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94)
是因为陆知杭与自己心中牵挂着的人颇为相似,还是这些日子以来建立的情谊,让他们之间逐渐和他人不同了起来?
云祈没去琢磨,也懒得琢磨,他只是有些想陆知杭了。
第52章
次日一早, 旭日自东方冉冉升起,熹微穿过薄薄的白云遍洒大地。
许是昨夜在云燕那染了晦气,连着整个淮阴山庄都让人不舒坦了。
云祈吃过朝食后就乘着马车去了符府, 街巷上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阵阵朝食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撩开窗幔, 没来由地想起一年前在长淮县的日子。
对云祈而言, 除了在洮靖河和那面具人的相遇,这段记忆对他来说无甚不同,可当陆知杭出现在此时, 好似又有些不同了。
他记得这财迷书生对着男装的自己使劲薅了把羊毛, 家中还是卖豆腐为生的,在拜符元明为师时,日子算得上是穷酸。
想到那时在镇阳茶楼,对方书卷气的外貌却行的是奸商之事,云祈合上眼帘,嘴角的笑意有些玩味。
淮阴山庄离符府的距离不短, 但在马车上休憩了一阵后, 范围内早已出现了熟悉的朱红色大门。
不同以往, 今日的云祈刚踏进门就遇见了正提起衣摆要往淮阴山庄伴驾的符元明。
云祈看得出来,符尚书打量他的神色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浑浊的双眼蕴含的情绪太多, 以至于云祈一时半会剖析不出来, 他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喊道:“符大人。”
符元明听到他的话, 原本是想行礼过后就退去, 可一想起昨夜和恩公的对话, 复又长长叹了口气,那惆怅无力之感jin尽在不言中。
他双目凝视不明所以的云祈,更是黯然神伤了起来,暗自腹诽道:恩公和殿下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实在不行,恩公要是愿意委屈一下,他也不是不能收他为义子,身份上就不算太落下乘了,不至于一丝机会都没有。
“符大人因何叹气?”云祈心中思绪转了几个弯,没想出来昨日和对方的谈话有何差池,自己是把握好度的。
可符元明此时诡异的态度让云祈捉摸不透,心眼颇多的他自然要分析清楚符尚书为何如此的原因。
符元明此时看着云祈心中亲近了不少,毕竟恩公难得放在心上的人,两人情投意合,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却因为身份阶级的差异而苦恋不得。
符元明自个脑补好了一出狗血大戏,他和发妻也是不顾世俗的眼光执意要长相厮守,可如今却早已阴阳两隔,再一看恩公和云祈,心中悲痛难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推波助澜一手才是,莫要大好年华空蹉跎。
听恩公昨夜的意思,想必还未和公主殿下互通心意,可两人既然郎有情,妾有情,就不该碍于俗世继续迂回下去。
想至于此,符元明望向了云祈身侧的钟珂,欲言又止。
“钟珂,退下。”云祈见状,立马了然,淡声吩咐道。
他倒没自大到以为昨日短短的接触之下就能让符元明枉顾一切,决心助自己登基,想是有什么隐情要说。
就是不知符尚书这破釜沉舟般的气势,究竟是要与自己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见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被屏退,符元明这才走近了一些,环顾四周,除了朱门外候着的马车外没有人烟后,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我昨夜探过口风了,我那学生也是心悦你的。”
“???”
云祈乍一听这话怔了会,心尖好似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忆起陆知杭挺秀的身姿,温柔的笑意,满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其中。
在心悸感过后,云祈方才后知后觉起了符元明和自己说了些什么,哪怕城府不浅,眸中的惊愕仍是难以遮住,暗处更是悄无声息地生出一丝难言的情绪。
他思考过万般结果,唯独没想过一大早,符元明会告诉他陆知杭爱慕自己。
敢情方才不顾一切的气势,其实只是谈论儿女私情?
说是这么说,云祈原先一派平静的脸上此时阴晴不定,他不自觉地攥紧袖口,心口上异样横生。
哪怕早已有所猜测,但那毕竟只是猜测,真从对方的师长那得了确切的口风,云祈反而有些五味杂陈了起来,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又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微臣先告退了。”符元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心满意足地提起衣摆就往大门外走去,徒留心情复杂的云祈站在那思索良久。
陆知杭爱慕他?
