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珍(95)
好歹是走到了,又何必在意那一双鲜血淋漓的脚?
他将脸埋在父亲后背上,咽下大概一生也不会再言之于口的爱与恨,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玉珍珍。”
楼外月这次的声音颤抖得无论是谁都能听明白,他握住玉珍珍扣在他腰间的手,艰难地道:“玉珍珍,你比美玉更加珍贵。”
第98章 小段子
不负责任随机出没小段子
一、
楼外月拍了拍万欣的头顶,以示对她这段时间努力练武的嘉奖认可。
玉珍珍:“……”
玉珍珍绷着脸走过去,把万欣抱……不,把万欣拖到了自己怀里。
万欣:“???”
楼外月:“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玉珍珍一言不发,把一脸茫然的万欣拖走了。
二、
路人:“啊,我从没见过像小姐一样自立自强美貌善良的姑娘!请务必,务必考虑一下我为你准备的聘礼……”
万欣:“啊这,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吧?”
玉珍珍:“……”
楼外月:“唉,要我拔剑吗。”
玉珍珍又一言不发地过去,把万欣拖走了。
三、
万欣,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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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后都是嫉妒吃味,但前后的嫉妒吃味是不一样的。
玉珍珍某种程度上还是小孩子啊。
第99章 90
荒唐。荒唐。荒唐。
你是认真的吗,你疯了吗,你一个人活成这副烂样,老老实实呆在泥沼里倒也罢,凭何要拖着他人下水?
楼桦,你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的心里喧嚣犹如当街闹市,涨满了诸如此类尖酸的质问,可与之相对应,耳边却安静得不可思议,只能听见风声,风从倒映着圆月的湖面掠过,那是略有些粗重,但又极力自持的呼吸。
楼外月倾身,在距离玉珍珍唇角寸许不到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吻。
他们之间有过的亲吻数不胜数,可唯独这一次,当楼外月靠近的时候,玉珍珍能感到某种可以称之为沉沦的情愫,从父亲那好似天上人的眉眼中流露,尤其是当楼外月的嘴唇,轻轻贴在玉珍珍肌肤上,男人本来就十分动摇的吐息,更是在刹那间静止了。
楼外月睁开了双目,定定注视着玉珍珍。
看那覆着病色的脸。
看那湿润却又异常执拗的眼睛。
看那不住颤抖的唇。
长久的凝视,仿佛是在向谁确认什么。
楼外月说:“别怕。”
随后,楼外月用虎口抬起了玉珍珍的下颔,一手更勒在青年后腰直接断了对方挣扎的可能性,那姿态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强制,所幸玉珍珍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全靠楼外月撑住他,窝囊到了这个地步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青年表现得这么乖,也就无法知道若他此刻打起退堂鼓,从父亲这里得到的会是什么待遇了。
荒唐那两个字,已经在玉珍珍心里尖叫了无数遍。
“别怕,看着我就好。”楼外月这么说着,拇指随意地在玉珍珍下唇一拨,还没等玉珍珍为这轻浮的举动而心悸,他就已快速低下头,含住了那发白发颤的唇瓣。
玉珍珍的腿也就在同一时间宣告残废,彻底失了力往下跌去,楼外月就像对此早有预料,猛的将他往上抱起,翻身把怀里的人困在了门板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一刻未分的唇好比快要融化的糖块,甜得让人神魂颠倒——神魂颠倒,谁来都是如此,可楼外月有多狠心天下皆知,他不去细细品尝青年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笑唇,只顾着掐着玉珍珍的脸颊逼迫其张开嘴,仿佛是一门心思要让本该柔情蜜意的吻变成最熟悉的战场,而楼外月于此道从来无往不胜。
分明做着最亲密过火的事情,男人一张脸上却乌云压顶似的,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冷漠,眸子里冷冷清清,烧着同样暗蓝的火焰。楼外月没有神色,没有言语,唯一能证明他此刻绝非无动于衷的,就只有那吃人般的吻了。
他吻得太凶,以至于玉珍珍心生了恐慌,勉强从那窒息的纠缠中扭过脸,青年大叫一声:“爹!你——”
然而他的话语被楼外月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声给打断了。
“虽然我说别怕,但其实是应该让你怕的。”
顺着玉珍珍抗拒的动作,楼外月那湿滑的唇便带着暧昧水痕蹭在玉珍珍绯红面颊上。楼外月极为优美的脖颈低垂,霸主那滑落的冰凉发丝就贴在了二人之间,犹如半遮半掩的一道纱帘,半抱琵琶后尚未揭晓的旖旎,美色因朦胧而越发撩动心弦。
楼外月一边说着,一边拨开碍事的头发,食指耐心地将儿子闪躲的面容转过来,好正对着他自己。
“你该怕我,也只用怕我。至少今夜是如此。”
“什,什么意思……”玉珍珍慌乱道,“我听不懂!”
