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匣[刑侦](62)
陈菁很忙,但一听说章旭明的案子有可能与重案队正在侦查的案子有关时,沉默几秒钟,“等我十分钟,我回办公室。”
十分钟后,陈菁的视频通话请求来了,“章旭明经济条件不行,至少在主城打了三年工了,在做这份工作之前也是做中介的,别的还不清楚。他的家人我没联系上,本来打算明天去苍水镇。”
“那我们合作怎么样?”季沉蛟道:“我现在就在苍水镇,镇里只有一所中学,我今天才去见过校长,明天可以再去打听一下。”
陈菁说:“行,我这边就继续查他在主城的动向,随时沟通。”
“嗯,随时沟通。”
关掉通话,季沉蛟盯着前方,没立即说话。凌猎刚才没听他讲电话,自个儿跑路边扯蒲公英去了。
“呼——”趁季沉蛟想案子,凌猎突然袭击,将一把蒲公英全吹到他脸上。
季沉蛟被这一下整懵了,差点跳起来,“你袭警?”
凌猎笑得肚子痛,“季队长,安排一下住宿吧。”
季沉蛟冷笑,“你什么身份要我给你安排住宿?”
凌猎想了想,双手合十一拜,“大慈大悲的男菩萨!”
季沉蛟:“……”
晚上,季沉蛟带凌猎回招待所,单独给他开了间房。沈栖看见凌猎,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你你!你又又又来了!”
凌猎扯蒲公英时找到一枚长得最标致的,圆头圆脑,吹的时候都没舍得,此时随手送给沈栖。沈栖还愣着,手中的蒲公英却突然被季沉蛟抽走。
沈栖:“?”
季沉蛟:“你不要。”
过了一分钟,沈栖才跳脚,他为什么不要?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圆的蒲公英!
作者有话要说:
季队长:骂我没素质,又要说我是男菩萨。
第41章 双师(41)
南城分局部分队员因为重案队介入而有些不快。副队长张枫说:“我们又不是派不出人手去苍水镇, 何必依靠他人?”
陈菁说:“我们依靠的是自己的战友。”
张枫板着脸,“你!”
“既然两桩案子有联系, 该互通的信息就该互通。耽误了侦查, 你担得起责任?”能在男性主导的世界成为领头羊,陈菁不缺气势,手中的资料在张枫肩上拍了拍, “抓紧时间,查清楚章旭明这半年的行踪。”
张枫接过资料, 忍下气, 点点头, 走了。
南城区这桩案子不像刘玉纯案这般轰动, 但媒体人嗅觉灵敏, 眼看“美帽皇后”这边挖不出新的爆点了,都涌向乌滨大道。
榕星传媒的主任从单独的办公室走出来, 转了一圈,问:“李艾洁呢?人不见人, 稿不见稿, 这都几点钟了?”
李艾洁的工位空空荡荡, 她斜对面的座位上,一名同事刚交了稿,准备下班, “今天没看见她,她不是不怎么待在办公室吗?南城区今天出了事,可能去现场了吧?”
主任恨恨道:“她最好是去现场了!电话不接, 消息不回, 做了个流量稿子就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
同事转身吐吐舌头, 小声说:“不然呢, 这点工资,还指望给你卖命啊?”
主任没听见,骂骂咧咧回到办公室,再给李艾洁打去,还是没人接。
翌日,侦查分别在夏榕市和苍水镇展开。
章旭明的手机虽然一直没有找到,但他租住的房子里还有一部损坏的老手机。技侦提取老手机上各个社交账号,发现章旭明以前在北城区四家房屋中介工作过。再往前,他送过快递和外卖。
陈菁来到北城区温馨一家中介,一提章旭明,店里的工作人员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仿佛抱着一颗八卦玲珑心,迫不及待地想表达,又怕给自己引来祸端。
陈菁索性直接问店长。
店长急急忙忙赶大家去工作,在饮水机倒来一纸杯凉水,“我们到里面说吧。”
“章旭明是又犯事了吗?”店长忧心忡忡,生怕自家的生意受影响。
陈菁反问:“他是犯了事才离职?”
