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159)
于楠摇头,压低了自己的抽泣声。他被高攀不下的热意围剿,浑身血液翻涌,眼皮稍稍一抬,被调教熟了后的娇媚便从眼尾飞了出来,丝丝黏连进另一人眸中。
有一瞬间,穆博延感觉自己捕获了一条用来交尾的人鱼,为了听到一生只一次的歌声,不惜在风浪里闯入迷雾和礁区。他抚在于楠后脑的掌心一顿,猛地借着抓紧的力道挺腰,床上平铺的纸张被动作惊得掀起,哗啦啦落了满地,乱了排序。
“嗯、嗯!嗯……呜……”硕大的壮物在嘴里抽插起来,于楠迎着肏弄摆起腰胯,戴着戒指的手紧紧攥着穆博延的裤子。捅得太深,丝毫不克制,他眼泪被撞得噼啪下坠,视野朦胧地看着穆博延凌厉的轮廓,同样看那双沉黑深邃眼中翻滚的情欲。
想射,好想射……
嘴说不出话,被磨破了皮,浸了乱七八糟的体液阵阵刺痛。于楠腾出一只手,请求般碰了碰穆博延箍着他下体的手背,却反被包裹在掌心里一起收紧着挤压起性器,无法宣泄的剧烈快感顿时让他喘得更惨,整个人失力地往下滑,又被床头响起的铃声吓得腿根一颤,后穴抽缩着吐出几滴潮液。
兴致最高时被打扰,穆博延更加暴躁。他身下宣泄的动作不见轻缓,抓着于楠发丝的手松了开来,碰上倒扣的老式听筒。这是医院的内线,好比宾馆的座机,能打入的只有护士站和其他病房的电话,若是不及时接听引起误会,让人到时来敲门就不好了。
“噤声。”
于楠压下似痛似爽的呻吟,不再出声。醒来后就没有下过床,尿意和射精欲望一同在腹中翻腾,他眼中覆着水光,听见穆博延“喂?”了一声,哪怕有所隐忍,那种低气压下的不悦还是能清晰被捕获。
“……穆主任,小楠醒了吗?”护士果真卡了壳,听上去有点为难。不过她也不想有所打扰,很快说明了这通电话的来意,“是这样的,楼下保安拦了几个人,说都是学生。他们称自己是小楠的朋友,特地赶过来探望,要让他们上来吗?”
第91章 成为家犬的第六十一天
五分钟后,走廊最尽头的那扇门被从内开启。原本等在门前叽叽喳喳的三人顿时住了嘴,为首的却逸洲想打声招呼,却在看见穆博延时怂了下来……可能是温泉事件的后遗症。
“这不是之前来学校宣讲的医生吗?好像是副校朋友来着。”
还是小江惊讶于那张有些眼熟的脸,在后方与另一人窃窃私语。然而关了窗的走廊成了天然的扩音器,将他自认为不大的声音播得清清楚楚,视线刚与高他许多的男人对上,流畅的语速就瞬时起了磕巴:“您您好,那个,于楠在吗?我们是来探望他的,就昨天才从校长那里得到消息,来的不是很及时……”
“你好,谢谢你们抽空来看他。”穆博延对他们的到访表示了欢迎,仿佛方才电话里流露出的不爽只是幻觉。他让开身,语气里略含了些歉意:“小楠才刚起床,现在正在洗澡,你们先进来坐会吧。”
像每一个得知孩子朋友要上门来玩的父母一样,他们会在接到到访电话后就立即为招待做准备。换气设施无声运转,不同样式的小点心放在了桌上,冰箱里拿出的果汁也正在回温,他甚至有功夫打扫了房间,将地面变得一尘不染。
“好的好的,那就打扰了。”小江顿时好感度暴增,一边拥着其他两位乌泱泱进门,一边难以为情地朝穆博延憨笑。见男人转身欲走,没有留下来与他们过多交流的打算,又下意识问:“您这是要出去啊?”