这话听到云祈耳中颇有种荒唐可笑的感觉,他本就因为女儿身示人,分外的讨厌那些朝自己示好的男子,尤其讨厌的就是断袖。
但在和陆知杭的数次相处中,对方举止得当,性子也很合自己得心意,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云祈对陆知杭向来是抱着不同他人的态度,除了日常的相处稍显暧昧外无甚不妥。
云祈站在符府内沉思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自是不通情爱,更不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感纠葛,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悸动又缠了上来,久久不能散去。
陆知杭不是断袖,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而自己日后有了恰当的时机,必定会昭告天下,恢复男儿身,怎么看这段感情都会无疾而终。
云祈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把陆知杭置于何地,是好友,是谋士,还是……心上人?
左右陆知杭清楚自己是男子后,自然就会放下了,云祈勉强给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才信步往竹园走去,只是那步伐不如往日的那般果断,一步一个念头,念念皆是陆知杭,无数繁杂的念头缠绕在心上,陌生的感觉令云祈神色多了丝阴沉。
正常来说,他不会把他人的爱慕放在心上,更遑论是一个男子的?可当那个人的名字被替换成陆知杭时,好像就骤然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云祈不知该对少年赤忱的爱作何反馈,干脆当做不知,嘴角复又挂上了浅淡的笑意,只是多了丝不自然。
身侧青葱碧绿的枝叶和芳香鲜艳的群花如过眼云烟,云祈踩着小径上的鹅卵石,踱步到那熟悉的亭台之上。
清隽的少年脊背挺直紧实,一手捧着书卷,身上的白衣好似初雪般干净无瑕,遗世而独立。
“予行。”陆知杭朝他望了一眼,温声唤道。
在瞥见那张仍旧戴着面具的脸时,眼眸忽然闪了闪,想起了昨夜符元明说的话来,以及那个荒诞可笑的梦,心跳不由自主的骤然加快。
“嗯……”云祈心中的思绪何尝不是复杂难辨呢?在看见陆知杭时,也不自觉地回想符尚书所言。
他的神情耐人寻味,目光隐晦地打量起了陆知杭来,除了与往日别无二致的俊逸外,似乎在看见自己时,还有些许的不自在。
云祈目睹到陆知杭的别扭,又回想起这些时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头的怪异感油然而生。
难不成符尚书所言不虚?
他和陆知杭虽然名义上是好友,但在相处时却时常暧昧横竖,好几次惹得云祈心不由己,更因对方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人十足的相似而心绪紊乱。
两人今日的神色都颇为尴尬,尤其是在视线触及到对方时,更是多了丝僵硬。
陆知杭勉强把那在脑中不断回响的梦境抛之脑后,轻咳一声道:“予行,今日乃是魁星诞辰,晚些时候我准备到沧县郊外的庙宇参拜一番。”
前些日子阮阳平就跟他嘀咕过,说是沧县郊外那处的庙宇有一处魁星庙,心诚者参拜皆可登科,出过好几位进士,昨夜符元明又提起这座庙宇来。
陆知杭当然是不信这些,可今天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在这交谈些什么,闲着无事他瞥见云祈的脸,就会想起昨夜荒诞的梦,以及符元明的话,总不好下逐客令,不如一同出去散散心。
若是昨夜不做那个梦,陆知杭兴许就不会把符元明的话太放在心上了。
陆知杭又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年,云祈对他的心思如何,他还是清楚的,便把符元明的话当做戏言了。
“魁星诞辰?”云祈眉头一挑,脸上略显僵硬的笑意收敛。
魁星诞辰个不正是七月初七吗?
除了是魁星的诞辰外,更是晏国传统的七夕节,除了女子穿针乞巧外,还有个传统的习俗,在这一日,互相心仪的男女会一同出门拜会牛郎织女,以求姻缘美满,亦或者男子赠心仪的女子手帕或簪子等,女子则是荷包等定情物,以此表达互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