店长点头,“算是吧。”
“什么事?”
“他手脚不干净,喜欢占公司和同事的小便宜。”
陈菁说:“只是这样?”昨天在爱乌调监控时,她已经看到章旭明拿点心、接水回家的举动,但她觉得,章旭明离职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店长有所顾虑,“那个,我能问一下吗?章旭明干了什么?不是我想隐瞒,确实是,有的人万一发疯,我们惹不起啊。”
房产中介是个圈子,虽然南城区与北城区离得远,业务也几乎没有交集,但命案是大事,不久“南城区有个中介被杀”的消息一定会传到北城区,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陈菁道:“他遇害了。”
经理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为什么啊?”
陈菁:“这就是我今天来向你们了解情况的原因。现在可以说了吧?章旭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离职?”
经理发了好一会儿的懵,擦着冷汗说:“他手脚不干净我都可以忍,反正拿的只是些小东西,他的业绩也还行。但是他好色,揩油我们的女同事不说,手居然敢伸向女顾客。这肯定不行,太影响我们形象了。”
“他来我们这工作了五个月,起初还算老实,拿回几个单子,我也看好他。结果第三个月他就开始了,开玩笑让女顾客请他吃饭,给他买东西,仗着自己长得还行,跟个鸭似的。”
陈菁:“……”
经理:“他知道看人的,年轻女顾客他不敢撩骚,但他敢摸我们的年轻女员工,大家都是同事,不好撕破脸。那种中年有点姿色,又有钱的女顾客,他就敢说荤话、撒娇,摊点小便宜什么的。”
陈菁问:“你们怎么发现的?”
“他撩翻车了啊。”经理至今说起来还很气愤,“有个女顾客四十来岁,很会保养,漂亮得很,他没忍住,言语调戏不说,还摸人腿,被投诉了。我们做中介的,名声很重要,只能劝退他。后来听说他在北城区混不下去了,我今天才知道他在南城区。”
“我有个问题。”陈菁说:“章旭明在来你们家工作前,在北城区其他好几家中介工作过,都只干得了几个月。照你说,他小偷小摸、冒犯女性是习惯,在解聘他之前,你没听说过什么吗?”
经理叹气,“他不在我这儿干了,我和几个同行聊天才知道。这种事吧,大家都不愿意说,影响风评。传出去了别人说的不是他章旭明怎么怎么样,是我们店有个烂人。所以多少都遮掩着。他在北城区混不下去,是因为祸害太多店了,闲话才一传十十传百。”
陈菁又去了章旭明供职过的其他中介店,以及快递站点,他们对章旭明的看法几乎一致。而向温馨一家投诉章旭明的女顾客提供了一个细节:他贪吃,但不是什么吃的都喜欢,偏爱甜食,第一次是她包里带着日式果子,他要来吃了,后来经过蛋糕店,他又开玩笑说想吃拿破仑。
随着调查深入,章旭明的人生轮廓越发清晰起来。他来到主城至少已有四年,住过群租房、条件很差的单间配套,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正经交过女友。他生活非常节俭,以贪小便宜补足生活所需,以对女性揩油满足心理与生理。在北城区当中介时,他业绩其实不错,但钱都被存起来了,账户上有五十多万存款,流水显示全是一个月一个月逐步存进去的。
他要用这笔钱干什么,没人知道。
或许那个杀了他的人知道?
陈菁将线索同步给季沉蛟,两人都注意到了甜食。
“现场有个女性足迹,章旭明好色,凶手有可能假扮成看房的顾客。”季沉蛟边思考边说:“她无疑做了充足的功课,准备有花生的蛋糕,在看房的途中以某个原因将章旭明带到荒田中。陈队,章旭明的通讯记录中有没有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