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201)
“不如就去沽南酒楼搓一顿?”陆知杭见好友坚持,提议道。
“那这顿就由我请客了。”严天和抢着说,视线止不住往阮阳平那头看,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真就见到了大诗人。
魏琪家世比不得严天和,然而玩闹归玩闹,真到了正事,他也不会推让,当下就道:“这点银子,我还是出得起的,就让我与天和对半出就是了。”
倒不是魏琪吝啬,以严天和的性子,无需多说他就清楚,真要敢全部揽过去,他这好友非跟他急不可。
两人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陆知杭,心情本就不错,又来了个阮阳平,属实意外之喜,并未过分推让,携着人就往酒楼而去。
四人推杯换盏,少了个陆昭,多了阮阳平反倒让严天和和魏琪拘谨起来,并不能如去年那般畅所欲言。
“待乡试考完,过几日我就该启程去江南了。”陆知杭敬完二人酒,随口道。
严天和和魏琪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料到陆知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得这么急,本以为能一起至少待个几个月。
“那就愿陆兄,此次桂榜上有名吧。”严天和诚恳地说。
魏琪的目光流连在几人身上,状若打趣道:“你俩适才不是雄心壮志还要争解元?”
“所以我刚刚说的是愿陆兄榜上有名,而这解元必是我囊中之物。”严天和看了眼阮阳平,扬起下巴道。
倒不是真有这份自信,北川路人才济济,他又哪里有必得头名的自信,不过就是先挑起陆知杭的斗志罢了。
“天和若是没得解元,又该如何?”陆知杭眉头一挑,轻笑道。
“不如这般,我们三,没得解元者,待乡试结束就请众人到这酒楼,再搓一顿。”严天和说出这话时,没忍住脸上的笑。
“就依天和所言。”陆知杭也笑着应下了。
听着两位好友擅自做下决定,魏琪顿时就垮了脸,义愤填膺道:“你俩的赌约,带上我作甚?”
“莫非,魏兄想逃了这顿饭钱?”严天和拉长尾音,带着点不可置信道。
魏琪这下哪里不知道,这人就是有意的,他白眼一翻,碍于阮阳平在场,只得克制道:“咱都不是一个水准的人,魏某自愧不如,只要此次中不了举人,就请诸位一顿又如何?至于解元……是万万不可能的。”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桌上的杯盏就见了底,各自散去。
备考的半个月里,陆知杭除了与严天和、魏琪一叙,剩下的时日都在调整心态和押题中度过了。
离乡试越近,陆家豆腐铺的气氛就愈发凝重,张氏想多说些话嘱咐好事宜,又担心自己打搅了儿子,只能把考篮背好,时不时瞧瞧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他们几人是与严天和还有魏琪一同启程前往贡院的,比起陆知杭的从容不迫,魏琪可要焦急多了,甚至严天和都蹙紧了眉头,不知是紧张乡试,还是因为偶像阮阳平在这。
临入贡院前,张氏嘴里碎碎念了不少的话,阮阳平携着陆昭走在一旁,夜莺也是尽忠职守地替他们拿好考篮。
“师弟,平常心即可,以你的才学,乡试不足为虑。”阮阳平是过来人,当然清楚陆知杭的水平,只要考试途中没有意外,就无须担心落榜的可能。
唯一需要让人猜测的,不过是名次罢了。
“好。”陆知杭气定神闲地应了一声。
“阮……阮先生,可否勉励我几句?”严天和绷着脸,小心翼翼地问。
从他这头看来,只觉得偶像哪哪都无可挑剔,见阮阳平好言好语地安抚陆知杭,不由有些艳羡。
“我也要。”魏琪连忙上前凑热闹。
严天和似乎是不满魏琪争宠,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瞧着两人的明争暗斗,阮阳平有些失笑。
