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92)
符元明因为这短短三个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看着陆知杭开始欲言又止起来。
“师父,你瞒着我什么事?”陆知杭视线一凝,端详着符元明毫不掩饰的纠结脸色,不明所以。
对方有事隐瞒,且正在犹豫该不该坦诚相待的神情基本就写在脸上了,陆知杭再看不出来就是眼神不好了。
见恩公看出了自己所思所想,符元明仍还未做好决断,只得压低了声音,试探性道:“恩公,你可是心悦于这位盛……咳咳,盛姑娘。”
“……”陆知杭嘴角抽了抽,这让他如何作答。
符元明等了半响没等到答复,只当是少年人的羞赧,无奈道:“你可知你口中的盛姑娘,出身贵不可言?非是常人能娶的,你若是心悦于他,怕是不好办。”
“他出身不凡的事我知晓,师父莫要烦忧。”陆知杭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打从第一眼见到云祈他就清楚对方身份非同小可,不过云祈都不在意,他又扭捏什么?
陆知杭没有正面回答心悦与否这个问题,在符元明看来就是默认了,不由开始为恩公坎坷的情路担忧了起来。
恩公不过一介秀才,哪怕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圣上也绝不可能将公主殿下许给一个连官都当不上的人,这段孽缘注定没有结果。
唯一可破的大概就是恩公能过五关斩六将,一步登天考上状元,可公主殿下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又能等自家恩公几年呢?
思来想去,符元明愈发愁眉不展了起来,看着恍若未觉,还朝自己笑的陆知杭,暗道自己无能。
虽说这段感情在自己看来前路渺茫,但毕竟是陆知杭的事情,符元明不好插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坦诚相告,由对方来做决断。
“恩公,我权衡过后觉得还是应该与你说。”符元明长叹一声,无奈道。
“师父请说。”陆知杭打量起符元明犹如戏剧般几经变幻的脸色,带着些惊奇道。
他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师父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让自己也乐呵乐呵。
“你口中的盛姑娘他……”符元明嗫了嗫嘴唇。
“……他怎么了。”陆知杭克制住让符元明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的冲动,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脑中居然冒出了以前电视剧中时常出现的经典桥段,富二代男主的刻薄老妈冲着小白花女主甩支票的画面。
师父这般左右为难,该不会是对方的爹娘知晓了他时常找自己对弈之事,误以为两人有私情,暗地里找了师父,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他心悦你。”符元明苦笑道。
简短的一句话所造成的震动不亚于山崩地裂。
“……”陆知杭一怔,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怎么也没想到符元明会说出这句话来。
陆知杭觉得自己再迟钝也不可能连对方对自己是否有情都感觉不出来,忽略胸腔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转而失笑道:“师父,你多虑了。”
“我今日与他谈过了。”符元明摆摆手,直言自己不可能多虑。
虽说谈话内容一开始是从陆知杭这个人身上切入,在云祈的有意引导下转而聊起了自家恩公正在恶补治水的事,借而引申到南阳县洪涝一事,云祈的诸多言论皆是深得符元明的心,甚至产生了种惋惜对方是‘女儿身’的感觉。
若公主殿下是男儿身该多好,当今太子心胸狭隘,其余皇子一心争权夺利,又哪有人真正的心系天下百姓呢?
“……”陆知杭罕见的不知该说点什么,脑中还在盘旋着‘他心悦你’这四个字,就连自己都有些捉摸不定到底是作何感想。
这些时日的相处,对方如此出众的女子,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陆知杭此时的心中复杂难辨,只能说他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
回想起那个相貌明艳凌厉,总是时刻戴着面具掩藏真容,爱穿红衣的人,陆知杭的心就愈发沉默了,怎么都无法将对方与春心萌动的少女联系起来。
“恩公,盛姑娘的身份远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他其实乃是当朝……”符元明见自家学生有些魂游天外,越加肯定了他们的心思,继而打算把一切都摊开了说,娓娓道来。
第51章
“师父。”陆知杭勉强回过神来, 打断了符元明接下来的话。
“恩公?”符元明闻言愣道。
“他既然不说,想必是有自个的难处,我就不听了。”陆知杭放缓了语速, 不紧不慢道。
符元明抬头盯着他看了一眼,确认自家恩公的神色不似作伪,不自觉地点起了头, “那便依你所言吧, 不知恩公日后作何打算?”
