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27)
似是看出了陆知杭眸中一闪而过的烦忧,张楚裳翦眸染上了些笑意,宽慰道:“公子,我的马儿就放在不远处,要是不嫌弃,可与我同乘。”
“这……不妥吧。”陆知杭迟疑了一下,毕竟女主现在明面上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跟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同坐一匹马,外人瞧见了,名声就不好听了,哪怕是在晏国这个风气开放,女子地位不弱的朝代。
“无事,我们这不是为了求援吗?到了镇外就下马,没人会看见的。”张楚裳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她这话不含几分私心,确实是急着去扬江镇求援,符尚书的生死与她的前途挂钩,容不得她轻视。
“既如此,就冒昧了。”陆知杭不是迂腐之人,既然人家姑娘都不在乎,他也无需扭捏。
敲定了的二人不消片刻就找到了张楚裳拴在树干上的骏马,比之陆知杭的那只可要身强力壮多了。
想到他那只不见踪迹的马,他不由思绪开始发散,这得赔多少钱给那马夫,张氏到时又得叨叨了,他最好假装不知道,就当被人偷了去,或者这马自己跑了。
“我坐稳了,公子。”张楚裳瞧见陆知杭牵着缰绳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出言提醒道。
“嗯,我这就上去。”陆知杭被惊醒,连忙踩着马磴上去,拉住缰绳尽量往后坐,避免过多的接触。
“公子,往前面跑八百米。”张楚裳伸出食指往两人的正前方指了指。
“好。”陆知杭扬起手中的马鞭抽下,身下的马儿吃痛一声,一扬前蹄,登时就疾驰而去,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不少,想来也不是普通老弱的马匹,陆知杭紧紧抓住缰绳才勉强将其控住。
马儿奔跑的速度过快,他一心一意就牵制起缰绳来,以免一个不注意就人仰马翻,四散的青丝如墨,在空中飞舞起来,原本随意散在胸前的缕缕发丝不经意撩过张楚裳的脸颊,才让她后知后觉,两人靠得还算近的事实。
“公子,没去过扬江镇吗?”张楚裳试着搭话。
“未曾。”陆知杭随口敷衍了句。
得到确切的答案,张楚裳抿了抿嘴角,暗暗思量起来,既如此,就有可能是附近乡村的人了,她时常会回张家村居住几日,未曾见到这人,那就是其他村庄的。既然不是恰巧路过的就好说了,往后有机会,还能再见。不过细想来,这位公子对山中的道路熟悉,也不太可能只是途经。
在张楚裳的指点下,两人很快就疾驰到了扬江镇外,路上的小道不再只是枯草踩踏而来,这会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远远就能瞅见两三个人。
为了防止流言蜚语,陆知杭立刻就下了马,拱手道:“姑娘,我先在此下马,步行到镇中吧。”
“好。”张楚裳点了点头,跟着一起下了马,由着陆知杭牵着缰绳进门。
一到镇上就不似在郊外的人烟罕至,街道两旁人来人往,不时传来几声吆喝叫卖声,陆知杭古怪的面具着实引起了路人的侧目,频频往他这边看来,又暗自嘀咕他的着装怪异,但莫名有种气度,仔细看去还能算得上好看。
两人相顾无言,直直地往前走,眼见就快到符尚书所言及的竹文客栈,在一处人流汇聚的路口,陆知杭把缰绳递给张楚裳,轻声道:“姑娘就此离去吧,免得家中父母担忧。”
“嗯?公子,我们不是还要一同去求援吗?怎可因为个人安危弃之不顾?”对方的道别令张楚裳猝不及防,但她哪肯离开,真走了,往后有没有机会见到符尚书都是一回事,错过这次绝佳的时机,就只能等着她那渣爹想起流落在外的可怜庶女了。
陆知行并不想女主继续跟着,可强行拒绝太过生硬,容易引起女主的猜疑,于是佯装心疼,目不斜视的盯着张楚裳,颇有几分深情款款道:“姑娘心善,只是歹人凶狠,姑娘这般如花似玉,天色渐晚,在下恐不能护姑娘周全……”
不得不说,哪怕脸上戴着面具,但那双眸子仍是好看得紧。
在张楚裳眼中,本就对他有深厚的滤镜,自动脑补了一通翩翩如玉的公子为她的安危所忧虑的愁容,全然忽略了此时烈日当空的事实,好不容易平息的心又剧烈起伏,被陆知杭情深似海的眼眸和甜言蜜语乱了心失了神。
张楚裳不好意思与他对视,手足无措的绯红着脸转过身去,呢喃道:“公子可别这般盯着我。”
……
“???”半响没得到回应的张楚裳愣了愣,立马转过身来,就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悄无踪迹,混迹在人群中了……
张楚裳此刻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脸色几经变化,不知该欣喜陆知杭对她的关心,还是恼怒于对方撇下她,独自去求援了。早知如此,就该着男装再来!
