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2)
“先生,妒忌是一种正常的情绪,您不必为此感到羞愧,但当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时,理因及时疏导,否则会落入不可测的深渊。”
“神父,我觉得您更像一个心理医生。您说得没错,我确实愈陷愈深,越来越无法回头。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先生。”
“谢谢神父。今天早上,我的农场接到一笔订单,一位母亲为她的爱子订购了一车鲜花,因她远在军营,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心意。神父,我想您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她下单的时候写了备注,要求在鲜花里插上一张贺卡,上面写“生日快乐,我最亲爱的宝贝”。
我写完贺卡,把它藏了起来……我有点恍惚,我觉得这是写给我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
神父,我是不是又错了……”
“先生,是的,您把自己的心囚禁起来了。请您务必去发现更多的爱,您所失去的,神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您。从过去到现在,您做得已经很好了,您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坚强。”
“谢谢神父,您真的不考虑去做心理医生吗?”
“我更适合倾听。”
“好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谢谢神父,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好好说说话了,感谢您的倾听。”
“也感谢您的信任。先生,春天到了,祝您在回去的路上,能遇到一朵盛开的山茶花。”
“好,神父再见。”
“再见,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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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概要出自电影《怦然心动》
第2章 不甘
戚在野掖了掖鸭舌帽,叩手敲门。开门的是个穿浴袍的omega,他问道,昨天找你怎么没来?
“去教堂坐了会。”戚在野抱着一束洋桔梗换鞋进屋,他转到客厅,找到花瓶,清理掉已经泛起焦边的百合,重新接了一瓶清水。
“教堂?我记得你不信这个。”
“就是去坐坐,他人呢?”
丛容扬了扬下巴,指向里屋。卧室昏暗,唯有一抹光从窗帘漏进,照亮一隅狭小的地。角落里缩着一个人,看身量是个omega,他双手被麻绳捆缚,眼睛被布条遮盖,嘴巴上还贴着胶带。
戚在野用沾了水的棉签,一点一点将胶带扯下,喂了他两口水。他看上去很虚弱,像一株摇摇欲坠的蒲公英,不多时就会消散。
戚在野给他松了绑,横抱到床上,发现他额头滚烫,又扯了条被子盖上。
“阿野可真是细心。”丛容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语气冷淡。
戚在野推着要他出去,他却不肯,“我昨天在剧院看到你了。”他瞥了眼床上的人,“你给他送了花。”
“他母亲订的,我只负责送。”戚在野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说道:“去休息,我送他回家。”
“我不准。”丛容揪着戚在野的领子,迫使他低下头来,“我不光不准,我还要你这几天都在这里看着他,直到演出结束。”
“表哥。”
丛容放软语气,一遍遍摩挲他的脸颊,眼神里带着酒醉的迷离,“阿野,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你帮帮我,就像我们从前在瑞比斯一样。”
戚在野摇头,“只有这一次不可以。”
“你必须帮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丛容突然暴怒,额上青筋狰狞,“是你说我有天赋,不该留在贫民窟;是你一定要我离开那个地方,让我来上城区。我来了,可结果呢!”他全身发颤,低头自嘲,豆大的泪珠滚落,“我真是天真,信了你的鬼话,什么天才,全是放屁!”
戚在野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肩背。
丛容低声哽咽,“阿野……我真的太需要这个角色了,我快26了,马上要到退役的年纪了,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他凭什么横插一脚!他那么年轻,什么都有,家世、天赋、相貌,还有一堆爱慕着他的人……阿野,你帮帮哥哥,只要他消失,我就能从替补升上去。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只要这一个机会,哪怕从此再也不能跳舞、哪怕因此离开这座城市,哪怕在牢里待一辈子!我只想让我碌碌无为的人生发光一次,比起落魄,我更害怕平庸……”
“丛哥,别再一错再错了。”
“错?难道你做的错事还少?你的手又干净到哪去?为什么要拒绝我!”丛容不再从容,愤怒地推开戚在野,忽然,他狞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喜欢他,我早该知道的!从我第一次带你参加聚会,你的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他很像,你是不是也经常看着我想着他,你和那个人一样……你们!你们都把我当成了他的替代品!”
丛容激动得嗓子哑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戚在野用力环抱住他,安抚他颤抖的情绪,“没有,看着你的时候,就只是看着你。我不喜欢他,我们才是一家人。”
丛容酒劲上来,哭得厉害,一会说着为这出舞剧的付出,一会又说起包养他的金主只是拿他当替身,委屈和愤怒让他整个人陷入癫狂。戚在野安抚了许久,也不见他消停。
“姑姑死的时候,你伤心欲绝,是谁整日整夜地陪着你、安慰你?现在你连哥哥的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吗?阿野,你只需要看住他,等到演出结束,我就——”话说到一半,丛容忽然噤声,扭头看向玄关处,门铃响了。
反应两三秒后,他目露惧意,死死掐着戚在野的臂膀说:“进去,把门锁上不要开门。还有看好他,不要让他发出声音。”
卧室的床上,那个虚弱的omega在咳嗽,戚在野扶他起来拍了拍背。
“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omega烧得厉害,气若游丝,“我答应你们,只要放我走,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他是个优秀的舞者,不该毁在这种事上。”
omega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没说几句就开始咳,紧接着就开始急促地喘息,像是陷入了窒息的痛苦。
戚在野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他知道,这是omega被alpha信息素压制后的反应。
与此同时,卧室外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丛容痛苦地趴在地上,努力伸手去够面前的alpha,却连一片裤脚都碰不到。他眼神开始涣散,呼吸变得艰难。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黑色皮革手套,拇指上套着蓝宝石戒指。
他的下巴被卡住抬起,下颌骨几欲被捏碎。他颤抖着声音求饶,“贺先生,我真的没有见过他——”
alpha的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柄左轮手枪。轮转被慢悠悠地拨动,丛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见过他!昨天演出完我就回家了,您说要去给他过生日,让我回去等,我怎么敢不听?”
alpha的信息素,像浓郁苦涩的黑巧,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丛容。他在高量级信息素的威压下,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前白茫茫一片,他难受得涕泗横流,手指脚趾痛苦蜷起,正想着不如招了算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施加的威压减轻了,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打斗声,以及,戚在野的声音。
“你是很厉害,但不及我。你老了,老废物。”
丛容心一跳,为戚在野的狂言震惊不已。
戚在野以身压制着alpha,并用手肘锁住他的喉咙。两人滚在沙发上,一旁还歪着一根鹿角文明杖。
黑洞洞的枪口抵着alpha的大动脉,戚在野说:“要么收起你的信息素,要么,我打烂你的性腺。”
alpha的五官粗犷浓郁,极富侵略性。他神色从容,没有被挟制住的窘迫,也没有被夺枪后的羞恼,他神情似笑非笑,“小beta。”
“信息素。”戚在野将手枪用力顶在alpha的下颌处,迫使他仰高头颅。
alpha自顾自地说着,“你锁骨上有颗痣。”
“阿野!不要这样对贺先生,他腿受伤了!”丛容跌跌撞撞地爬起,一把将戚在野扯到身后,捡起文明杖又小心翼翼地递上,“对不起先生,这是我表弟,他年纪小,您别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