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137)
“好的,先生也早点吃饭。”于楠乖乖地答应下来,又说了两句,主动挂了电话。
这时穆博延已经到了饭店门口,服务员迎了上来,询问了他房间号码。穆博延报上数字,在带领下朝着包间方向走去。
他预定的房间在走廊拐角处,上了楼梯后就能看见房门。踏上最后几节台阶,很清楚能看到房间正虚掩着,透出的光中正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庄瓯向来不屑于带他的床伴出席好友聚会,而那位同窗好友几年前就结了婚,妻子是瑜伽课的老师,他之前见过几次面,乍看起来也挺精壮。
还没等他花心思去想这个人是谁时,服务员已经推开了门,而他也抬腿迈了进去。
原本餐桌上陷入诡异氛围的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包括他还在纳闷的那位陌生人。当与那张脸对上,穆博延才愣了一下,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庄瓯的那通电话或许并不是在问他怎么还没来,而是为了给他一个提醒。
他不是很想见的那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而此时还挂着一副面对老朋友的笑容,热络地与他打招呼。
“博延,真的好久不见!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来吃饭,没想到竟然遇到庄哥和林哥了。”罗嘉时站起来脱下手套,露出苍白的右手,没有半点生分地要与他交握,“介意我与你们一起叙叙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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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感觉自己寄了好几次
大家注意身体能不被感染就一定要躲过去呜呜。
第77章 成为家犬的第四十七天
高中体委姓林,在当初玩的比较好的一批人里年纪不是最大的,甚至比庄瓯都要小半个月,因为身材魁梧的原因和那颗爆表的责任心,相熟的人都统一叫他林哥。
上学时圈子总共就那么点儿,林哥和罗嘉时当年关系不错,两人一个体委一个文委,没少被老师叫去编排各种活动。自打知道对方是穆博延和庄瓯的竹马后,他就拿罗嘉时当好哥们儿看待,虽然后来对方与穆博延分开了,但他以为这么多年没什么放不下的恩怨跨不过的坎,因此看见对方走进包间时还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话不能说得太死。
庄瓯语气里明晃晃的排斥连他一个外人都感受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被针尖直指的当事人了。可罗嘉时的表情仍一丝裂缝都没有,仿佛压根没听懂庄瓯撵人的潜台词,还是那副与高中无异的、天真柔软的模样。
林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好插话也不敢乱动,忙给穆博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就差把疑惑写成字放脸上。
“嗯,好久不见。”
穆博延解开围巾、脱去外套落了座,但没有握上那只手。他甚至只眼神平淡地从罗嘉时身上扫过,就和服务生说了尽快走菜的事,没有半分旧友重逢的喜悦或是激动,连话都应得冒着几分敷衍。
“好的,我去通知厨房那边,尽量给您上菜快一点。”服务员拿走菜单,又替他们将茶添满,“请问您这边是都到齐了吗,需要给您添加额外的餐具吗?”