另一边混杂在人群中溜走的陆知杭见没人跟来,心下微松。
他先前没打算不告而别来着,谁成想女主突然就羞红着脸转身去,偏生此地又人际混杂,不趁现在赶紧跑路,更待何时?
陆知杭深怕女主跟上来,借着自己跑得比她快的优势,步履如飞,朝着竹文客栈而去,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出去老远。
闹市之中,位于中央地带的竹文客栈此时人声鼎沸,不少闲暇的百姓纷纷围在四周,都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前方瞅去,这里里外外的好几层,陆知杭费了不少力气才挤了进去,就听到身边的人在议论些什么。
“我见着知府大人了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知府大人长得真俊。”手里挎着竹篮的妇人脸上微醺,激动道。
与她同行的男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旁边蓄着美须的才是知府大人,你们这些娘们,就知道看脸。”
“管他哪个是,反正这会要启程走了,我就是看个气派。”那女人满不在乎道。
启程?
陆知杭眉头一挑,不知该说他来得是不是时候。不过既然对方要走了,他得尽快穿过人群往前面走才是。
可惜,他尚未走到最前方,就眼睁睁看着官府的车马就绪,即将启程,届时他就真追不上了,不由喊道:“知府大人!符大人遇刺,故派我来求援,请知府大人下马听我一言。”
“符大人?!”正上轿准备回洮靖城的知府尚文福一听这话,马上就不淡定了。
符大人途经此地的消息除了他们几人,其他人并不知晓,更何况那人口中说着符大人遇刺了,不论真假,尚文福都需要一探究竟,于是立马摆手让驾车的衙役停下,掀开帷幕,对着一旁的衙役说道:“谁人在此喧哗,快带他到我跟前。”
“是,大人。”那衙役得了令,即可就循着声音的源头看见了着装怪异的陆知杭,毕竟往人群那一站,一身白色长袍还是挺显眼的,想到大人用的是‘带’字,衙役没使蛮力,好声好气的想跟对方说明,谁料这怪人比他们还急。
“你是何人?快快说来,符大人怎么了?”一见到陆知杭,尚文符就下轿急切道,皱紧的眉头足以说明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符大人在张家村附近的山林遇刺了,目前已是找了藏身之所,派我来寻大人求援,这是信物。”陆知杭不作耽搁,担心自己在这久留,女主就该跟上来了,一口气讲完缘由,又把手中的玉佩亮了出来。
尚文福本就是符元明的门生,见到这玉佩就信了大半,于是也顾不得回府的事宜,对着一旁的衙役命令道:“通知学政大人,改道去援救符大人,听这小兄弟指路。”
等等……
学政大人?
陆知杭怔了怔,这学政大人,是他想的那个学政大人吗?应该是吧,毕竟偌大的洮靖城就只有一位从三品的大员可称学政。
果然,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男音传来,坐实了陆知杭的猜测。
只见身着朱红色圆领大袖,脚穿革履,腰间束以革带的青年大步走来,唇齿生花,貌若好女的脸上带着丝凝重,询问道:“知府大人所言可当真?”
“我怎敢拿恩师开玩笑?这位小兄弟已是带了信物前来,我辨认过,不像作伪。”尚文福神情严肃,语气中带着丝衔冤负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