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世不恭
《玩世不恭》作者:三道
ps:古耽,年上骨科,身份差。
第1章
容念被带到厢房前时,老鸨千叮咛万嘱咐里头坐着的是京都来的贵客,一有差错便是掉脑袋的大事,要他谨言慎行。
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懵懵地点头。
昨夜秦大人买了他后,他被洗干净送进了厢房里。
容念的母亲是春雨楼的一个妓女,他在风月场所
长大,耳濡目染下自然知晓会发生什么。可见着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胃里却忍不住的翻滚,险些吐出来。
他模样长得漂亮,可承蒙母亲的庇护,只在楼里打杂。
坏就坏在两个月前母亲患病,掏空了多年的皮肉钱都没能痊愈,至今还缠绵病榻。
容念不得已也踏上了母亲的老路,正应了楼里那些小官骂他的话﹣﹣龙生龙凤生凤,那妓女生的儿子自然也是个卖屁股的婊子。
小时候容念总因为这些难听话和人打架,他身形瘦弱,通常打不过,精巧的小脸一块青一块紫,扑到母亲怀里大哭一场才作罢。
母亲谈不上对他很好,据说当年她跟一个男人跑了,后来被负心汉抛弃不得不抱着三岁的容念回到了春雨楼,干起了老本行。
容念没办法看着至亲送死,就只能把自己洗干净往男人床上送。
在小小的华县,在目光短浅的华县人眼里,这儿的天就是秦大人。
而现在,来了个更大的天,大到秦大人花大价钱买下了春雨楼模样最标致的容念,却连摸都没摸两下就拿出来"孝敬"贵人。
昨晚秦大人匆匆忙忙离开,留下劫后余生的容念坐在榻上后怕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那贵人模样如何,大抵再差也不会比秦大人令人作呕吧。
他这样想着,厢房的门打开了。
悦耳的丝竹管弦声没有了阻挡,伴随着秦大人的陪笑声,小倌的娇俏语,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容念得以看清贵人的模样,愣在了原地。冰做的肌,玉砌的骨,年轻男人穿一身月牙白圆领袍,外披的白纱有繁琐的手工刺绣,衬得他越发的超凡脱俗,活像九天之外的神女。
容念十几载人生见过各形各色的人,可所有人堆起来都比不得眼前人一分半点。
明艳贵气得咄咄逼人。
果然是京都的风水才能养出来这般高洁的人物。
酒过三巡,喝得油光满面秦大人起身,一把将容念推到贵人身旁,不忘在容念耳边警告,"好生伺候林大人,若不然扒了你的皮。"
秦大人拿容念讨好贵人,若容念未能领命,秦大人一定不会把买他的钱给他,那母亲的病就没得救了。
他吓得发抖,强忍恐惧给贵人斟酒,也不站着,软绵绵地跪下来,挨着贵人的腿,"大人,请饮酒。"
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作态,容念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
秦大人搂着怀中美人走远,让贵人好好享受。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容念的手都举僵了,贵人还是没有接他的酒。贵人的名字也很好听,林问瑾。
直呼大名是不敢,容念把手抬高了点,酒险些溅出去脏了林问瑾的衣袍,他干咽一下,挤出个谄媚的笑,"林大人请饮酒。"
林问瑾奉皇命而来,早知秦大人给他安排了"美人计",事先查过容念,一个妓女生的儿子,身家背景一目了然。
有时难免进风月场所,但林问瑾怕染了不知名的脏病,从不碰这里头的人。
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如此,在华县这个穷酸之地就更是如此。
他连看一眼容念都觉得多余,冷声说:"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出去。"
容念一听,一心都是被赶出去就会落入秦大人手里,情急之下居然胆大包天地抱住了林问瑾的腿。
林问瑾十分厌恶地蹙了眉,这才低头正眼看跪地的蝼蚁,待看清那张脸,微微一怔,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容念固然标致,五官精巧,又因为小心翼翼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意味,但他在京都见过太多的美人,本不该引起他注意才是。
容念紧紧抱着林问瑾的腿,仰着脸,"大人不要赶我走,秦大人会杀了我的。"
林问瑾一脚把他踹开。
容念想到一身肥油的秦大人,再看看谪仙似的林问瑾﹣﹣两厢对比,咬咬牙连滚带爬又扑上去。
"大人。"他学着楼里的妓子小倌放软声音,忍着羞怯将半个身体都贴在林问瑾的腿上,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我是干净的。"
多么暧昧的一句话。
林问瑾不为所动,又想一脚把这块烦人的牛皮膏踹开。
容念死死抱着他的腿,要哭不哭的样子,"大人赶我走,秦大人真的会杀了我...
