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149)
离上菜还有一会,正好戚在羽想起来松松筋骨就答应了。两人乘坐扶梯直奔一楼,那确实有家银饰店在打折,趁着同伴挑选,她百无聊赖地靠在一边随意打量周围,不时回应对方的“这个好不好看,那个好不好看。”
忽然间,她挺直了背,目光直勾勾地锁定远处奔跑的两人,他们一个拽着一个,脚步匆匆地进了对面的奢侈品店。
“为什么要我来试?”面对祝鹤的请求,方叙显然很不情愿。
“你们身形差不多,手也应该一样,你帮我这个忙,日后我还你。”
方叙听罢,只得勉为其难伸出手,借给对方试戒指。
祝鹤神情专注,牵着他的手指一枚枚试过去,柔和的灯光在他睫羽下投出一道阴影,垂下的目光里一派柔和,方叙抿了抿唇,怅然问道:“你真的考虑好了?刚才不是还很纠结吗?”
“相淳说得对,瞻前顾后,这不是我的风格,”祝鹤放下一枚戒指,扭头去问柜员:“有没有设计简单一点的,他不是浮夸的人……还没发生的事考虑来做什么。”
他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人,眉头狠狠一皱,嫌弃道:“就是便宜那个老东西了。”
“谁?”
“拂莱·丹戈。”
方叙回想道:“是伯爵啊。我记得那天也是他带戚先生来相亲宴,他似乎很中意他。”
祝鹤嗤道:“中意他背后的那口井还差不多。”
“什么井?”
祝鹤懒得回答,问柜姐:“还有没有其他的?”
方叙盯了他一会,忽而也就释然了,眨了眨眼,轻松笑道:“OK,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场地确定了吗?”
“场地?”祝鹤抬头,“求婚还要场地?”
方叙为了掩饰内心的落寞,故作浮夸地说:“当然,你不会就这么打算干巴巴地求婚吧!这可是求婚,有点仪式感好不好。他……不是个浮夸的人,但未必不爱浪漫,尤其是你给的。”
祝鹤拧眉思索,觉得有些道理,“那你说该怎么做?”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我和许相淳可以帮你布置。”
戚在羽冷着脸移开视线,手机拿在手里转,同伴问她:“你刚在拍什么?”
“对面的装修挺好看的。”
同伴跟着她看过去,“那家啊,那家新推出的情侣戒指还挺有名的,找了对明星夫妻代言,一下就火了。你想去看吗?”
“不想。”她冷硬地说。
手机里的那张照片,那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温柔低头,一个抬头含情注视,配合上灯光,气氛极其暧昧。
这时对面的祝鹤也买完东西出来了,这会的他浑身轻松,不似先前来时那般急躁,和方叙站在店门口说笑了一会,然后挥手道别,背对背走远。
戚在羽一整晚心不在焉,犹豫该怎么告诉哥哥今晚的见闻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她回到家时,客厅灯火亮着,地上散开着一个行李箱,还有几件明显整理到一半的衣服,她喊了一声,仍旧是不见哥哥身影。
戚在野刚吐完,擦着嘴巴从洗手间出来,“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要去哪?”戚在羽指指衣服。
戚在野淡然道:“我和小鹤可能要分手,所以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戚在羽闻言松了口气,这下连说都不用了。她其实很欣喜,“我住哪都无所谓,只要能跟你一起。”
戚在野笑笑,“那我说要离开京州呢?”
戚在羽跟着蹲下一起整理衣服,“去啊。不过先前不是说,让我去不勒城避一避么,那什么时候出发?”
“过两天。我还在联系周泛,他那边让我等等。”那口井招来了一大堆麻烦,戚在野烦不胜烦,索性想一走了之。
“农场怎么办?”
“就这么放着吧。学校那边,我也会尽快给你办理休学,然后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和周老师道别。”
戚在羽见他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情绪一点不受分手影响,犹豫再三,小心翼翼问道:“哥哥,你难过吗?”
有伤感的情绪从眼里一闪而过,戚在野低下头,衣服整理得乱七八糟,只说道:“会好起来的。”也会习惯的,反正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
IF线承接正文的,小鹤比完赛从外地回来,在家住的这段时间,发现了小野的孕检单
第103章 IF线 我愿意是激流(二)
戚在野带妹妹去住了酒店,洗澡时错过了祝鹤的两个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一晌,最终还是选择把他拉黑。
这下电话是不响了,一个接一个的视频却打来了。
“不接吗?”戚在羽做着作业抬起头问。
“不接。”戚在野咬牙拉黑了祝鹤全部的联系方式,既然已经做好分手的决定,就不要拖泥带水了。
他虽做事果断,但内心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决绝。与祝鹤分手之后, 就像从一个灌满糖果和彩色气球的梦幻世界跌落,回到了原先灰色又乏味的世界。说不难过是假的,内心的失落也真真切切,但不想回头的心却又坚定无比。他不想再被人冷着晾在一边,也不想再为别人的一喜一怒牵动心弦。
时间转眼过去大半个月,戚在野给小妹准备好了去不勒城的行李。出发前一日,周泛打电话来确定行程,交谈中,他忽然提起祝鹤,“你这边分得果断,可他那边是怎么回事?我看他这几天闹腾得厉害。”
“他怎么了?”戚在野茫然,自切断联系,他就没再关注过对方的动向,“不过你远在不勒城,怎么知道祝鹤闹不闹的?”
周泛诧异,“原来你还不知道?”他一下便懊悔提起这事了。
一刻钟后,戚在野连电话都没挂断就冲出了家门,周泛听见那边的动静,默默叹了声气,“……我只劝你,别因为一时的感动和愧疚,就草率答应他的求婚。”
*
自被戚在野全方位拉黑后,祝鹤就彻底找不到他人了,公寓空了、农场荒了,电话那头永远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他气愤又懊恼,心头傲劲一上来,心想分就分了,还省得被华美州那个老东西牵制,可每每宿醉醒来,萦绕在心头的情绪分明又是不舍和眷恋,就这么煎熬了几天,他终是下定决心、放下脸皮,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敲下了一行字。
「老地方等你,@七野自然农场」配图是一架满载鲜花的秋千,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求婚的架势。
动态发出去的第一天,他在老地方苦等一夜,没有人来。
他不气馁,第二天又发了条一模一样的动态,继续前往老地方等待,仍没有人来。
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好几天,都是一样的结果。
俱乐部的人打趣他,“你这相好不像是爱上网的人,怕是压根没看到吧。”戚在野的社交动态还停留在去年七月份——为宣传自家农场新推出的农家乐项目。
祝鹤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一定的热议,但他心态良好,对外界的闲话一概不理,每天像打卡上班一般,结束完一天的训练,便骑上车,来到与戚在野经常约会的地点等待,一等就是大半夜。
戚在野匆忙赶到塞纳斯酒店,相熟的酒店主管见人来了,忙带他上顶楼。
虽说先前两人已经同居,但因小妹也一起同住,因此对于这对小情侣而言,要放开了做某些事还真是不方便,故才会把酒店当作经常约会的地点。
“他每天都来?”电梯里,戚在野问道。
“每天从傍晚开始等,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鲜花和布置几乎隔天就要换。”
戚在野听罢内心动摇得厉害,来之前想的“好聚好散”言论立刻抛诸脑后。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祝鹤。
戚在野一脚踏进顶楼,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却还是让他愣了一愣——一堵花墙横在眼前,堵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