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107)
不光男女授受不亲,AO更是有别,于楠看了眼穆博延,默默把手重新塞回对方宽厚的掌心里,跟在治疗应激障碍似的。
邵倩哪能瞧不见他的动作,见状笑得更欢了,咯咯咯地肩都在抖,“怎么乖成这样啊,真有意思。逗你的啦小朋友,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多碰你一下我晚上都只有睡沙发的份。”
她喊了个女孩来看门,将两人带进走廊里的一间工作室,取下了放在架子顶端的小箱子。穆博延在昨晚和她说过来意,因此她很娴熟地拎着凳子让人坐,手里拿着箱子里的穿耳器和酒精耳钉跃跃欲试,然而还不等一句“我好久没替人打耳洞”的话说出口,穆博延就顺走了那两件工具。
“得,您老是来我这儿秀恩爱的吗?”邵倩比穆博延小几年,认识这么多年也没点怕他的样子。她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位爷是打算自己亲自动手,只好再递过去一副手套,又反复交代了使用事项,“需不需要我在这里指导你?不过这东西对你不就是小儿科么,我不说怎么用你也肯定会。”
穆博延说了不用,等邵倩嘀嘀咕咕着带上门出去,戴着手套做起了清洁工作。
于楠闻着弥漫开的消毒水味,他咽了咽唾沫,仰起头去看穆博延手上的针枪。还没来得及变得更紧张,就见对方朝自己走近,俯身含住了他的耳垂。
“……先生?”温热的一缕呼气洒在耳廓,于楠不自觉抖了一下。
被湿软所包裹住的地方很快荡起淡淡的粉意,又随着似有若无的吮吸声传到了脸上。他看不见穆博延的动作,但鼻尖全是对方周身萦绕的气息,这种只有在之前做爱时才会有的举动让他心脏开始快速震颤,他有点茫然地抓住了穆博延的衣服,只觉得被嘴唇包住的地方一痛,随后略微含笑的声音便压在了他的耳侧。
“先做个记号。”
穆博延退了些距离,拇指拨了拨留了牙印的地方,沾着酒精抹了上去。
液体缓慢挥发的凉意让于楠更能清楚感受到橡胶手套下另一人指腹的温度,那只手并没有很快抽走,停在原地揉捏着他的耳朵,像是执刑前慢条斯理的逗抚,当宽厚的肩膀遮住了投到他身上的光时,于楠竟有了种难以言说的焦灼,更像是在为某种已知又陌生的事而隐隐期待。
穆博延抬起手,让冰冷的器具抵住了他的耳垂,“不如猜猜看,我打算给你什么样的耳钉?”
这种问话的时机很微妙,像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又像是使他在思考中维持清醒的头脑,好让接下来短暂的疼痛被拉长放大。随着“啪”的一声,于楠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想去猜,热辣的疼痛就在瞬间沿着耳肉过电般游过了半张脸。
他抓着凳沿的手指一紧,很快松了开来,下意识去摸嵌入自己耳垂中的银针,半途被穆博延拦住了。穆博延撩起他额边的发丝,顺着耳背的弧度缓缓向下抚摸,“伤口还没结痂,乱碰什么。”
那道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于楠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现在身上明明确确是被对方亲手留下痕迹了,除了皮肉被戳穿的那一刻痛以外,伤口只残存着些微胀胀的酸涩。他看向墙上那面镜子,一枚小巧的圆钉正贴合地嵌在耳垂上,周围并没有出血的迹象,只是裹着针的那圈肉看上去有点发红。
于楠没想到会有一天接纳另一人的穿刺行为,并且自己还能这么高兴,他知道他会永远记得这个小洞是谁留下的,并且不会让它有重新长死的可能。他突然有了点想法,脑袋高高抬起,看向穆博延的一双眼睛亮极了,仿佛在深处盛了点摇摇晃晃的湿意,“耳钉会是您的名字吗?”
穆博延与他对上目光,隔了几秒,“想要有我的名字?”