庄瓯先一步开了口:“就三位,不用额外加,谢了。”
一时包间里静默的氛围再次诡谲起来,服务生也是素质过硬,点头答应后目不斜视地带门离开。林哥这下才确认,罗嘉时早和这两人断了联系。不过既然闹掰了,大家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就非得赶着来打这声招呼?他纳闷的视线被后者发现,对方只是笑了笑,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走廊外的嘈杂声消下大半,庄瓯摆弄着额前刚挑染的几撮毛,跟个没事人一样精致地调整着角度。等半天玩腻了满意了,这才转过头来重新看向罗嘉时,“既然你是和朋友来的,那把朋友扔着不管来我们这儿不太好吧。他们在隔壁哪个包间?要是你先生在的话我们也得去打个招呼。”
庄瓯当然知道罗嘉时是一个人回的国,这么说单纯是为了膈应人。
他太了解穆博延,这家伙估计会以无所谓的心态而让罗嘉时赖着不走,而他就不一样了。他上回在国外和罗嘉时就差点当面吵起来,现在看着那副惺惺作态的姿态更是觉得厌烦,恨不得现在就把人从房间里丢出去。
林哥好奇心一下起来了,下意识问:“小时也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都没听说过。”问完还特地看了看罗嘉时的脖子,可惜高领毛衣遮着什么都没瞧见,但看那毫无凸起的轮廓是没戴抑制圈的。
庄瓯看着罗嘉时硬是把拉黑的那张脸憋回了正常表情,心说可不,那婚结得哪敢大肆张扬?一张扬都以为是在给穆博延戴绿帽子,可是得受千夫指的。他翘着二腿,颠儿颠儿道:“他在国外结的。据说和他先生是在国内认识,属于一见钟情。”
“……没有。”罗嘉时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声音维持着和刚才一般轻快,“只是大家无端猜测而已,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我那边都是些回国后认识的新朋友,刚才也打过招呼了,晚一点去不会有人计较什么。”
“哦,不计较那最好。这下好了,你和林哥都早结了婚,穆大医生现在也和小男友蜜里调油,就只剩我这个单身人士在孤单里过冬了。”庄瓯压根不管罗嘉时怎么回答。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很是平淡,还顺带调侃了一下自己,嘴边也揣着点无心的玩味,“博延的对象我见过,挺可爱一小朋友。”
整个桌上只剩下穆博延一人心态平和,甚至揣了些隔岸观火的意思。他吹开杯中的茶叶抿了口,唇角边闪过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意,“嗯。今天不巧他学校有事,下次再带给林哥认识。”
“啊——我以为是你家哪个亲戚的小孩儿呢,昨天给我打那通电话让我帮着处理,原来是男朋友。”林哥恍然大悟,喃喃了好几句“怪不得”,像是吃了比罗嘉时结婚消息还要大的一惊,“这么说你家那位还在念大学?”
“对,快毕业了。”想起庄瓯一开始怎么编排于楠的,穆博延现在又觉得好笑,想着想着,他的笑容不禁真实了许多。
“哎呀。学生好啊,咱们最快乐的也就上学那阵子,哪有现在进社会这么钩心斗角。”林哥对当年的事很怀念,絮絮叨叨说了挺多,一提起当年沸沸扬扬闹出的事件,刚才的尴尬就好似完全抛到脑后了。
那时候学校怕学生出事,都防着学生早恋。结果班里就有一对分化得早的宁死不从,爱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在楼道里当着教导主任的面释放信息素接吻,被勒令回家反思也没见效。
“哈哈哈,那小子回来还一拳捣穿了咱们走廊旁的双层玻璃,结果被拖去缝了十一针。这数字我记得很清楚,他还专程跟我吹牛装逼,说一点都不痛。后来呢?还不是被甩了,两个人分个手也闹了个昏天黑地,上课行行的一个摔杯子一个掀桌子,吓得咱们班那教生物还是教地理的老师直接提前退休不干了。”
“确实很恶劣吧,当时班上还有未分化的,都说了尽量避免受到任何信息素干扰,结果他耳朵聋了一样理都不理。”庄鸥对这事同样印象深刻,头发半白的老师在讲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挺让人心寒的,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老人家退休后心情调整得怎么样。
“大学毕业那会儿咱们班不是聚了一次么,你们仨是一个都没来,他们俩是都来了。我进门前还跟哥几个说呢,不知道隔了几年还会不会摩擦出当年爱的火花,但实际上他俩见了面不对视也不说话,一个吃完饭和好姐妹出去逛了街,另一个被撑着伞的Omega接走了。”
林哥说完一阵唏嘘。
“是喽,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庄瓯漫不经心道:“就好比我这儿有个小明星,不知道琢磨琢磨自己演技,业务水平做的一塌糊涂,还年年不忘惦记着他那奖项。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对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不是自己的看看就该知足了。”
他这含沙射影太过明显,罗嘉时还懵着没组织好语言,一直没加入讨论的Alpha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