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57)
但白给的钱, 谁嫌多呢?
再者,陆知杭思前想后, 认为自己在沧县该找一份生计,吃穿用度和读书的花费不小,万不能理所当然的用着符元明的钱财,就是现今他还没思忖做点什么能进账,暂且先存些启动资金总无错。
阮阳平乍一听陆知杭的要求, 双眼盛满了难以置信,似乎没想到这穷酸秀才不仅文采不行, 还一身的铜臭味。
“师兄不会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吧?”陆知杭见对方迟迟不语, 故作惊诧道。
“真是羞与你为伍, 五百两就五百两。”他阮阳平岂是缺这点钱的人, 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瞧着自己那便宜师弟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就来气,懒得与其讨价还价,有失身份。
不过陆知杭敢这么提,阮阳平乐得很,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多了个理由,只等师父回来了好好掺陆知杭一本,揭穿这小人的真面目,让师父明白,这回是他看走眼了。
“那便多谢师兄馈赠了。”陆知杭拱手谢道,对阮阳平的嫌恶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话说得就有些惹人不喜了,比试尚未开始,就胜券在握一般,直惹得阮阳平无语,腹诽这师弟狂妄自大,实在让他厌烦。
“不知这规则如何定?”陆知杭如墨的剑眉微挑,随口问道。
敢情连规则都没定,就敢一口咬定自己会赢?
“若是我胜了,我不屑于这五百两,你只需离开符府即可,这胜负就由许管家定,你可有异议?”阮阳平担心陆知杭输了不认账,事先强调后果。
陆知杭眸光微闪,明白对方不将自己赶出符府誓不罢休,于是温声道:“陆昭,你去唤许管家到这来。”
“好。”陆昭应下,临去时目光在陆知杭身上流连,似乎有些忧心。
这许管家跟随符元明多年,自身也是见多识广,文采斐然,不存在偏袒他们任何一方的道理,双方皆都满意。
一盏茶的功夫,陆昭就带着年过四旬的许管家一块到了书房内,盖因少年提前说明了缘由,许管家在见到剑拔弩张的师兄弟二人,除了头疼,也无甚惊疑。
“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择三项,三局两胜,师弟觉得如何?”阮阳平皮笑肉不笑道。
“无异,就是不知谁先选?”陆知杭面上的笑容温和,实则并不打算跟他这位是敌非友的师兄客气。
除了棋艺和书法,其他方面只要他想,还是能走点捷径的,既然对方不仁,他不义应该也成。
反正坑师兄,陆知杭不心疼。
陆知杭这从容不迫的样子着实惹得阮阳平有几分迟疑了起来,但是想到自己先前的调查,这穷酸秀才除了脸长得过分出众,其余确实平平无奇,悬起的心就悄然落地。
虚张声势之辈,且看你能嘴硬到何时了。
“不如由我先选如何?这音律一道师兄略通一二,不知可否请教一番?”阮阳平拱了拱手,在许管家面前,并未如适才一般嚣张。
他在决定与陆知杭赌斗之前就做足的准备,对方在长淮县家中,不说像样点的琴吧,就连琴都没有一把,这样粗鄙之人,如何与他这世家公子相提并论?
阮阳平自信方方面面都比陆知杭强上不止一筹,但他第一场也不想大意,先探探底再说,不拿诗词来欺辱他已经算是给对方一分薄面了。
陆知杭听到比音律,略微有些诧异,不敢置信还有这好事,反问道:“师兄确定?”
“确定。”阮阳平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在他看来,陆知杭的迟疑就是心里没底的表现。
“许管家,不知要如何比试呢?”陆知杭转过头来询问一旁的裁判。
许管家闻言,低下了头细细思忖了起来,一般音律的比试都是比较哪一方的技艺更高一筹。
单纯比试技巧,陆知杭肯定不如从小就学习六艺的阮阳平强。
在许管家还未思考如何比较时,陆知杭就先踏出一步,试探性地问道:“不如我俩随意择一乐器,在两刻钟内谱曲演奏出来,谁的曲子更胜一筹,就为胜者,如何?”