“当然想的。”于楠点头承认,想起了登记抑制圈时填写的紧急联系人,不过那是他自己偷偷加上去的。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锁骨,语气中满是沉甸甸的期许:“您之前说会答应我一个请求。如果我考到了A+,您可以给我这个奖励吗?”
其实抑制圈上可以设法加个铭牌,但那太招摇过市,很容易被人看见。他是无所谓,但是万一有一天消息传到了记者或是更高更远的地方,对穆博延的事业说不定都会有影响。
标题他都想好了——《打着为Omega研究药物的穆xx私下竟对Omega施以暴行》。所以他更想要隐晦的,哪怕在显眼位置也只有彼此能看懂。
不知道是不是于楠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穆博延抚摸他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一点。他觉得有点疼,可能是哪根发丝被拉扯到了,他并不在意,只是用脸颊蹭了蹭穆博延的手腕,而后凑上前亲吻对方的掌心。这种试探性的触碰让穆博延眯起了眼睛,顺势在他脸颊上揉了两下,又将他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
“嗯……”他后背乍的一凉,但他一点都不想拒绝,很快主动伸出舌尖,顺从地张开嘴让穆博延卷住他的舌头。
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不想去想了。穆博延的吻并不激烈,一如既往不容他躲避,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插在他的发间,将他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于楠安心,他不自觉搂住穆博延的腰,好让身体贴得更近一点,像个接纳洗礼的信徒一样全然交出了掌控权。穆博延很喜爱他这种接吻时就往自己身上挂的习惯,倒是方便了他绕后的那只手撩开衣摆,钻到衬衣里去抚摸温软的身躯。
于楠的欲望总会被轻而易举挑起,他记着穆博延上回说不允许他并腿的话,但腿心持续的疼痛让他有点站不住脚,腰肢还被不断揉搓着,不一会儿就微微发颤,喉咙里溢出了点模糊的呻吟。禁欲期好像变得越来越难熬了,他这时候已经有些犯晕,也不知道是房间温度太高还是呼吸不畅的原因,可还是会无意识用手去攥穆博延的衣服,有样学样地将被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手段生搬硬套回去。
觉得快要被这种小动作挑起火时,穆博延才松开他,贴去耳侧轻声说:“宝贝,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看着于楠水蒙蒙的目光,继续道:“给你的奖励已经准备好了。本质上无论你能不能获得优异的成绩,它都会是你的。”
于楠听到这里时,本就不稳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起来,他的主人真的太狡猾了,又在这种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那么喊他。他非但没因此有所松懈,除了不安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他知道穆博延会提到这件事,一定是那件奖励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而据他对穆博延的了解,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才会是重点。
果然,穆博延看出了他的跃跃欲试,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又给了他一个一触及分的吻,“让我看看凭借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最后会以哪个身份拿到这份奖励。究竟是我的小男友,还是——我的狗。”
于楠的心跳差点因此跃出喉咙,他短暂地屏住了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来自胸腔的强烈震颤。他不知道这种心动是受接连的吻所影响,还是因为对方的话调动了他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快被这么一拨就散了。
他喘了口气,勉强稳住了心率,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光,直直地看向面前许诺的男人,“所以就算我没做到,也不会改变您对我的看法,是吗?”
“当然。”穆博延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成绩并不是重要的,小楠。起初会将它设置成你的目标,只是想让你明白你能做到的事远比你想象得要高,我记得这点在我们确定关系时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你了。所以正如我所说的——它只是一个游戏。”
“我知道的,先生。”于楠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他抿了抿嘴,毫不退缩地接受了这个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游戏规则,“我会拿到A+。无论是作为您的狗,还是您的男朋友。”
他语气酷酷地把话说得十分连贯,但当穆博延去看他偏开的脸时,还是不由得笑出了声。那哪只是刚被银针穿过的耳孔在泛红,就连耳尖也透了不少相近的色泽,他忍不住把人捞进怀里,低声道:“大胆去做吧,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