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207)
贺行简故作冷酷,“难道你不该先求婚?”
戚在野很为难,他原本的求婚仪式安排在晚上,这会身上可没带戒指。不过贺行简好不容易松口,机不可失,他干脆地单膝跪下了。
“请你和我结婚吧!”
水手们齐声高喊“答应他!”。
贺行简作为他们的老大,一个挥手就让众人安静了下来,“瞎起哄什么,这小子空手套白狼呢!连戒指都没有求什么婚!”
众人发出哄笑,戚在野揉揉鼻子,露出尴尬的傻笑。
“你再上去给我唱一首,说不定我心情好就答应了。”贺行简瞧他下不来台,便主动如此说。
“这是你说的啊!”戚在野立刻抱着吉他往回跑,他笑着在人群中穿梭,“还要再唱一首才行!《勇敢的心》,有没有会唱的!”
此起彼伏的“有”,还有人喊,“我给你和声!”
“他其实就会这两首。”贺行简和老船长吐槽,“要是再让他唱一首,老底就没了。”
老船长笑过后表示不解,“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为什么要折腾一番才答应呢?”
“轻易得到的东西哪会好好珍惜。”
船长笑他怎么也耍起了年轻人的小手段。
戚在野唱歌的时候,会偶尔看一眼贺行简,每当此时,对方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就会停顿一下。
水手大合唱,戚在野就是那个领唱的,他站在最高处,吉他的弦音完全被人声和海浪盖了过去。
贺行简认真和老船长解释,“可能我也还年轻?”
老亨利耸肩,“那这次你会答应吗?”
“会。”贺行简想到一些事颇为头疼,“他在家里给我准备了一个求婚仪式,所以我必须得在回家前,鼓励他把婚求掉。”
“为什么?”
“因为有个多嘴的人,说了些多余的事给他听。”
老船长好奇死了,“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我有个去世很多年的故友……毫无疑问,他是个英勇的人,我很崇拜他。”
“崇拜还是爱慕?”
“崇拜。那会我还没成年,迫切想有一番作为,你知道的,年轻人都会有一点英雄主义,而他完全符合我心中英雄的样子。面对他,产生崇拜是必然的,至于爱慕,我只能说,他确实影响了我的择偶观,我欣赏真诚、善良、勇敢的人。但面对他时,我从不会联想到爱情,因为认识他时他已有妻子。”
“那他和你说的求婚有什么关系?”
“毫无疑问,他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存在。因为很重要,难免被人误会。有人想把小戚装扮成我的故友向我求婚,他们可能以为这会事半功倍,真是两个蠢蛋。”
老船长似懂非懂,“所以你鼓励他提前求婚,是不想让他觉得你是因为别人才答应的!”他说完惊觉到一件事,“老天,你可真喜欢他!”
贺行简笑说:“他像大海一样讨人喜欢。”
老亨利不服,“他像大海一样神秘?”
“是的,我很期待未来对他的开发。”
“他像大海一样勇敢?”
“这毫无疑问!”
“他像大海一样拥有广阔的胸怀?他像大海一样时而会露出危险的一面?”
“是的!是的!别问了老亨利,我无意拿他与你最爱的大海做比较,但事实就是如此啊。”
老亨利撇撇嘴,“你要是担心他误会你和故友的关系,向他表明心意不就行了!”
“绝对不行。”贺行简皱眉,“ 亨利,他不喜欢我。一旦他察觉到我的认真,会立刻陷入愧疚,他一直以为我在和他做一场无情的交易。你信不信他知道真相,转头就会去找其他好叔叔结婚,他可不差爱慕者。”
“可你要不解释,他很难敞开心扉爱上你。”老亨利拍着胸口庆幸,“还好我的爱人是大海,它永远不会离开我。和人打交道真是太难了,尤其是年轻人。 ”
“谁说不是呢,可爱又无情,还捉摸不透。好了别说了,他要过来了。啧,他哪来的戒指?是谁借给他的?亨利,你的船员可真大方!”
戚在野不光带来了戒指,还抱着一束花。他在水手们的簇拥下,接受着众人的祝福,重新来到贺行简面前。
人才刚站定,就好像听见贺行简说了句什么,但水手们的说话声音太大,让他听不真切。
“我答应了。”贺行简伸出手示意他戴上戒指。
戚在野惊喜,“真的吗?可我还什么都没说!”人也没跪呢!
“这就足够了。”
戚在野想怕他反悔,火速给他套上戒指,人群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老亨利拍拍贺行简的肩,“恭喜啊。”他刚离他最近,必然听见了那句喃喃低语,这家伙居然说——
有点紧张啊。
戚在野被水手们拉去唱歌庆祝,临走前还把贺行简的戒指摘了,“借的,还要还!”
贺行简笑着看他被推远,摸着空荡荡的手指说:“未来的他回想起这一天,不会是其他无关的人,而是美妙的音乐、欢愉的人群——”
老亨利打断接话,“以及用心良苦的丈夫。”
贺行简笑说: “我们的婚姻始于这样的一天,很美妙不是吗?”
连夕阳也十分美妙,厚重的云层被晕染成橘红,落日在它身后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甲板上有人接通一根水管,往人群滋水,水花在夕阳下变成了一颗颗金珠,戚在野甩了甩被弄湿的头发,他无意往贺行简的方向望了一眼,对方手指点点他,示意他别玩太过火。
“老亨利,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情景吗?
你一定不知道,第一次见面他把我按在地上打。我能清晰感受到他那紧实肌肉下蕴含的力量,我感觉自己像头即将老去的狮子,正在为新生代的力量让路,有一瞬间,我出现了臣服的心理。”
老亨利说:“噢,那你爱上他也不奇怪,人都有慕强心理。那你有信心让他爱上你吗?”
贺行简摇头低笑,“狮子王总会有退位的一天,但征服的心无论何时都不会褪去。”
回去的路上,戚在野拜托家里的保姆阿姨把求婚的东西都撤了。贺行简解开安全带亲过来时,他下意识倒扣手机,闭着眼睛回吻。
决定来投靠贺行简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付出肉体的准备,这没什么。不过在对方提出晚上一起睡时,他还是为难了。
他看了眼前方的司机,小声告诉贺行简,“孩子才一个多月,医生说不能做爱。”
贺行简一开始是闷笑,实在忍不住就放声大笑。戚在野再次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
“夫妻俩睡一张床,也不一定要做吧,抱着睡觉不可以吗?”
“夫妻”两字让戚在野愣了愣,他扭头看窗外,“哦哦,可以。”
戚在野觉得自己会排斥,可晚上真躺到一起,两人一块给宝宝选购婴儿用品时,他完全忘了一开始的不自在。
本来气氛挺融洽的,直到祝鹤打电话过来,他张口又是指责又是想念,看样子醉得不轻。
贺行简抱着手臂在边上看他,戚在野觉得尴尬,想下床去外面打电话,可贺行简却说:“你现在必须在我和他之间做个选择。”
本来我们也没关系了,戚在野心想。即便贺行简不说,他也打算跟祝鹤彻底撇清关系。
所以他语气冷淡,“以后别再打来了,我丈夫有点不高兴。”
贺行简伸手拿过手机,干脆地挂断电话并拉黑了。
戚在野盯着手机有些怅然,贺行简问他是否有不舍。
“没有。”
贺行简又问他是否不满自己插手他社交。
戚在野靠回床头继续挑小婴儿的衣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