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328)
寂静的宸王府后院除了树影婆娑,就仅剩下风声吹动枝叶时发出的阵阵窸窣声,晚风徐徐,在燥热的盛夏中吹得人心旷神怡。
“还好最近没有疏于锻炼。”陆知杭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就着月光走在鹅卵石小径上,四周如往常一般没有家丁、侍女伺候在旁,想来云祈心领神会,早早就在这一片遣散了人。
顺势溜进云祈居住的主卧,木门轻轻虚掩着,陆知杭指尖稍稍碰了一下就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匆匆瞥了一眼烛台上摇曳的灯火,陆知杭在看见床榻上穿着素白里衣,手中翻阅着兵书的云祈,神色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承修。”陆知杭有意地放轻声音,顺手把房门关紧,走到床榻边上坐下。
云祈早在他来时就听到了动静,视线与对方撞了个正着,顺道将手中的兵书合上,这才打量了一眼已经褪下外袍的心上人,隐隐可见肌理轮廓不似外表那般文雅,他眸色微深,掀开一旁的被子,低声道:“……进来。”
“路途奔波,劳累得很,今晚在这过夜可好?”陆知杭听话的躺在他身边,感受着对方滚烫的体温,还有那砰砰直跳的心,如犹在耳,顺势把人揽入怀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这一个月来翻墙到王府的机会并不多,每次都顾及明日早朝,在卧房内逗留了会就离开了,像这般躺在同一张床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心跳尚是头一回。
云祈面上气定神闲,但被陆知杭这么抱着,所处的地方又极为适合深入交流,身上不由得发麻,不知是被对方的体温烫到,还是被窝过于暖和,呼吸略略急促了几分,道:“好。”
北陵郡王府到宸王府的距离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哪里称得上劳累二字,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
“你今日可瞧见三皇子了?”陆知杭暗暗打量着云祈青涩别扭的反应,主动转移话题。
“问他作甚。”云祈眉间掠过一丝不屑,淡淡道。
比起从未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三皇子,云祈此时此刻更在意的是陆知杭放在他腰上的手,带着薄茧覆在那稍显粗糙,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里衣清晰异常,说不出是在享受还是担忧,他晦涩的丹凤眼在陆知杭的唇上顿了顿,想起宴席上对方抿酒的动作。
“前阵子到闻筝府上才知晓,他还有个生了怪病的胞妹,对三皇子一腔痴情,闻筝大抵是为了自己的胞妹才选择扶持三皇子。”陆知杭回忆着这几日在闻府上,从温清涵口中打探来的消息,说道。
“这怪病是眼盲还是心盲,能瞧得上云邵。”云祈嗤笑一声,虽觉得三皇子靠着女子的爱企图夺嫡有些可笑,但倘若换作他在那个位置上,会怎么做也说不准
当然,前提是他不曾遇到陆知杭。
云祈会如此想,在陆知杭的意料之内,对方与三皇子虽差了些岁数,但也是一同在皇宫中长大的,自然清楚云邵背后是副什么面孔。
可怜温清涵自小因为出身就卑微怯弱,后面更是得了怪病,堂堂皇子愿意对你说些甜言蜜语,怎能不被蒙蔽呢,好在她到底是和闻筝一母同胞的妹妹,哪怕涉世未深都有几分聪慧在,在加上陆知杭循循善诱,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三皇子自个没什么本事,但背后的闻筝却不容小觑,最后还是想法子离间了他们妥帖些。”陆知杭蹭了蹭云祈温热的脖颈,怀中人不出意料的僵直片刻,他最乐意看到的就是云祈过大的反应,眉梢不由扬起了笑意。
“记着了,今夜中秋,不谈这些扫兴的。”云祈心神微乱,哑着嗓子回话,脑子却不由自主想起前阵子搬迁时,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春宫图,绘得全是两个男子如何亲昵。
嗅着那熟悉的气息,陆知杭有些受不住起了反应,但又克制不住想和云祈耳鬓厮磨,只好状若没事人般,从床榻上三步并做两步打开窗棂,清了清嗓子道:“那咱们说说别的,我记得两年前在符府时,你还答应来年到凤濮城与我一同赏月呢。”