穆博延抬起右手拎的提袋,眼角含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咖啡渍弄脏了床单,我需要去一趟清洗房。如果你们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用个午餐,他许久没去学校,一定对朋友也很想念。”
任哪个年轻人去朋友家做客,都不会希望被对方家长从头盯到尾。穆博延说完便没再多留,随着门被重新带上,目送他离去的三个年轻人不同程度地松了口气。
却逸洲幽幽道:“差点以为要被丢下楼。”
“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净瞎讲。”小江不以为然,为穆博延辩解:“明明挺平易近人的。”
却逸洲心说你这神经大条的懂个锤子。
“刚刚那位是楠宝什么人?家长?咱们班温泉那事儿就是他联系人解决的吧,我记得他来过现场。”插话的是班长。她把慰问品堆落放到墙边,扯扯小江低声询问:“但看着也不像他爸啊……你俩不给我介绍,我都不懂怎么打招呼,该叫叔还是叫哥?”
小江想了想:“中午看于楠怎么喊,我们到时候跟着他喊就行。他叫叔咱们就叫叔,他叫哥咱们也叫哥。”
那他要是叫老公,你俩也跟着一块儿喊?却逸洲递去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乐了。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浴室的磨砂门后已经映出个模糊人影,几人住了嘴,听着动静齐齐望去,半个月不见的于楠很快走进了视野中,对方穿了一套修身的休闲装,除了眼尾带着疑似被熏染出的一抹红,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于楠同学。”班长笑着和他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过来了?”于楠似乎有些紧张,发梢还不停往下滴水。
“来看你啊。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小江见到本人,立马凑过来细细打量他,见那两条细胳膊细腿都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义愤填膺道:“没想到我们学校里竟然有这种人,简直太可恶了,就该千刀万剐拿去喂狗。”
“没什么不舒服了,见到你们我很高兴。”于楠还是莫名,歪了歪头:“……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学校没有公布遇害人是谁,警方也用了化名。案件热度很高,如今的舆论已经不像过去,想夸大其词或是添油加醋太过容易,弄不好会给自己惹一身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
“我们怎么不能知道啊。”却逸洲头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不快,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昨天听到小叔给穆医生打电话,内容大概就是在问候你。我觉得有点奇怪多问了几句,当时正好在和小江他俩连麦打排位,就一起听到了……要不是这样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我了?”
他夜里越想越气,导致翻来覆去的没怎么睡着,再加上打了个五连败的战绩,今早起来嘴角都憋了个泡。
于楠摆摆手:“只是一点小伤,这么久还没出院只是因为发……总之已经好全,没什么必要让你多操心。”
却逸洲欲言又止,整张脸都往一块拧巴起来。
于楠察言观色的技能几乎点满,自然知道好友心情很差,也看见了对方眼底明显的黑眼圈。他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开口?对方似乎真的因为柏古而感到难过——要不趁没人在旁边时给穆博延发个消息问问?在庄瓯失恋的那段时间里,穆先生是怎么安慰的?找个酒吧喝点酒?还是一起去蹦极跳伞?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短时间却得不出妥帖的结论。待人处事这方面他向来不在行,还是决定求助他的主人,于是拎起一个袋子匆匆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洗点水果。”
“别别别,哪有探病的让病患招待的道理?我去弄就行,你赶紧回床上歇着吧。”班长似乎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抢过他手里的沉甸甸的东西,顺带拉上一旁的小江:“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
“哎!哎——脖子、我脖子!”小江抵抗无效,跌跌撞撞地被拽走了。
于楠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两手空空,留在原地与却逸洲对望几秒,后者倒是将毛巾从他肩头拿走,站在后方瘪着嘴仔仔细细给他吹起了头发。于楠想要自己来,却逸洲压根不理,他只好坐去椅子上,腼腆说了句谢谢,收获了一句僵硬的“不用”。
头发上的水一点点蒸发着,两人安静下来,没再开口。等吹风机关闭后,倒是小厨房那边塑料袋摩擦和水流的声音模糊不断,隐隐约约能听见小江和班长边洗切边聊八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