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37)
挂断电话后,戚在野问道:“你们跟天堃也有合作?”
“这其实已经不是秘密了,目前市面上的几块炵油田,大多要依靠天堃的设备进行开采。”
戚在野指了指楼下,“所以,这单生意要是成了,你们也会委托天堃开发这里?”
周泛给了肯定的答复后,戚在野一下就拧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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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走剧情
第31章 两个办法
两人上完药就下去了。楼下只有丛容在,他神情怏怏,无精打采地收拾着茶具。
周泛往屋外看了一眼,便向戚在野告别,“我先去了,回见。”又看向丛容说:“常联系。”
戚在野送走了人,便回头问丛容:“你谈得怎么样?”
丛容露出愤懑和屈辱的表情,骂骂咧咧道:“这帮老男人都一个B德行!”
大概率是生意没谈成,戚在野松了口气,让他去边上自己来收拾。
丛容边骂边走去屋外去拿扫帚,“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有话不爱说,就喜欢阴恻恻地笑!看谁都跟看傻子一样!我口水都快说干了,他一句资金紧缺就把我打发了,没钱做什么生意,穷酸——”说着一脚踏出门外,然后又立刻缩了回来,低头结巴道:“叔、叔叔……”
贺行简去而复返,垂眸扫了丛容一眼,“小丛,去送送白先生。”
“噢噢。”丛容忙不迭地关上门,火速离开了贺行简的视线。
贺行简重新落座,见戚在野要收拾面前的茶具,伸手阻止道:“我还没喝完。 ”
戚在野放下茶杯,在他对面坐下,“找我有事?”
“知道你不安,特意来宽慰你几句。”
戚在野眼睛微眯,“你偷听我们说话?”
贺行简笑出声来,“我至于么?不过不难猜到你们的谈话,毕竟他对你说的那些,原也是我想说的。”
戚在野摩挲了下手中的茶杯,“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
“害怕了?”
戚在野轻哼一声,“没求着你出主意。”
“办法倒是有两个。”贺行简抽出一支烟,倒着在桌上敲了敲,接着叼在嘴里,神情似笑非笑。
戚在野会意,起身去拿了支打火机,然后走到他身边,低身打火,将烟头点燃。
贺行简微偏着头,吐出一口薄烟,烟雾模糊了二人的距离,淡淡萦绕在戚在野鼻端。
“华美洲的丹戈伯爵,坐拥着无数人艳羡的权势和财富,以及世界上最大的炵油田。如果炵井的存在被他知道,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杀了我?”
贺行简轻笑,“不至于,他虽是个疯子,但好歹也是个绅士。”
“是吗。”
“如今局势紧张,议会和贵族们的矛盾日益增长。若放在以往,他会千方百计得到你的炵井,但现在,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会说,这群该死的臭虫,害我白白丢失了一笔宝贵的财富,我可惜的不是钱,是我那被臭虫玷污的尊严。”贺行简敲了敲烟灰,继续说道:“但你的炵井,唯有交给他才是安全的。”
戚在野沉思,“怎么交,不是说局势紧张、买卖不了?”
贺行简身体微微前倾,眉眼压低,“那你高不高兴送。”
戚在野微微挺直背,正色道:“我愿意。”
贺行简靠回椅背,“噢,他不愿意。”
戚在野一阵无言,“我觉得有句话说得真对。”
“什么话。”
“老男人都一个B德性。”
贺行简笑了笑,并不在意,“内阁那帮人咬他咬得紧,他若真收了你的井,隔日就要被参一个受贿的罪名。”
“那我该怎么做?”
“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用经过任何交易,就能让炵井成为丹戈伯爵的产业。”
戚在野攥紧茶杯,一脸认真的表情,“嗯,你说。”
“带着你的炵井成为伯爵的人。”
“什么?”
“联姻自古以来就有,眼前也多的是现成的例子。”
戚在野微瞪圆眼,贺行简忙笑着安抚,“别急,我没忘你有个小男友,再说了, 伯爵是个不婚主义。”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的小男友一定没告诉过你,他家和伯爵的关系?”
戚在野微微挑眉,“洗耳恭听。”
于是贺行简说起了一桩旧事。
“二十年前,祝朗还是一个码头运货的工人,没读过多少书,就一痞里痞气的小混混。如今平步青云,全因当年机缘巧合下救了伯爵家的千金。至于是哪位伯爵,我想你也猜到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结婚了,婚后又生下祝鹤、祝芙两兄妹。
但他们的结合也并非一帆风顺,期间有遭到丹戈伯爵的阻挠,但最终伯爵拗不过小妹的固执,无奈同意了这门婚事。
所以我真正的意思,是你去向你的小男友求婚,然后带着炵井嫁进伯爵家,让这口井以嫁妆的名义成为伯爵的家族产业。往后有伯爵做你的后盾,不论是议会还是其他贵族,谁都不敢再动你。”
戚在野哑言,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贺行简吐着烟,于朦胧的烟雾中,欣赏他惊讶又愁闷的表情。
这小子可难得吃瘪,他想。
“不行,”戚在野理清思绪后立刻拒绝,“我不想利用他,这样的婚姻不纯粹,我和他都不喜欢。”他微微垂眸一响,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说:“你不是说有两个办法么?”
“噢,是这么说的。”贺行简慢条斯理地捻了烟头,像故意急戚在野似的,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看着他笑,“这第二个办法么,就是嫁给我。”
一瞬间,戚在野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咬了咬后槽牙,“你耍我?”
“我就一夹缝中求生的小商人,两边都犯不着动我,以及你——我的小妻子。”话音刚落,戚在野就扔了手中茶盏,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茶水流了一桌,稀稀拉拉地沿着木桌边缘滴落。
贺行简神色不变,伸手扶起茶盏,又品了会茶才起身离开。
戚在野在外面碰上了丛容,他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跟耍杂技似的,蹲在栅栏的一根圆木柱上,吞云吐雾、眺望远方。
戚在野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有几只羊在不远处,咩咩叫着顶羊角,“不说说你这几天的经历?”
丛容乐了,挥舞着烟头,“你想知道什么?想听我怎么绿的贺行简?还是怎么搭上的白隼?还是说我全部从头说给你听?”
他说得兴致勃勃,唾沫星子乱飞,在说起拐跑贺行简心腹那一段尤其兴奋,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只是说着说着,手便垂下了,烟头在微风中一星一灭。
没了他的叽叽喳喳,空气也好似凝固了。
良久他说,表弟,我被舞团开除了。
风加速了烟头的燃烧,戚在野碰碰他的肩说:“我再陪你面试,就像以前那样。”
“可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总能想到办法的,以前那么难都过来了。”
“谁说不是呢。”丛容眨了眨眼,抬手狠狠吸了一口烟,“好了,来说说你吧 ,听小羽说,你最近谈了个男朋友?”
“唔,是。”戚在野靠在栏杆上,想了想说:“比我小几岁,有点幼稚,又有点不讲道理。”
“比你小几岁,岂不是还不到20。呵,我看是假幼稚、真不讲道理,你可别被他吃死了。”
“知道。”戚在野淡淡笑。
“他叫什么?”
“祝鹤。”
这个名字一下就让丛容的思绪飘回记忆深处,他微蹙起眉,努力从回忆里挖出一些片段,“祝鹤啊……我见过他,就刚来上城区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