要是恩公铁了心要和公主殿下成亲,为了报恩,符元明也得想想办法才是。
“……听天由命, 师父就不要操心了。”陆知杭沉默了会, 低声道。
实际上他就没怎么相信对方的话,倒不是认为符元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只是觉得老人家与自己有代沟,指不定是哪个地方让他误解了。
否则怎么都说不通云祈如何能心悦自己呢?至少以陆知杭的想象力,他想不到那个矜贵自持的人爱慕自己。
不然……那夜在沧溟河上,自己状若玩笑话的打趣, 对方又何必那般坚决明确的说没有呢?
感情的事从来强迫不得。
“明日乃是魁星诞辰, 不如到沧县外的那座庙宇参拜。”符元明想了想, 说道。
说不操心就不操心,那是不可能的, 自家恩公才学不错, 说不定能靠自己的能力考上状元, 自己届时再撮合一番,指不定圣上就指婚了呢?
万事开头难, 不试试怎知没有结果, 符元明仍旧没打算放弃, 还在估摸着怎么让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嗯。”陆知杭颔首,压根没打算去。
这庙宇据说奇灵无比,就连阮阳平都提及过一二。
把符元明今夜的话都当做戏言,陆知杭没再放在心上,到了时辰就准备就寝了。
只是入了睡,向来睡眠质量良好,甚少做梦的陆知杭难得做起了似是而非的梦境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的梦古怪得很,陆知杭有些没明白自己因何会梦见这些场景,只能暗道师父胡言乱语乱了心绪。
梦中的云祈苍白得略显病态,身单影薄只懒散地披着朱红色的曳地华贵长袍,漆如点墨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睨了他一眼,眸中是说不尽的神情。
陆知杭只觉得周遭的景物都随着云祈的一举一动而模糊,那人鸦色长发一如那日在鼎新酒楼,具都垂下,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只留几缕青丝耷在胸前,在如霜雪般的肤色衬托下,明艳动人。
梦中俊美无俦的人缓缓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覆在灿金色的面具上,勾人似的欲拒还迎,却迟迟不肯把面具摘下。
陆知杭的心跳随着对方的动作逐渐加快,偏生对方又故意折磨他般,只做引诱,并不干脆利落的将面具从脸上卸下,急得陆知杭直接从梦中惊醒。
乍一看四周寂静幽暗,陆知杭恍惚中才知晓自己适才是在做梦。
“难不成是我想一睹真容心切,以至于成了执念?”陆知杭扶额,没好气道。
从他穿越到晏国一年以来,除了偶尔梦见科举失利,以及前世的诸多遗憾,还尚未梦见过其他人或事。
躺在床榻上,陆知杭闭上双眼继续睡下,只是这次却没有刚一入睡时来得顺利,梦中微微扬起下巴的云祈薄唇轻抿,欲语还休,历历在目。
“该是师父睡前给我说得脑子不清醒了。”陆知杭无奈地睁开眼睛,盯着上方的一片虚无,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到半夜,陆知杭才勉强入睡,可这一睡下,那张英气凌冽的脸就又出现在了他的梦境中。
颀长消瘦的少年穿着宽大的大红色长袍,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口中微微开合,不知在诉说些什么,随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云祈的衣带渐宽,白皙如玉的肩头半露,纤纤素手捻起陆知杭的一缕发丝,长长呵出一口气,炙热滚烫的温度喷洒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