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189)
他心里自是信陆知杭的,可皇帝遭了难,险些丧命于此,只是派遣了不少人在山中附近查起蛛丝马迹来,并未有释放符元明的意思。
“师弟,你这法子可会露出破绽?”阮阳平打探到消息后,迫不及待地前来报信。
陆知杭回想起了昨日的每一步行动,涉及到的证据他都销毁了,以古人的思想应是很难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才是。
“九成不会。”陆知杭谦虚道。
“我就怕你行这等欺君之罪,一旦被发现就是万劫不复了。”阮阳平脸色凝重,皇家的手段非常人能及,而他的师弟不过就是个秀才。
想将皇帝戏耍于股掌之间,难如登天。
哪怕陆知杭亲口和他说了,有九成的把握,阮阳平心底还是忧心忡忡。
“师兄且再等等,莫要自乱阵脚。”陆知杭轻笑一声,安抚道。
除了继续等着,他们也没有其他法子。
等待的时间枯燥无味,转眼间就到了第三日。
阮阳平本就心有疑虑,这会还不见师父的人影更惴惴不安了。
到了入夜更是有种落了空的想法。
“我得先回府上了。”阮阳平这几日辗转反侧,精神颇有些萎靡。
“师兄,先回去好好歇息,兴许醒来就能见到师父了。”陆知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道。
“……师弟,我明白的,师父回不来了。”阮阳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很想说一句他也不是三岁稚童,无需说些忽悠人的话。
师父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他这般想着,神色逐渐黯然,转身就准备回去,谁料陆知杭和陆昭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从淡定逐渐转为怪异。
阮阳平不知所云,下意识地顺着他们的视线回首,一眼就瞅见了那衣物污脏,蓬头垢面的老者正怒目而视。
“师……师父?”阮阳平磕磕绊绊地喊道。
“你个逆徒!竟盼着我别回来了。”符元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可这几日度日如年,实在烦闷得很,故而起了逗弄自己徒弟的意思,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阮阳平脸色五彩斑斓,分外的精彩,连忙握住符元明枯瘦的大手,哭笑不得道:“师父,别打,您身上有伤呢,待您好了,如何打骂我都成。”
“陆昭,去请大夫来。”陆知杭低声吩咐。
他自己倒是可以给符元明看,不过未免意外,还是再叫一位来得妥当些。
“哼,这牢狱不是一般人能待的。”符元明闷哼一声,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师父,先回屋让小厮把身上的脏污擦洗了,再换身衣裳处理伤口。”陆知杭走上前搀扶着他,视线在盘根交错的伤痕略过,眉头紧紧地蹙起。
他想搀着符元明,可对方身上的伤口着实多,精挑细选半天才寻了处上手的地方。
伤口沾染了不少脏污,好在还没感染,得尽快用酒精消毒,就是怕符元明会忍受不了。
“好,都听你的。”符元明望向陆知杭,神色微缓。
“???”刚被训斥一通的阮阳平,突然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公。
不过,人是师弟救出来的,区别对待就区别对待吧。
就是不知该不该把事情的始末坦白与符元明讲。
仔细想想,陆知杭若是有心,会主动提起,他还是莫要掺和了,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是要掉脑袋的。
待家丁替符元明梳洗过后,原本衣衫褴褛与乞丐无异的老者顿时就有了读书人的风范,要是没有一身狰狞的伤口,就与寻常博学多才的贤者一般无二。
符元明因证据不足被赦免的消息在整个江南传遍,起先那些世家大族还摸不准皇帝的心思,没有一人敢前往探望。
后来还是梁高逸先踏出的第一步,前往符府拜访,带了不少的滋补品替符元明致歉,各家才纷纷效仿。
陆知杭在照料了几日符元明后,就把大部分的活计交给了另寻来的大夫,嘱咐他按照自己的教导来护理,而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皇帝那边。
既然对方下令放了符元明,应是对那日的神迹信了大半,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得防着点。
陆知杭忙碌了整整十来日,又淋了一场大雨,终于累瘫下了。
好在没染上风寒,不过是疲倦过度,休息几日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这段时间耽误了不少的课业,就连几个作坊都没去瞧过,符元明倒是有心趁着这几日养伤多传授些心得。
不过,陆知杭不好意思让他拖着遍布伤痕的身体操心,就规劝了。
把酒坊、木工作坊和鼎新酒楼都逛了个遍,甚至是位于邻县的肥皂作坊都不忘了转悠,确认没问题才去了趟大盛钱庄。
“原来我这么有钱的吗……”陆知杭数了数自己这几个月转下来的钱,主要的大头还是香皂。
香皂在闻筝的推动下,经过几个月的时间辐射到了晏国各地,受不少乡绅巨贾青睐,敛财程度令人咋舌。
酒坊的潜力不小,倘若再发展一段时间必然后来居上。
他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都是符元明替他担着了,在沧县三个月花费的银子至多不过几十两,存下来的足足有两万两的银子!
