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玄幻灵异>

漂泊我此生恁多情(184)

作者:桂花冰粉 时间:2023-12-29 10:59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上 养成

  乞儿道:“木公子是真正关心殿下。奴才听得出来,他是害怕奴才来历不妥,怕奴才是坏人,要来害殿下的。”
  戍王便不说话,沉吟半晌又道:“他还问些什么?”
  乞儿道:“木公子还问殿下每晚什么时辰就寝,可睡得安稳,有无梦魇,说了什么梦话不曾。”
  戍王:“你怎么答?”
  乞儿:“殿下恕罪,奴才如实回答了。”
  戍王:“那他说什么?”
  乞儿:“木公子……木公子他先时没说话,后来叹气,再后来……再后来就掉泪了……”


第159章
  戍王:“那他说什么?”
  乞儿:“木公子……木公子他先时没说话,后来叹气,再后来……再后来就掉泪了……”
  戍王愈加迷惘,“还有呢,还说了什么?”
  乞儿摇摇头,“就再没有了。”
  戍王胸间激荡,有一些酸涩、委屈,以及更多不明所以的情绪。他习惯了铁石心肠,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完全超出了他能把控的范畴。多年来,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与脆弱。
  原来自己那么孤独。
  原来他人的关心会让自己变得脆弱……
  木惜迟几乎每晚都来,戍王总也背对着装睡不理。木惜迟往往在床边坐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有一回却不一样。木惜迟来了就没走。不仅不走,还伏在戍王床头,暗暗给他输送真气。可真元被毁后,他总也精力不济,最后竟因太过劳神,不知不觉睡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被颈项中一阵冰凉给激醒。迷迷糊糊中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已是次日清早,而戍王正持着一把剑抵在他咽喉要害处。
  木惜迟却笑道:“你昨晚睡得很沉。”
  不提这个还罢,一提这个,戍王怒气更盛。
  他清早醒来时,已比往日整整迟了一个时辰。且发现自己竟是仰面平卧,这一姿态属实将全身命门要害暴露无遗!
  而一直以来从不离身的宝剑竟尔滚到床尾,若刺客忽然来犯,是断然不能在一瞬之间执剑抵御的。
  戍王牙齿咯咯作响,狠声狠气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木惜迟有一套现成的说辞,见问,便顺口答道:“小人一介布衣,因仰慕殿下英名,故投奔来此,愿为殿下的大业略尽绵薄……”
  戍王根本不信,不等他说完便大声框喝:“住口!再多说一字,我即刻杀你!”
  木惜迟感到脖颈处寒气森森,知道此时若是正面相抗,只会徒然激怒戍王。便即沉默不语,先行示弱。待感知戍王情绪稍缓,方徐徐开口道:“我曾经做过一件错事,酿的他人父子分离。为父的抱憾而终,为子的孤苦无依。其后我虽诚心补过,然终究于事无济。殿下,如若有人对你做下这等错事,你可愿原谅他?”
  一席话猛地敲在戍王心坎儿上,令他不禁一怔,心思便飘飘渺渺飞到了二十年前。彼时父皇龙驭归天,朝野上下变故频发,他自己身遭叔父软禁胁迫,惶惶而不可终日。
  如若说这一切是某个人酿成的,那么能原谅他么?
  能原谅么?
  怎么原谅!为何要原谅!非但不原谅,亦且深恨切齿,更胜端王。
  叶重阳隐身在木惜迟袖中,眼见戍王目露凶光,忙传音于木惜迟。
  “快闭嘴罢,瞧你给他说得恼了!”