“然后我失约了……是吗?”云祈方才平复下心里的涟漪,就听到陆知杭略显惆怅的嗓音,连忙替他披上外衣,倚靠在他身上,眺望中天上那一轮明月,神色莫名。
“日后陪着就好了。”陆知杭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我那时说要给你做点吃食,你就陪着我一块到了冰窖,没成想被关在里头,等被救过来,醒来时早就没月亮可赏了。”
“听着有些离奇,可搜刮遍了脑子都没能想起点什么来。”云祈听得蹙起眉头,看着陆知杭露出追忆的神色,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急躁,迫切想和对方谈起过去,可脑子的空白让他有些融入不进去,甚至起了点嫉妒之心。
嫉妒那个曾让陆知杭心心念念,付诸终生的自己。
陆知杭感慨着说完便低下了眉眼,一打眼就瞧见云祈面上些许的阴沉,心下有些讶异,细想过后又像是想到了缘由,忙把人抱紧在怀里,在他蹙起的眉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激起一阵阵战栗。
“记得现在的就好,想不起来便不强求了。”
云祈眸光微动,还不待他回话,一个带着侵袭意味的吻就落了下来,分明是极近温柔,云祈却没来由地觉得让人窒息,憋着气任由对方掠夺他口中的津液,耳尖猛地泛起绯红。
“可以吗?”陆知杭缓缓扯开他松散着的衣襟,吻着那看似凉薄,实则温软至极的唇,心里的□□被勾连起来,清明的双眼在瞥见云祈衣襟下的风光时,逐渐染上欲色,喉结不由觉得干渴。
对上那双蕴含着侵略意味的眼睛,云祈呼吸一乱,对陆知杭的渴望蠢蠢欲动,又有些抗拒春宫图上两个男子行的鱼水之欢,半响才低低地应道:“……可以。”
陆知杭在听到他的许可时险些失控,差点就要抱着人往床榻上去,伸出手想替他解衣裳,清晰地感受到指尖触碰到的身体肌肉结实,细不可查地颤了一下,顿时就把他的神智回拢了。
“下次吧,乏了。”陆知杭笑了笑,转头就在床榻上乖乖躺着了,余光在云祈肌理分明的腹肌上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来。
“……???”云祈嘴角一抽,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他这段时间可没少费心学习两个男子怎么行欢,大体怎么做他在新婚夜有幸试过一回,但到底过去一段时间了,除了让人战栗的快感和痛楚外,旁的记忆都模糊了。
这里头的门门道道可不仅是他们那夜别扭青涩的合欢,看得云祈既恶心又惊愕,倘若是陆知杭的话,仔细想想也没那么难受了,甚至暗暗期盼起来。
可惜,这一夜还真就这么相安无事过去了,就是睡着时也不知是谁的东西抵着谁,扰得云祈辗转反侧,奈何以他的性子也没法舔着脸求欢,只能憋着一肚子的□□。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一片旖旎。
自中秋晚宴过后,陆知杭就把重心放在了治疗温清涵身上,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五官肉眼可见的恢复正常,连带着温清涵自己都把三皇子忘在了脑后。
端详着至宝斋出品的银镜,温清涵瞪大了眼睛,脸上溢满了不可思议,她小心谨慎地摸了摸自己娇柔的脸,与站定在旁的闻筝足足有七分相似。
温清涵鼻尖一酸,恨不得当场跪下来给陆知杭谢恩,哽咽道:“真的好了,陆大人。”
“可喜可贺。”陆知杭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淡然笑道。
闻筝略显讶异地打量着温清涵,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还能再次见到胞妹正常的脸,他看了半响方才把视线挪到陆知杭身上,神色动容。
对方在沧溟客栈就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治好了温清涵的病症,按理说自己应该投桃报李才是,奈何温清涵在容貌有损时被三皇子的甜言蜜语所惑,闻筝对温清涵的愧疚是二十几年来日积月累的,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尽管三皇子并非良人。
孤身寡人的三皇子哪怕登上帝位,又哪里能逃脱得了闻家的挟持,只是想要扶持这么一位不成事的皇子上位,道阻且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