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151)
只是祝鹤接下来还有比赛,错过这几日,就得再等半个月才得空。
“再等半个月,那老东西就知道我们的事儿了,他一定会插手我们的婚礼。”
戚在野问道:“你说你舅舅?”
两人正在回家路上,仍旧是祝鹤开车。尽管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戚在野知道,这人一定又闹情绪了。
他有时觉得,自己真是拿他没办法,很容易起劲,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去做,好说歹说都不行。
但戚在野又觉得,只要不涉及底线和原则,他愿意包容祝鹤的任何小任性,谁叫他比他大呢,但婚礼这事,还真不是靠包容就能办成的,“实在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等你比赛结束后再说吧。我们都已经领过证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吗?”戚在野劝道。
祝鹤“哼”了一声,他兴致被打断,难免不快,不过勉强算是被戚在野哄住了。“那这次的比赛你陪我去,就当是度蜜月了。”
戚在野为难,“恐怕不行,我们结婚的事,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你舅舅耳朵里,他为了井第一时间赶来京州,我要留在这里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祝鹤嘟囔,“理他干嘛。”
“等井的事处理完,我就来找你,到时我给自己放个假,陪你比完剩下的赛。”
“噢。”
戚在野见他没那么别扭了,便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去拜访你的父亲。”
祝鹤还是那个态度,“管他呢。”
“你也不想我们的婚姻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吧。必须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这件事,而不是让他从外人口中得知。”
祝鹤满不在乎,“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戚在野抬手敲敲他头盔,笑而不语,祝鹤妥协,“好吧。其实要他接受你,还真不大容易,“beta”一直是他的心结。”
戚在野洗耳恭听。
“我爸一直觉得,就因为他是个beta,不能标记我妈,所以才导致夫妻感情淡漠,也因此认为,合适比喜欢更重要。”祝鹤捏了捏戚在野搂在他腰间的手,“不过我们不一样,我们互相喜欢。不像我妈,嫁给我爸大概率是为了气她哥,以及逃离丹戈家族。”
戚在野拍掉他的手,“你好好开车。”
“噢。那老东西就是个变态,我妈人生第一次经历发情期,被他嫌弃模样丑陋,就逼着她和自己一起服用抑制性欲的药物。妈妈对他又惧又恨,这才会在遇到我爸后,迫不及待地嫁了,哪怕当时他只是个混混。听说,这可把信奉完美主义的拂莱.丹戈气得要死。”
戚在野想到那个貌美又狠辣的alpha,暗暗叹了声气,又想到以后要常与他打交道,头就阵阵发痛。
祝鹤晚上就要走,戚在野陪他回公寓收拾行李。
“你们不搬回来也行,”祝鹤说,“反正我已经准备好新房了。”他给了戚在野一个地址,让他们找时间入住。
戚在野其实有些不舍得他走,这段时间,两人经历了分手、复合,最后结婚。以至于对祝鹤产生了一种失而复得心理,想亲密地拥抱他,想再占有他一晚,想……
祝鹤的笑声打断了他惆怅的思绪,“许相淳知道我刚结完婚,吓坏了。”他冲戚在野晃了晃手机,然后又低下头,边打字回复边道:“他说要给我办单身派对。”
戚在野轻轻拧他脸,“你还单身啊?”
祝鹤笑嘻嘻道:“找个由头聚一聚而已。”
老实说,两人关系转变之快,不光许相淳感觉诧异,戚在野至今也有种不真实感,他做事从来深思熟虑,这次竟陪着祝鹤一起胡来。但随着这份不真实感慢慢落实,内心呼啦啦涌上来一股股甜蜜,直甜得人晕头转向。
分别时,两人都有些不舍,祝鹤直到这会才觉察出伤感来,不管不顾地要戚在野跟他一块走。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能这么冲动。”戚在野捧住他的脸亲了亲,然后把人推进了安检队伍里,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良久才离开。
回到酒店,小妹已经吃过晚饭在做作业了。
戚在野告诉她不勒城不用去了,因为危机很快就会解除。
“为什么?”
