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34)
这晚,兄妹俩提了大包小包回家,包裹里大多是书,所以提着比较重。到了小区楼下,戚在羽抬头见家里亮着灯,就提议说:“让小祝哥下来一起搬,这不都他的东西嘛。”
“他说今晚睡俱乐部,就不回来了。”
“那灯也不晓得关,真是的。”
戚在羽刚说完,就见屋里有人影闪过,戚在野恰好也瞥见了,两人对视一眼,书也不搬了,径直就往楼上去。
上了楼,到了屋前,戚在野让小妹躲远点,“过会确认是贼你就报警。”
小妹点头,“你小心。”
可不巧,关键时候这门上的指纹锁又失灵了,戚在野一掏兜,发现钥匙在楼下车里,正当他再次尝试指纹开锁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门里的人让兄妹俩意外,正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许相淳。他似才洗过澡,穿着宽松的家居裤,上半身的肌肉湿漉漉地裸露着,一头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稍稍遮住眉眼。
“我问,大半夜的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戚在野摆出和对面同款的冷漠脸,语气不悦,“这我家,不信打我男朋友电话。”
“你男朋友谁?”
“祝小仙。”
第29章 东边的井
戚在野一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才联系上祝鹤,对方宿醉醒来后见到数十个未接电话,忙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祝鹤开口就是一声黏黏糊糊的老公,他把手伸到下面,想听着戚在野的声音撸一把,结果对面一阵无声,再开口就是骂人的话,“个死人。”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我是看在周老师的份上才收留你的,”戚在野骂完祝鹤,又瞪一眼许相淳,“你别得寸进尺。”
“不就吃你顿饭么,小气。”许相淳顶着一头睡炸的头发,懒洋洋地在沙发上趴着。戚在野拿着鸡毛掸子过来,重重抽在他脚边的沙发靠枕上,扬起一缕尘。
许相淳一下弹跳坐起,“卧槽,你是真想打我吧!”
“穿衣服!”戚在野兜头扔给他一件睡衣,“不许在我家裸着。”
“这谁的衣服,小仙?”许相淳和祝鹤身量差不多,光从外表看,实在看不出他性别为B。
戚在野把抱枕抽得噼里啪啦响,“不许这么喊。”
“为什么?”
“他不喜欢。”顿了顿后又说,“我也不喜欢。”
许相淳边穿边嘟囔,“火气那么大干什么。”
戚在野收拾着屋子,听了也只当没听见,他心里确实憋着火,同时也藏着一股酸。心脏像变成了一颗大柠檬,一捏一挤就有汩汩的酸水冒出来。
这复杂的情绪,从昨晚看照片时就已冒头。他谈过恋爱,十分明白这种酸溜溜的心情其实是吃醋。但他不想承认,因为这表明他开始在意起祝鹤,在意他的过去都和谁亲密无间,在意他们的未来也会否如此亲密无间。
祝鹤被挂了电话后,才看到戚在野昨晚发来的信息,于是又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会一起回来午睡,为了方便我就给他录了指纹,忘记删了,他人还在吗?”
戚在野瞥了眼许相淳,对方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逛去了厨房,不一会探出个脑袋说:“我吃这个可以吗?”手上是一盘炸得金黄的肉丸。
“……你已经在吃了。”
祝鹤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一进屋就被照烧丸子的香味扑了满鼻,他换了鞋去到厨房,果然见戚在野在忙碌,“好香啊!”
“撒手!”戚在野拿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是小羽要带去游园会的,别给她吃完了。”
“这么多丸子全给她啊,吃得完吗她?”
“不能和同学一起吃?”
祝鹤皱眉,“不是,那我们吃什么?”
“我吃过了。”
祝鹤指指自己,“我呢?”
“谁管你。”
“凭什么不管我!”祝鹤不服气,拿了双筷子就要去夹丸子,戚在野挤开他,“你朋友在客厅,快去!”
“不用管他,这地他熟。”祝鹤贴在戚在野身后磨,“他也吃过了?”
“他是客人。”
祝鹤耍起了赖皮,“我这个内人过得还不如一个客人。”
“祝小仙!过来!”许相淳在客厅喊。
祝鹤趁着戚在野不注意,低头咬了颗丸子到嘴里,结果烫得直哈气,他含糊不清地说:“我先去弄死他,过会再来吃!”
他刚走,小妹就进来了,“我行李收拾好了。”
“把吃的也拿上。”
“游园会上有吃的,不用特意带。给小祝哥好了,他不说肚子饿嘛。”
戚在野没理会,把装丸子的饭盒仔细密封好后塞进小妹的书包,完事又给她切了盒水果。送她出门的时候,戚在野往客厅看了一眼,里头两人正凑一块打游戏,有说有笑的。
他没有进去打扰,送完小妹就径直回了房间,他听着屋外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一不留神关门声就大了点。这时手机正好有电话进来,是小表哥丛容。
“我现在在机场,你猜我碰上了谁!”丛容在那边叽里呱啦地说着,戚在野随手锁了门。
“有大单子?”
丛容的语气十分兴奋,“是!大老板!大生意!大单子!你做好准备,我明天带他来农场。”
戚在野显得很犹豫,“当初说好做完一票就收手——”
“钱你不想赚吗!”丛容打断他,“人家都在做的事,凭什么我们不能做?连天堃那种大公司都在偷摸做,你怕什么?放心出不了事的,万事有那位老板兜着。”
门外时不时传来打游戏的声音,以及那二人的嬉笑怒骂声,这导致戚在野心不在焉的,都无法集中精神去听丛容的话。他含糊地回:“明天见了人再说。”
“放心,明天见了人,保准你立刻答应。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总不能害你。”
挂断电话后,戚在野塞上耳机,斜倚在床头酝酿睡意,实在睡不着就拣起一本漫画来看,翻看到中页时,发现空白处有祝鹤的简笔画,他一下就起了兴致,稍稍坐正了来看。
祝鹤画的是两火柴人打架,其中一小人还拿红笔画上了披风,画的招式有模有样,最后穿披风的小人获得了胜利,叉着腰哈哈大笑,另一人胸口滋滋冒血地倒在地上。祝鹤拿了另一支笔,在失败的火柴人旁画了个箭头,后写着“许相淳”三个字,那另一个火柴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戚在野“啪”得一声合上漫画,接着将书扔到一旁。他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发呆,许久之后才起困意,只是在睡意挣扎间,他总觉得有件事似乎忘记了。
一直到半夜,祝鹤才甩了游戏手柄打算回房,他踢了一脚许相淳,“你明天搬去我那,这儿已经归小野了。”
许相淳抱着薄毯往沙发上躺,“就是他让我留下的。”
“噢。”祝鹤表示无所谓,“那就听我老公的。”他甩了甩胳膊往卧室走去,拧了几下门把手,没拧开,又拧了几下,“艹!你把门反锁干嘛?”
许相淳听见动静,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你可太不招人待见了!”
“笑屁!”祝鹤走回客厅,翻箱倒柜地找备用钥匙,许相淳在他身后笑,“顺便给我关灯!”
祝鹤找到钥匙,起身冲他比了个中指,到底还是帮忙把灯关了。
许相淳手长脚长,缩在这不算宽敞的沙发上一时半会还真睡不着,他手枕在脑后,听见祝鹤顺利开门进去后立刻质问道:“你锁我干什么!”
他被逗乐了,可没一会,他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一开始像小猫哼哼,再是不耐烦的训斥,最后是明显压抑着的呻吟。他愣了愣,在黑暗中无声骂了句脏话,然后把手伸进了睡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