以阮阳平的自以为是,陆知杭料定他会答应,原因无他,这种即兴创作就是对方最拿手的。
果然,乍一听这要求,阮阳平怔了会,一拍扇子喜道:“就如此吧!不过到时若是我们二人都未谱出完整的曲子,就看谁作出的残曲更精妙。”
阮阳平之所以如此补充,就是怕届时陆知杭与自己未能在两刻钟内成曲,这轮比试会作废或者平局,他自己能否成曲不一定,但是几段曲调还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比试的双方达成共识,许管家自然也没意见,当下就计起了时。
符元明的书房内除了藏书,乐器也放了不少,其中就有一架名贵木料制成的古琴。
阮阳平深怕陆知杭和他抢这独一架的乐中君子,以己度人的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指尖拨动琴弦,悦耳的音调就缓缓传来。
他胸有成竹的在几根琴弦上来回拨动调试,嘴边哼着曲调,似乎真在认真谱曲,不稍片刻就进入了状态。
两刻钟的时间不多,但对于阮阳平来讲,即兴谱曲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质量如何,全看老天赏脸,兴许灵感来了,著作一曲流传天下的名曲也不无可能。
阮阳平这会正在兴头上,心中灵感不断,古琴的争鸣声不时在屋内响起,余音袅袅。
反观陆知杭这头,却连合适的乐器都没寻到。
许管家见他怔在原地,欲言又止,试探性道:“公子,可需要老奴为您去屋外拿一架古琴来?”
“不必。”陆知杭笑了笑,还未细想就拒绝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不知何时跑出去的陆昭匆匆而来,火急火燎地拿着手中的洞箫。
“公子,萧来了。”陆昭气喘吁吁,喟然道。
“嗯,辛苦了。”陆知杭接过那古朴的洞箫,温柔致谢道。
阮阳平乍见他居然想用洞箫吹奏,眼中也是略微诧异了一下。
不过片刻后,他就笑了。
因为对方还在笨拙的摸索着,时不时吹几个不成调的音,根本就是一副一知半解的生疏模样。
许管家适才还担忧起陆知杭的乐器,如今瞧对方这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陆知杭面对许管家和阮阳平的质疑,神色淡然,好似没看见一般。
他压根就没打算真的现场谱曲,也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只要随意吹奏一曲他曾经听闻过的曲子就是了。
从阮阳平踏进门挑衅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对方对他没有一分的尊重,成心想给自己难堪,赶出符府。
既如此,他也不会给阮阳平好脸色看。
两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阮阳平在陆知杭拿到洞箫后没多久就停止了拨动琴弦的动作,心中一小段曲调已经在脑中缓缓响起。
许管家见陆知杭从容冷静,不疾不徐,眉间不由皱起川字,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陆公子想来应该是要直接放弃这一局了,可他应该明白,阮公子诗词棋艺具是出类拔萃,既然不能在音律一道取胜,更何谈其他?
答应与之赌斗,实在是自取其辱!
不过,既然这赌斗是双方共同的决定,他也懒得操心,左右他就只是个下人,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时间到了,阮公子先演奏曲子。”许管家洪亮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
他料想陆知杭这会曲子估计没想出几个能成调的,出于扶贫的心态,故意先让阮阳平先来,好给陆知杭一点准备时间。
不过就一盏茶的功夫,实际上也没什么用,聊胜于无。
许管家的小心思阮阳平隐隐有所察觉,但他并不在乎,甚至觉得如此更妙。
他适才谱曲时灵感顿发,心中竟已经有了一曲完整的曲子,虽说还需要完善,有诸多不满意的,用来会会陆知杭这乡野之人已是够用。
他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陆知杭,嘴角的讥笑又深了几分,他这师弟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一想到今日过后,趁着师父还未归家,赶紧让陆知杭灰溜溜的滚出符府,他心中的快意就如潮水般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