  木惜迟听见叶重阳的话,一颗心直沉下去,心想:“原来他恨我到此地步。”遂将心一横,说道:“殿下,当初因先皇猝然崩殂,贼人谋权篡位。你身为太子,却不能继承大统,半生飘零。我们做臣民的都替你不平,小人不过是这其中略有些胆识的,情愿肝脑涂地,只求助殿下夺回江山。待大业既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说得恳切,言辞中颇有同仇敌忾之意,戍王心下微震,又见木惜迟身型单薄,苍白凄惶。他本就不是倚强凌弱之辈,稍一沉吟,便松了手。
  木惜迟忽觉项颈间那一丝森森凉意撤去,知道戍王心软了。不禁自思道,当日他亲娘文姬去世,犹在襁褓中的他似有感知,日夜啼哭,伤悼亡母,那时就同兰汀说,这孩子长大后定然重情知恩。而今看来,果然不错。虽心埋大恨,却不失良善本性。
  “殿下,”木惜迟起身道,“小人学过一些微末医术,可助人安眠。昨夜擅造,正是为此。殿下一觉醒来,可觉身上松泛了些?”
  戍王方才一直神经紧绷,此刻闻言,微一自察,果然是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可即便如此,他也嘴硬绝不承认。
  木惜迟深知其情,于是轻轻一笑,也不等他作答,迈步欲走。
  叶重阳在袖中“哎唷”一声,道:“快别往前去!那里有个圆凳,你要摔个狗啃泥了!”
  木惜迟忙要往回抽身,忽想到:“我本目盲,合该看不见眼前的东西。若我此刻听了叶掌门的话,露出异样行迹,那也难怪昱儿要疑心了。”
  如此一想,便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心想跌一跤又有何妨。可一连走了数步,都觉前方平顺坦途,毫无阻挠。不禁奇怪起来。偏偏不敢止步,直待走出寝室老远,这才停下悄声问叶重阳:“你怎么骗人,哪里有圆凳了。”
  叶重阳道:“谁又骗你做什么,圆凳明明就在你跟前,被人挪走后,就不在了嘛!”
  木惜迟听了一愣,“被人挪走?是谁啊?”
  其实还有谁呢,当时屋里唯有他与戍王两人,自然就是戍王了。
  原来戍王听他一席慷慨言辞,心中激荡,忽瞥见他迈步时腿快要撞在一只圆凳上,微一迟疑,还是飞快过去挪开了凳子。因此木惜迟一路行来才并未受阻。
  木惜迟回去后说乏了一夜,腹中饥饿,要一些饭菜来果腹。叶重阳瞧他竟主动要吃东西,又是欣喜又是奇怪,“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你竟肯吃饭了。”
  木惜迟会心一笑,道:“昱儿不恼我了。”
  叶重阳一哂,“我可没瞧出来,我瞅他直想把你生吞活剥了!”
  木惜迟摇摇头道:“他虽还嘴硬,可心里软了。只要他不知道我真实身份,就肯接受我的帮助。那么杀贼夺位指日可待。”
  “好,好。”叶重阳拿折扇轻敲手心儿,“你早早帮他了了心愿,咱们好回去,你助我寻别洞袋里的精怪,此后你爱上哪儿去我就不管了。嗳,你想好往后的打算了么?”
  木惜迟闻言,白绢下的半张脸便现出凄凉神色,“我还是要去见师父,求他老人家原谅。”
  叶重阳道:“设若他始终不肯原谅,更还要伤你性命,那便如何?”
  木惜迟:“决意拜师时,我就起过誓,一生绝不违背师命。师父要我生,我便生。师父要我死,我便死。”
  叶重阳面色郁郁,半晌摇头道:“真好个痴人!”
  戍王一向与将士们同食同卧,不分彼此。这日同着疯胡子、瘦竹竿等人一面吃饭,一面讨论军务,只听得“叮当”几响,一个奇丑无比的丫头手上拴着铁链,走来添茶。
  疯胡子正滔滔不绝,忽抬头瞧见这丫头面貌,唬了一跟斗。“乖乖!哪儿来的丑丫头!”
  戍王道:“宫中来的女子日前都已婚配给本地百姓,只剩这个丫头年纪较小了些,眼下还没有人家。”
  其实这话说的颇为客气了。实在的是因相貌不雅,无人肯收,戍王不得已才留在身边使役。
  疯胡子瞪着铜铃样的眼睛道:“嚯嚯,令叔父送来的美人儿中竟掺有这等货色!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岂非人哉!”
  戍王知他一贯爱玩笑打趣,也不在意。
  那丫头执着茶壶要与疯胡子添茶,后者立刻以手掌盖住碗口,忙道:“不劳大架,我自己来。”说着身子往后一趔,拉开与那丫头的距离。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