林问瑾烦了,半垂着眼,微扬着语调哦了声,轻蔑地望着容念,勾唇道:"你只怕秦大人对你不轨,就不怕我是人面兽心,也能把你玩死?"他有意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容念的脸色也确实白了几分。
可须臾,容念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硬生生跪爬着挤进林问瑾的两腿之间。
他搂住林问瑾的腰,仰起白净漂亮的脸,明明惧得眼睛红了,说话都在抖,却还是挤着笑说:"悉听尊便。"
容念大字不识,这话还是从客人那里听来的。
林问瑾蹙起了英气的眉,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竟是容念将脸贴到了他手心。
他眯起狭长的眸。
这不知廉耻的婊子。
第2章
烛火摇曳里,容念眼睛透亮,明晃晃地映照着林问瑾不算好看的神情。
尽管他如此自荐枕席,林问瑾依旧是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还拿过放在桌面的湿帕子擦拭被他碰过的掌心,仿佛他是什么秽物,唯恐避之不及。林问瑾瞧不起自轻自贱的容念,更别说碰他。不过容念确实生得一副好容貌,怪不得秦大人削尖了脑袋把人往他跟前送。
他睨着跌倒在地一脸苍白的容念,离得远了,倒有心思同对方说说话,问道:"多大年岁了?"容念软绵绵地又爬着跪到林问瑾的脚边,这次害怕再被推开,只虚虚地握住贵人的衣摆一角。他听闻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都喜欢年轻稚嫩的,想了想特地把自己年岁说小,"回大人,我十五了。"
林问瑾早把他底细摸透,目光一厉,"撒谎。"
容念根本不禁吓,连忙说了实话,"我刚过十七岁生辰。"
那双眼睛怯怯的,生怕再被呵斥。
林问瑾不合时宜地想起多年前走丢的幼弟,这些年他托人找遍天南地北都了无音讯,若还是活在这世间,也该十八了。
他端详着眼前被他推开两次却还依偎上来的少年,心底无端端地有只手在撩拨着。
容念的头发衣服在推搡中早乱了,系好的发髻散下几缕。
林问瑾鬼使神差抽走了他束发的发带,满头墨发水一般地披在了容念的身上,他似乎有点惶恐,却还是挤着笑,略显稚嫩的五官沾染了些风尘气,有种违和的媚态。
这样小的年岁就出来卖笑,真是恬不知耻。
林问瑾拿起长嘴酒壶,命令,"张嘴。"容念不敢不从,仰着脸张开了唇。浓香的酒倒进他的嘴里,又逐渐浇在他的头发上,衣襟里,一壶酒下去,他的脸和衣衫都湿漉漉,眼底也氤氲着水汽。
本该到此为止,林问瑾却忽地听见瓦上有"灰鼠"偷听。
秦大人以为他是一丘之貉,与从前那些从京都派来的色欲熏心的监察官员并无不同,要他过不了美人关。
为了让秦大人放下戒心,好打得那只富得流油的猪头措手不及,林问瑾决定假意承秦大人的情。
遭殃的成了容念。
林问瑾拎住他的后颈,将他丢到了塌上,白帐落了下来。
容念摔得七荤八素,听见林问瑾压低了却不容置喙的声音,"脱了衣衫,能叫多大声便叫多大声。"
方才还不屑碰他的人骤然要他脱衣衫,容念懵了。
林问瑾不满他磨磨蹭蹭,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划开他的衣衫,他只觉一阵凉气袭来,浑身赤条条地落在了林问瑾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