听出儿子话语里的无措,楼外月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
就像将自己孩子抵在角落里接吻的是另一个人,楼外月捏着那只尖巧的下颔,目中极为冷静地看着玉珍珍。
半晌,他一字一句地,轻声说出了无可辩驳的事实:“玉珍珍,你是我的孩子,而我,是你的父亲。”
语毕,他再度吻下来。
八年的磨难,好像不比这个吻漫长。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他们的父子关系游移在那一道底线之外,世间皆知楼外月宠爱独子无所顾忌,但再无所顾忌,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在玉珍珍与楼外月重逢不久的那日,怀揣着一腔的怨愤,玉珍珍恶意亲吻了对过往懵懂不知的父亲,就是那时,就是恨到失去理智,伤人伤己的地步,玉珍珍也不忍真将这乱伦的名头强加在楼外月身上。
在玉珍珍心里,楼外月永远是那一轮至高的满月,从不坠落,不可坠落。
是我不好。玉珍珍模糊地想到,沈晚说的没错,我就是会勾引人的淫具,就合该被锁在内室不见天日,爹会变成这副模样,那也是因为我,因为我就是天生的骚货,骨头缝里都浸满了精水的味道……
——但我不是为了将楼外月拉下泥沼,才祈祷着与他再见一面啊。
那些渗出眼皮的泪水,尚未来得及润湿眼睫,就被楼外月拂去了。
“玉珍珍,你在害怕。”
玉珍珍懦弱无能,窝囊至极,唯在事关楼外月时能心生一股没有依据的悍勇,他害怕天涯阁会覆灭,害怕前人的牺牲失去意义,害怕楼外月的基业断送在自己手里。
他有万千难以言之于口的忧惧,玉珍珍却唯独不会害怕楼外月,无论楼外月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对,害怕我吧,没有关系。”耳语絮絮,来自在夜里施展诡计心术的妖魔,偏透着不属于妖魔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万丈豪气,“是我在强迫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违逆你的心愿,将你带上这条不归途,既然是我做了这个决定,那么死后,便是有谁要来审判你我的罪行,也该是我楼外月来担负。”
【“是我在亲你,和你没关系!”】
楼外月一愣。
那自被亲吻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青年忽笑了起来,苦等千年的昙花绽放也不比这个笑容更为惊艳,他边笑边流泪,便是楼外月打定主意要狠下心肠,也在目睹那泪水的第一时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楼外月迅速从掌控全局的霸主,变成笨嘴拙舌的父亲,从无往不胜到一败涂地只需一眨眼的时光。男人抿了抿红润嘴唇,惶惶不安地问道,“我哪里弄痛你了吗?我,玉珍珍,爹不是——”
然而下一刻,玉珍珍毫不犹豫地探出双臂,搭上楼外月肩头,像是一株离不得大树的藤蔓那般,渴水到将近枯萎,玉珍珍踮起脚尖,紧紧抱住了楼外月。
他抱楼外月,如尾生抱柱,洪水滔天裹挟着人伦纲常过往伤痛,一并向他袭来,就是遭此灭顶之灾,玉珍珍也不会再放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