趁着师兄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功夫,陆知杭瞥见张氏忧心忡忡的模样,忙又安慰了几句,单看情绪,只怕会以为赴考学子乃是张鸢姝。
陆知杭安抚好了张氏,抬头时望着眼前写着‘北川贡院’的牌匾,正了正色。
陆知杭入贡院时,走得洒脱,唯有张氏担忧不已,不时询问阮阳平有关乡试的事情,待对方给她说了好话才舒展开了眉目。
身侧的严天和被阮阳平夸赞了一通,还是吃了兴奋剂般,备受鼓舞。
第102章
位于城东南的贡院规模颇大, 比之院试的规模可要气派不少,不过与动辄修缮扩建贡院的江南相较就不值一提了。
晏国共分十三路,而洮靖城就是隶属于北川路管辖的一城, 恰好是此路的主城,由巡抚坐镇, 乡试自然也是汇聚了北川路七座城的诸多学子。
本场考试事关学子前途,主考官乃是朝廷钦定的翰林院学士主持, 至于学政大人只能从旁辅助, 杜绝了考生与考官勾结的可能。
当然, 只要你手段通天,人脉了得,还是能钻些空子的, 闻筝其父乃是执掌一国军权的知枢密院事,地位崇高, 像这等天之骄子在起跑线上就甩了旁人一大截。
“闻大人。”本次主考的翰林院学士慈眉善目, 朝闻筝客客气气道。
闻筝嘴角微掀,不疾不徐道:“徐大人,许久不见愈发老当益壮了,本次乡试有大人坐镇, 必能引得文曲星临世。”
“当不得,当不得,真要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是闻大人教导有方。”徐大人被闻筝说得心花怒放, 连连摆手谦让道。
他倒是不虚闻筝,可谁让对方有个好爹, 偏偏这嘴惯会说话, 每次都把他讨了个欢心。
乡试的卷子事先就弥封好了, 待差役检查完所有考生,确认无误都坐到了各自的位置后,主、副考官才开始估摸着开考的时间来。
“大人,都检查好了。”来人禀报道。
徐大人大手一挥,把人屏退后才开始等着日晷走到正位,事先在座下的考生扫过而过。
“开考——”
随着锣鼓声落下,贡院内霎时间响起微不可察的粗气声,不少考生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哪怕这等考试,此前都经历过数遍额,再来一次还是胆战心惊,深怕落了差错,不少从外地匆匆赶来的,还没歇息好就开考,眼底都是淡青色。
陆知杭摆好桌上的东西,神色淡淡。
上一次科举还是前年的八月,两年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这等庄重严肃的考试,他却生不出什么紧张的情绪。
趁着考卷还未发下来的间隙,陆知杭阖上双眼,闭目养神时顺道回顾起了半月来与师兄探讨的话,自认为以做足了准备。
再睁开眼睛时,见到有人朝自己这边放下卷子,陆知杭长舒一口气,收敛情绪,平心静气地从第一题开始看起题目,每一个字看得分外认真。
乡试非同小可,不少考官会喜欢在题目中设下陷阱,一旦粗心大意,极可能就与桂榜失之交臂,更何况陆知杭对自己的要求可是不落三甲。
至于解元……
他就是说来逗逗严天和的,在诸多同考学子中摘得头名,难度不言而喻。
哪怕是阮阳平这等天赋异禀之辈都未能如愿。
毕竟,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点你解元还是次名,全看考官的喜好,就算是你自认为能比旁人出彩,也没处说理去,左右都能给你掰扯回来。
举人与秀才天差地别,除了不纳税、不徭役等最基础的权利,还有了被举荐为小官的可能,前提是你得有些人脉。
摒弃了脑中的杂念,陆知杭心如止水地浏览完了手中的卷子,明明比前年的难度要大上不少,他的心境却莫名的平静。
许是心里有了底,不像初来乍到全靠着运气使然,就连毛笔字都写得入木三分,免了被罢落的惨剧。
陆知杭在脑中打好了腹稿,把心里的所思所想一一写在了草稿上,凝神想着主考官徐大人的文风偏好。
万幸的是,原著虽只是一笔带过,但陆知杭记得清楚。
在草稿上修修改改,确认无误了他才誊抄在试卷上,落下的字迹端正认真,一丝不苟,犹如印刷般整齐得让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