祝鹤一眼,他还是以前的模样,清爽俊朗,一身的少年气,就像六月里的气泡水,冰冰凉凉里带着点微甜和刺激,让人不自觉想贴近和上瘾。
每每与他靠近,他心里总会泛起一股甜滋滋又酸溜溜的欢喜,这爱意盈荡在心尖,满得就快溢出来,就像那不断上升的气泡,咕噜咕噜止也止不住。
转眼盛夏过去,秋霜凝结成冰,他不再需要气泡水解渴,再见对方,内心也好似有冬雪弥漫,覆盖了一切生机与热烈的爱。
“再见。”分不清是对白隼说还是祝鹤,他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往人群中扎去。
祝鹤大抵是有尝试追过的,但人群阻隔了他的视线与脚步,他就在原地看着戚在野的身影若隐若现,直至再也不见。
他看着有事要忙,之后再联系也是一样的,这时的他是这么想的。
白隼的人早就等候在不勒城机场,戚在野一落地就被接去了白公馆。他一路焦急,到了目的地便询问小妹的去处。
今日公馆很热闹,正门口停了不少车辆,黑衣保镖林立,到处都是巡逻的人。领路的管事带他走了条偏路避开贵客,两人穿过草坪的时候,忽然一声呼喊落在头顶。
“小戚。”
戚在野抬头,欧式的拱形窗前,贺行简拿了杯酒靠在边上,笑容如沐春风,姿态悠闲地冲他敬了敬酒。
“这么巧?”
戚在野点点头,正要继续往前,却见对方身后又转出一人。
“是你啊,遇到麻烦了吗?”许久不见的丹戈伯爵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戚在野见了他就心烦,低头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关押小妹的那间地下室,原先是处理内鬼和外贼的暗室,戚在野甫一进入,便被一股混合着尿骚和血腥的陈年臭味刺激得不断干呕。
“哥哥?”
地下室里传来妹妹的声音,戚在野忍着不适扶墙下楼,在终于见到小妹瘦削惨淡的身影后,心里直泛起阵阵心酸。
小妹的手脚并没有被束缚,她跌撞地冲进戚在野怀里,一句话没说便将委屈尽诉。
戚在野任由她抱了会,一响后扶住肩膀将人推开,接着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戚在羽捂着脸回不过来神,双目下垂呆呆地看着地面。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哪怕有一秒钟想到过我吗?”戚在野胸膛剧烈起伏,不断靠深呼吸压下身体的颤抖。
“明知道我会难过却还是做了;明知道我会介意却还是偷偷和方十里来往;明知道我最注重周少蕴和许相清母子的恩情,却还是借口找猫调了小区的监控视频,邮寄给许相清未婚夫诬陷他出轨,就因为他质疑你被霸凌的真实性?明明知道你可能在撒谎,我却一直信任你。”或许是地下室光线压抑,又或是气味难闻,戚在野只觉身体越来越沉,胸口像缺氧般阵阵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