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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娶了男主后(106)

作者:秋叶坠 时间:2023-03-27 11:44 标签:穿书 种田文 科举 天作之合

  “嗯。”这么说时,他有些尴尬,可确实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只要是和眼前的人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都觉得分外有趣。
  云祈沉默了会,语气软了几分,“你睡,我在边上坐着。”
  “好。”陆知杭轻声应下。
  夜莺点燃的檀香已经燃了大半,在陆知杭平躺在床榻上时,她又添了一些进去,那清淡宁神的味道催人酣睡,坐在床榻边上的云祈都半眯着眼,衣袖的一角被陆知杭抓着。
  “我不走。”云祈意态懒散,倚靠在床栏,正要假寐,就感觉袖子一紧。
  “抓着你,兴许一会能做个好梦。”陆知杭嘴角溢出点点笑意,温声道。
  他还不至于像个小孩子般没有安全感,只是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自然是趁机得寸进尺,借着云祈的歉意逾越半步,毕竟日后还有没有这天赐良机都不一定。
  只是,想想自己芯子已经二十七了,做这等事难免会暗自羞赧,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只能厚着脸皮继续了。
  “嗯。”云祈面色甚淡,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句,心下确是琢磨起了陆知杭口中的好梦来。
  抓着他,能做个好梦,是什么梦?
  在对方阖上双眼后,长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如画的眉眼疏朗清逸,犹如鬼斧神工般,多一丝则过,少一丝又不宜。
  云祈半倚床栏,一手的袖角被假寐的人攥紧,细细地打量起了对方,哪怕看过无数次,仍是为他的相貌而暗暗心惊。
  把视线从脸上移开,云祈在瞥见那活动不便的左臂时,眉宇间戾气沉沉,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中涌动的风暴诡谲得直让人发颤。
  那是为他所受的伤。
  陆知杭的脖颈修长白皙,安静沉睡时好似人畜无害。
  那被马蹄伤到的肩膀离脖颈的距离近得差不多只有半臂之少,倘若当时躲闪不及,被踩踏的只怕是这正跳动着脉搏的脖颈……
  云祈心漏跳了一拍,每当四周静谧下来时,他才恍惚着意识到,眼前的人为了冒了多大的风险。
  “你若知道我是男子,还会如此吗?”云祈削薄的唇张合了几下,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他静坐在卧房里,俯视着床上的陆知杭,内心不切实际的诸多想法汹涌而出,陷入了挣扎两难之中,明知不可为仍旧深陷其中。
  皇叔谋划多年,而云祈也甘心以身犯险,十年的苦心只为了能坐上那尸山血海的龙椅,就这么为了一个错爱自己的书生而放弃,不需做过多的思考,云祈都能知道是多荒谬的行为。
  何况,对方爱的是女子。
  为何还能犹豫不决呢?
  云祈一袭红袍烈焰如火,宽大的袖子耷拉在床边上,和素净的天青、雪白色相较,就好像不同的两片天地,泾渭分明。
  因着云祈在这,门口的木门没有被关山,一左一右站着夜莺和小厮在那看顾。
  屋外日暮西沉,夜幕悄然袭来,冷冽如霜的明月清清朗朗,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洒落在僻静雅致的院落中。
  清风徐徐,耳畔除了身侧人轻微平稳的呼吸声,只剩下呼哨而来的习习凉风,吹动着柔顺的发梢,撩拨面颊,轻轻痒痒的感觉就好像陆知杭的低喃般惑人。
  云祈稳稳地坐在雕刻精巧的檀木床榻边,出神地思忖着什么,不经意间往下匆匆一瞥,在扫视到那张俊秀温润的脸时,视线一停,纷乱嘈杂的心好似被抚平,诡异地安心了下来,一时岁月静好。
  ————
  鼎新酒楼的招牌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在凤濮城乃至江南都大有名气,多少达官贵人慕名而来,风流才子挥毫泼墨,只为在雅集上所作的文章能被选中。