戚在野给她看了戒指,小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脸色骤变,冲到床边拿来手机,操作一番后递给哥哥看,“那天我还拍到他和别人在买戒指,所以,他到底脚踏几条船?”
照片里的两人姿态亲昵,距离极近,头几乎要抵在一起,一片柔和的暖色光笼在二人身上,更显氛围暧昧。
戚在野盯着照片看了一会,想到祝鹤昨晚提起的那位试戒指的朋友,便知是妹妹误会了。
解释过后,小妹脸色仍不大好,但她也知道哥哥对这段感情的执着,只能勉强送上祝福。
戚在野想再劝劝她,不想坐下时一叠纸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戚在羽去捡时,瞧见了上头的图案,闷闷嘟囔道:“噢,是这首诗……”
戚在野接过纸张,问道:“你知道其中的寓意?”
这是昨晚在迷宫里收集的指示图。
“我们学校的鉴赏课有学过这首诗。”戚在羽边说边在手机里翻找,然后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看。
这时门铃响起,戚在羽把手机留给哥哥,自己去开门。
戚在野看着诗,认真地将图一张张比对过去,他口里喃喃念着,“我愿意是急流……”
忽然,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并伴随几声争执,他愕然抬头,扔下东西冲了出去,“小羽!”
一个黑影砸在他脚边,满地打滚哀嚎,吐出的话却像撒娇,“你看看她,手指头都给我掰断了!”
*
比起祝朗,戚在羽的反应还算小的。他在得知儿子与一个beta结婚后,连夜赶到祝鹤的比赛所在地,苦口婆心地劝了几个小时。
祝鹤甩脸子向来不分对象,哪怕是亲爹,“我不是任你摆布的提线木偶,我有自己的思想,不要试图操控我。”
祝朗气急败坏,指着儿子骂骂咧咧。
祝鹤烦躁地挥开他的手,扔出一枚重磅炸弹,“他怀孕了。”
祝朗静默几秒,接着抽出腰上的皮带,满屋子追着逆子打,“你刚分化时我就一直跟你讲,要戴套!要戴套!你耳朵是不是不长!”
“我以为beta没那么容易受孕。”祝鹤灵活闪躲,竟是一鞭子没挨着,看来经验丰富。
祝朗追累了坐下来歇息,喘着粗气嗤笑道:“我看你能守着一个beta过多久。”
祝鹤在他对面坐下,“这就不需要你管了。”
“我还不了解你?做出结婚的决定,恐怕都没超过三分钟吧。”
祝鹤气愤反驳,“我深思熟虑过的!”
祝朗冷笑,“婚姻需要的何止是深思熟虑。说真的儿子,你不适合谈恋爱,你喜欢刺激、喜欢新鲜,可婚姻需要的是什么?是稳定,是责任。再者,贪恋omega的信息素,是alpha的天性,没有信息素的婚姻,能长久得了?你又是这样的性子。 ”
祝鹤不满,“我怎样了!”
祝朗一皮带抽在他小腿上,痛得祝鹤跳了起来。“上个床都贪图不戴套的那点爽快,更别说信息素了,你能忍受没有信息素的婚姻?我不信。我真是可怜那个beta,根本不知道你的本性,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样,都不需要我费劲拆散你们,过段时间你自己就先腻了。”
祝鹤被老爹的一番话气得不轻,怒道:“我对他是认真的!”
看他怒气冲冲,祝朗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点,“你当然是认真的,不然也做不出结婚的决定。不过未来就不一定了,我拭目以待,看你们能走多远。”
“随便你,你只要不为难他就行了。他……已经够惨了。”祝鹤难得在老爹面前放软语气,“前些日子,拂莱.丹戈拆了他的小木屋,他难受得不行。电话里他跟我说,他载着一车的茶花和行李,漫无目的地沿着路开了很久,因为不知道要在哪停下,更不知道目的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