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61)
阮阳平鼻尖闻着陆知杭身上萦绕的皂香味,讪讪地松开了对方,他双眼瞥过一眼那张如画般的脸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在知晓了师弟的用心良苦后。
许是心怀愧疚,只想着尽力弥补,阮阳平轻咳一声主动提议道:“师弟,自你到沧县以来,师兄对你多有误解,还未曾正式迎过了你,今日的晚膳便有师兄做那东道主,也算是为师弟赔不是。”
“师兄为人光明磊落,先前的事不过误会一场,我又怎会放在心上呢?”陆知杭和气道,似乎并不把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陆知杭深知阮家在江南乃至晏都根深蒂固,关系网盘亘交错,势力之大非是他这小小的秀才可比拟的,而他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进京为官,自是不愿平白多出一个敌人来,哪怕他如今背靠符元明,得罪了阮阳平,仕途仍旧举步维艰。
相反,若是两人能化干戈为玉帛,以阮阳平的身世背景和文采,将来何尝不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助力?陆知杭适才的举动看似只想哄骗下自己这位师兄,解了此时的危机,实际上却是为将来步入朝堂作出铺垫。
原著中对这位大才子赞誉有加,虽自小被送给符元明教导,生性耿直,但日后朝登天子堂,在阮家的助力和男主的赏识下平步青云。
阮阳平凑近了只觉得师弟相貌俊逸得迷人眼,哪能猜透陆知杭光鲜亮丽的皮囊下想些什么,于是他尴尬地摆手说道:“师弟过誉了,师兄愧不敢当,今日的比试是我输了,五百两银子定会如数奉上,明日我就遣人送来银票,今夜咱们先行到陇扬酒楼大快朵颐才是。”
“如此就叨扰师兄了。”陆知杭拱手谢道,没再推辞扭捏,一口应下,再推三阻四不免有些扫兴了。
“许管家,快去备马车在门口候着。”阮阳平见陆知杭同意了,挥手指示道。
“是。”许管家乐得他俩关系融洽,笑容可掬的应下。
许管家办事向来牢靠,三人没等多久就在小厮的搀扶下进了车内,马夫一扬鞭子驾驭着马匹上街,两旁偶尔途经的百姓纷纷让道。
阮阳平还未忘了今日原本是要教导师弟诗赋,由于私怨白白耽搁了一日的时间,就趁着赶路的功夫讲了些心得,听得陆知杭频频点头。
谈话间,马车已是到了陇扬酒楼,街巷行人熙熙攘攘,大红的灯笼沿着这青石板道挂着,如万家灯火暖春风,一片繁荣兴盛之景。
此处的亭台楼阁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雕花窗桕镂空处微光缕缕,别具一格。
从繁贵的马车下来,阮阳平指尖指着几人面前飞檐画角的建筑侃侃而谈:“师弟,这陇扬酒楼可是沧县一绝,今日我们一定要好好畅饮一番才是。”
陆知杭不喜饮酒,面上无异,只是轻笑着颔首,余光随意环顾了一圈,突然发现斜对面也开了间酒楼,只是门可罗雀。
矗立在此的酒楼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反之自己余光中所见的那家就要落魄的多了,明明生在同一条街,两者之间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是注意到了陆知杭分神的缘由,阮阳平顺着师弟的视线而去,主动介绍了起来,笑道:“师弟,那家酒楼菜式实在难以下咽,不日就要倒灶,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倒灶?
意思就是说,这地段极好的破落酒楼这几日就要开不下去,准备盘出去了吗?
