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246)
陆知杭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盯着头顶的木架子有些出神,先前还有几分睡意,怎地身边躺下了个人,就辗转反侧起来。
后日就是归宁之日了,届时他需得携云祈一同进宫面见皇帝和皇后,出嫁的公主,尤其是不受待见的公主,日后想再进宫就不容易了,皇帝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陆知杭觉得,怎么也得趁归宁时,让皇帝对云祈的印象改善一些,至少不能天天与他冷眼相对。
从云郸这几年的行径来看,他年岁越大,越觉得身边人阿谀奉承,便越想念徵妃,云祈本就与盛扶凝相似,只需打扮上靠拢,说不准就能让皇帝动恻隐之心。
但态度软化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得解开云郸的心结。
可他要如何才能让小王爷的隐疾被皇帝得知,要是被云岫发现,陆知杭觉得自己十条命也不够用。
只能把这事先压下,另想办法。
陆知杭越想,思绪就止不住地往这方向上狂奔,略显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就要睡下,怀中却猛地传来一阵温度,鸦色的发丝蹭着鼻尖,轻轻痒痒的,就像挠在了心尖。
这屋子里就他和云祈两人,除了自己外,还能是谁呢?
“……公主?”陆知杭愣了好半响,手脚完全不敢动,迟疑地唤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呼气时的热气,尽数喷在了陆知杭的脸上,他轻轻地转过头去,才看到云祈半边身子越过红鸾被,一手揽住腰间,无力地垂下,显然不是处于清醒状态。
陆知杭这会的心情,就像走在大马路上,突然迎面被一堆钞票砸中,当然是欣然接下,于是他在回过神后,就把人搂进怀里了。
滚烫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里衣传来,将人一把抱住,心莫名的有一丝忐忑和激动。
“这可是你自己来的……不怪我。”陆知杭沉默了会,补充道。
他是想规规矩矩睡觉的,第一晚就失信,他怕云祈以后不让他睡床上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谁招架得住啊。
他就抱抱,绝对不做什么……
陆知杭默默想着,云祈倒也安静得很,除了抱着他,而后就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总觉得身体的温度慢慢上升,让人心烦意乱,忍不住支棱起来,精神了一夜。
就算是会试、殿试前一晚,他都没有这么失眠过,硬生生眯着双眼到天明。
云祈昨夜意外睡得舒坦,本以为会因为多了个人而难以入睡,但事实上他不仅睡下了,还一觉直接到天亮。
窗外的微光透过,洒遍新房的每一处角落,云祈虽是睡在里边的,按理是照不到的,奈何他向来斯文的睡姿,今日出了点意外。
方才半睁开眼,就觉得腰间被人箍紧,鼻尖是若有似无清爽香皂味,瞬间什么睡意都消散了。
他噌得起身,见陆知杭眼底泛着淡青色,萎靡不振的样子,神色不定,那双染了墨的眸子满是阴沉,张口就要询问,却被先发制人了。
陆知杭一看他这表情,就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指了指云祈身后的红鸾被,随后咬着被角哽咽道:“我昨晚睡得好好的,谁知道公主半夜兽性大发,抱着我意图不轨,我……我又挣脱不过,无奈只能从了。”
“???”