  自那日开业以来,第一批文人墨客所作的文章已经尽数刊印售卖,为了读书人间的那点虚荣心,更何况还有符元明和阮阳平这两位名声远扬的大才子主持,自然是要对这雅集鼓吹一通。
  毕竟阮阳平的诗集每每出现在书肆中,都是被哄抢一空,符元明的文章更是难得几回闻,能与这两位出现在同一本集册中,已是莫大的荣幸
  一时之间,鼎新酒楼不仅凭借着新奇美味的佳肴名声大涨,更是在仕林间异军突起,不少人争相攀比,只为了在下一次雅集,所作的文章能被大儒多瞧上一眼。
  阮阳平除了鼎新酒楼的第一日去了一趟,为了规避内心可耻的情愫,剩下的时日里多是在阮家龟缩读书,诚然这行为多少有些孬了。
  他向来觉得自己是个洒脱的性子,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就像当初在符府听了下人颠倒黑白,自己看陆知杭不顺眼后,在明白了师弟的心迹后他仍能放下身段,只盼师兄弟和睦。
  可如今无论他怎么强迫自己不去想,师弟的音容笑貌总是在脑海中出现,这感情他自己都知晓不该在心里存有念想。
  所以,当他爹让他成亲时,他松口了。
  和谁过后生又有何不同呢?哪怕他心有所属,都会待那女子极好的。
  只是想归想,阮阳平在同意了亲事后,没料到阮城那么快就给他找到了未来的妻子,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苦涩,这几日里都分外的茫然,恍惚间就走到了鼎新酒楼的门口。
  这处没有师弟,但只要看着他们共同持有的酒楼,心里好像就多了丝安慰。
  “阮公子。”陆昭眨巴了下眼睛,有些惊诧于向来不关心酒楼的阮阳平缘何出现在这里,瞧着神思不属的模样。
  听到那正处于变声期而沙哑的少年音,阮阳平大摇大摆地迈进了酒楼内,环顾一圈大堂,状若漫不经心道:“陆昭,师弟呢?”
  “公子?”陆昭歪了歪头,湿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公子向来很少来酒楼里,都全权交给自己打理了,阮公子该是知晓才对,不在这才是常态。
  “嗯。”阮阳平迟疑了会,应道。
  陆昭心下有些奇怪阮阳平为何不去符府找公子,但既然对方问起了,他自然没有隐瞒的理由,于是如实道:“公子前两日坠马了,这会正在符府内静养……”
  “你说什么?师弟坠马了?”阮阳平乍一听陆昭所言,莫名的一阵惊慌,犹如被压了千百斤的巨石,沉闷不已,急急忙忙地打断。
  “是啊。”陆昭点头。
  “伤势如何?可有请什么名医?坠马非同小可,怎地不知会我一声!”阮阳平脸色白了一个度,惊魂未定道。
  “伤了左臂,已经请了大夫了。”陆昭讷讷道,没预想到阮阳平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不过,此时的阮阳平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说这些,在伤了左臂这话刚落下,对方就犹如惊弓之鸟窜了出去,上了马车就赶忙符府。
  一路上阮阳平的眉心就差皱成了个‘川’字,惊惧不安了起来。
  这马车的速度已经称得上是极快了,他仍觉不够,只想分秒必争,不见到师弟的话,一颗心就仿佛被揪紧了般难受。
  好在紧赶慢赶下,终于在符府门前停了下来,他撩起衣摆就火急火燎地往陆知杭的卧房内赶去,只是却扑了个空。
  “公子在竹园的凉亭中读书呢。”婢女夜莺耐心解释道。
  阮阳平怔了怔,不解道:“师弟不是坠马了?怎地还在读书,该顾着身子才是。”
  “公子已经好了不少了,暂时没有大碍。”夜莺恭敬地说道。
  在来到竹园时,阮阳平刚走在小径上没几步路,远远地就看到了挺直脊背,左手缠着白布的陆知杭,对方一席白衣胜雪,右手捧着书卷,正孜孜不倦地读书。
  阮阳平悬起的心悄然放了下来,好在没伤到要害,只是看着那动弹不得左臂,他仍是心有余悸。
  “师弟。”阮阳平许久不见陆知杭,再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时,莫名的忐忑不安起来。
  陆知杭乍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还有些诧异,轻声笑了笑:“师兄,许久不见,你怎地才来府上看望我?”
  毕竟是大腿,当然得好声好气的说话。
  “你这伤势如何了?我刚刚才从陆昭那得知你坠马一事……”阮阳平面露忧色,艰涩地替自己为何今日才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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