陆知杭听罢,若有所思,与阮阳平、陆昭在小二的吆喝声中并肩进了大堂。
“可还有雅间?”阮阳平慢悠悠道。
看得出来,阮阳平是陇扬酒楼的常客,那小二见到他一副熟稔的模样,谄媚笑道:“阮公子的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这就随我上楼。”
说罢便带着三人上了二楼的一处。
“枣泥糕、蜜饯青梅、凤尾鱼翅、莲蓬凉脂、片皮乳猪……”
一道道寻常人家吃不到的珍馐好似不要钱一般,如数端上了桌子,阮阳平还点了一壶好酒。
“师兄,我不饮酒。”陆知杭见阮阳平似乎有意为他斟酒,先一步挪走了觥杯。
阮阳平似乎极少遇见不饮酒的文人,怔了片刻,脸色骤然一喜道:“妙啊!其实我也不喜,那咱们就还是喝那君山银针。”
阮阳平喝酒多是为了附庸风雅,实际上比起烈酒,他还是喜爱蜜饯这类甜丝丝的。
这回想着到了酒楼,不上壶好酒似乎不妥,正好也能借酒向师弟致歉,何乐不为。
“那岂不是浪费了?”陆昭隐隐记着桌上的这壶酒值不少钱,已经倒了一些在阮阳平杯中了。
“小事罢了。”阮阳平是个不差钱的主,浑然不在意,随手把满上的美酒一口饮下就弃在一旁不顾了。
“你可别想着偷喝。”陆知杭瞥见陆昭眼神里的渴望,敲了敲他的脑袋警告道。
陆昭吃痛一声,摸了摸脑壳,无辜道:“我哪是那种人。”
他也就想想而已……
“不过,以后入了朝堂,有些酒却是不得不喝了。”阮阳平被烈酒辣得眼眶泛红,咋舌道。
“世事多有无奈。”陆知杭何尝不明白呢?不过他也不是酒精过敏,单纯的不喜那种神经麻痹的顿感罢了。
“所以我才不想入那官场啊。”阮阳平嗔道,许久不曾饮酒,一口闷下了陇扬酒楼的美酒,倒还觉得有些风味,这一桌就他一个人能解决了这壶酒,不自觉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师兄少饮些。”陆知杭刚吃完面前的肉,再一抬头就瞟到目光逐渐迷离的师兄,连忙劝了起来,他可不想一会还要扶着个酒鬼上马车。
倒没想到,就两三杯下肚,他这师兄就有些不省人事了,酒量未免太差了些。
“唔……”阮阳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线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下意识站起来,摇摇晃晃间差点就摔倒。
陆知杭眉宇皱起,见状赶忙挪了个位置,往阮阳平那边走去,扶稳神志不清的青年,正要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坐,那人就揽住了他的脖子,朗声大笑。
“师弟,这酒不错,你也喝喝,嗝~”阮阳平说着还打了个酒嗝,面上绯红一片,俨然一副胡言乱语的样子。
陆知杭没接他的话,拉开阮阳平想让他好好坐下,奈何这人喝了酒后,双手就跟八爪鱼一般,粘在身上不肯下来。
陆知杭低垂着眉眼,打量着身侧浑然没有平时的矜持自傲的阮阳平,嘴角抽了抽。
他正想唤陆昭别吃了,赶紧起来帮忙解救一下自己,就发现便宜师兄满脸通红,一动不动。
阮阳平抬眸望着陆知杭,眸子清晰的倒映着那张清冷风雅的脸,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师弟,你怎么长得这般好看?”
好看得,他的心都有些乱了。
第37章
不知是从何时起, 阮阳平的世界里骤然闯入了一个俊俏得过分的少年。
从那人第一次登门拜访时,他从府邸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朱门外的少年眉目如画, 他当时就惊讶于世间还有人的样貌能如此出类拔萃。
不知是跑得太急, 还是少年俊美得迷了他的眼,心下微微跳动的那几下微不可觉。
起初他对这人是抱有好感的,可自从对方与师父在静室内一谈就是大半天,他苦等在竹园内, 那两人好像把他忘了一般。
阮阳平不知他是在等着师父, 还是在等那少年,自小就众星捧月的人, 头一次被人抛之脑后。
而后的日子里, 他敬爱的师父几乎把他忘却了般,十句话里八句是师弟, 师弟的眼中除了读书好像都是师父。
阮阳平只觉得自己好像他们之间的陌生人, 格格不入。
阮家和符元明关系融洽, 他爹更是和师父是至交好友,自启蒙后他就跟在符元明身侧学习经义。
哪怕符元明多年来收过不少学生, 但自己总是陪伴左右,到底关系不同。
陆知杭的出现改变了这样的局面,阮阳平想不通近十年的感情为何抵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是因为相貌吗?
阮阳平在途径竹园时, 看到师父和自己所谓的师弟言笑晏晏时, 没来由的心底有些烦躁,此后看自己这位师弟就愈发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