云祈本欲兴师问罪,这话到嘴边,看着陆知杭好似满腹委屈的姿态,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公主无需自责,我知你定是睡迷糊了,非你本意,不怪你就是。”陆知杭扯开被角,勾起唇粲然一笑。
云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活灵活现地表演了一番,闷声不发,先是侧过脸,端详了眼身后的红鸾被,果真越界的是自己,一时无语凝噎。
“明晚……你睡地上,我会让司荷铺好床褥,不会让你委屈了。”云祈自知理亏,压住眼底的仓皇凌乱,从床榻上下来。
话音落下,陆知杭就扯住了他的衣角,情深款款道:“公主半夜喜欢抱着我,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云祈微微侧头,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
“不成,这每日让司荷到屋里铺床褥,日子久了,岂不是让皇后的眼线生出猜疑?”陆知杭别有所图,哪里舍得分开,正色道,“为了公主的大计,被你抱抱也不是什么事,还望公主以大事为重。”
陆知杭这话说得大义凛凛让,要不是前天洞房花烛吃过闷亏,云祈还真就信了。
他不是不能忍受与男子睡同一张床,只是当这人换成了陆知杭,心思就跟着不纯了,难免在意良多,无法一视同仁。
更何况……他昨夜睡得极好,竟失了警惕性,这让云祈有些难以接受。
“那就要劳烦驸马自己亲力亲为了。”云祈扯开被抓住的衣角,说道。
“公主,对我这般厌恶吗?终究是阶下囚,又哪敢奢望。”陆知杭长叹一声,垂下眼帘,似乎是明白云祈已下决心,不容更改,话音里满满的怅然若失。
看着陆知杭从眉眼含笑逐渐转为怅然,再到最后的悲戚,云祈无措地皱了皱眉。
第128章
俗话说得好,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陆知杭这一番做作的表演,成功让云祈妥协了, 他虽说清楚对方嘴里没一句实话, 奈何就吃这套。
明日要进宫,还得梳妆得庄重得体些, 不能如往日在府上那般随云祈的喜好来,二人醒过来后,司荷与夜莺就各自踏入房门,替他们梳妆洗漱好。
晏国没有女子成婚、及笄要绾青丝的说法, 云祈仅是梳了个简便的发髻,仍遮不住通身的矜贵明艳。
方才更换好衣物, 又吃了早点垫胃, 陆知杭就见夜莺手持两封书信递上前来。
“驸马,是李睿识李公子的信件,还有一封是鼎新船厂那边的。”夜莺禀报道。
“好。”陆知杭轻轻颔首,接过那两封弥封好的信件, 正要打开,就看见身侧的云祈目光耐人寻味。
陆知杭沉吟片刻, 主动解释:“这李睿识乃是李良朋之子, 我猜测他爹赴死前,一定留下了太子的把柄才是, 从他身上入手, 有可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不然以李良朋那老狐狸,怎么放心对方不会在他死后动他的命根子呢。
云祈漆黑的眸子转悠一圈,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会派人以你的名义接触看看。”
“……”陆知杭嘴角一抽, 没张口反驳, 嗓音放缓了说,“我去信一封,他对我没戒心,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应是无碍的。”
他和对方关系不错,但这又不是危害李睿识的事情。
太子现在安于现状,只管在京中快活,要是等日后登上帝位,保不齐想起这茬了,还有可能嚯嚯对方,早点除掉总是没问题的。
李良朋能搭上太子的线,自然感恩戴德,盼着能为他儿子谋条出路,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非良善,更不是最后夺嫡之争的最后赢家,他舍身赴死,坑害好友,到最后反倒一无所有。
“嗯。”云祈两年前也算经历过那场贪污案了,虽后半程因为碎骨毒的缘故,大半心力都没在上边,但现如今要扳倒太子,大大小小的过错,总要接二连三的揭露出来,让人应接不暇,引起百官的怨气。
陆知杭于他而言,更多的是情报上的帮助,计谋那些,他就显得稚嫩了不少,云祈还未到要对方出谋划策的程度,更何况他还没有彻底对陆知杭放开心防。
“不过……最好还是要让陛下起了彻查这几年贪污的念头。”陆知杭把信拆开,漫不经心道。
这贪官污吏贪的都是天下百姓的血汗钱,落在云郸眼里,就是贪他的钱,何况他人到暮年,还是有点雄心想在人生最后关头,留点美名的。
云郸必然会彻查,但也想着避开南阳县一案,可一旦查起,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又哪里避得开呢?
“驸马有何想法?”云祈见他提起,顺势问了起来。
“我有一记账法,能一眼就清晰地看出银子的去向、来处,其中差额,若陛下将其应用于户部,查起贪官污吏来,能轻松不少。”陆知杭仔细思虑了会,把他用在鼎新酒楼的法子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