这数目若是初来乍到的陆知杭,恐怕会不可置信。
“要怎么花合适呢?”陆知杭右手抵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之前云祈离开沧县时,他本是打算开办孤儿院,专门养育无力生存的婴幼儿,但因着符元明的突发事件,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如今才有闲暇思考。
银子他不嫌多,但是放着不用就未免可惜了些,没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他这点银子和那等商户巨贾比,自然上不了台面,但陆知杭也想用这笔钱做点什么。
从大盛钱庄离开,陆知杭戴好斗笠走在行人熙熙攘攘的街巷中,漫无目的地扫视两侧。
自南阳县洪涝,就连沧县中都多了不少乞讨的人,多得是因为食物不足活生生饿死的。
正走到半路,途经了木工作坊,离大盛钱庄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他方才已经进去过了,本不打算再去,谁让门口停着阮阳平的马车。
他师兄这几日都往符府上窜,难得外出,陆知杭迈过开门踱步走到里头,果然见到了正和许木匠说些什么的阮阳平。
“师兄,巧了。”陆知杭拱手道。
阮阳平听到熟悉的声音,正眼一看却是陆知杭,眸光大亮道:“师弟,怎地在这儿?”
“我原先是到大盛钱庄,没成想归途中见到了师兄的马车,故来会面。”陆知杭声如温玉,缓缓开口。
“师弟来得倒是赶巧,我正准备到府上与你说事呢。”阮阳平喜色收敛,正色道:“原先是有一批酒要运上船,跟着销往北地,只是我这手下与人交涉时出了些问题,如今船上已是没有多余的位置能运酒,还得另寻别处,凭白耽误好几日的时间。”
“可是有寻到合适的船只运货?”陆知杭眉头微蹙,询问。
要是这批货不能按时送出,造成的连锁反应可不小。
“寻是寻到了,不过还得过几日才能起航,毕竟是旁人的船,何时送却是说不准,能替我们送往北地还是加了不少价才应下来。”阮阳平面色不虞道。
“倘若不能按时送到,这一趟的利润就得折不少了。”陆知杭思忖了会,如是道。
“不过,这已经是我如今能寻到的最好一条船了,到底不是自己家的。”阮阳平撇撇嘴,心里已经把那负责交涉的人唾骂了几遍。
造成的损失,就是他忙活一年的银钱都抵不了。
陆知杭听到他这状似无意的话,温润如水的眸子微亮,嘴角掀起抹笑意道:“师兄,若是我们自个造船如何?”
自己造船?
“师弟莫要说笑,就是买条船都困难重重,可不是有船就成了,杂七杂八的事情可不少,更遑论造船?”阮阳平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倒不是想着运货,是我自个闲钱多,想找处做工精湛的造船厂,替我造条船来。”陆知杭嘴角一敛,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