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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我此生恁多情(128)

作者:桂花冰粉 时间:2023-12-29 10:59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上 养成

  南岑遥又忙问缘故,花影一面走一面细细与他说明。
  原来木惜迟伤愈后,南壑殊便择了与归渚这一处地方,将木惜迟带了去,名为疗养,实则打算天长日久地住下去。就在木惜迟初至无念境时暂时落脚的那间房舍,南壑殊更取名为“沉烟水榭”。
  此事南壑殊没有同一个外人说起,故而南岑遥也并不知道。
  “原来我成了外人,你们合起伙来瞒我,拿我当个傻子……”南岑遥眉毛皱成一团,又是生气又有些伤心。
  花影观其光景,忍不住笑道:“你也不必如此,主上所以不说,就是怕像上次那样漏了风声,就走不利索了。如今我们在那边已停妥了,自然第一个告诉你来。若是得了空,便往那边坐坐去。”
  南岑遥犹在气闷,说道:“倒都还罢了,只是他连你也带走了。”
  花影笑道:“他留我便留,他走我也走。他到哪里,我自是跟到哪里。你要为这生气,也不过白生气。”说着,取了东西,一径出来。南岑遥直将花影送上刘美玉的小船,这才回去。
  南岑遥没有去和南之邈说什么,后者却也不可避免地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令南岑遥意外的是,南之邈并没有大发雷霆。
  十五日后是南之邈寿辰。南之邈吩咐南岑遥亲书请贴百张,广邀天下道友仙家齐聚无念境,共贺华诞。
  南岑遥见父亲喜兴,知他素习讲排面,好铺张,便也只得依言办理,不在话下。


第111章
  十五日后是南之邈寿辰。南之邈吩咐南岑遥亲书请贴百张,广邀天下道友仙家齐聚无念境,共贺华诞。
  南岑遥见父亲喜兴,知他素习讲排面,好铺张,便也只得依言办理,不在话下。
  且说东华宫虽阖府都挪出了无念境,但南壑殊依然每日都要去剑室当值,与从前无异。这日一早,花影随从南壑殊去往剑室,苔痕自去照料飞电饮食。剩得木惜迟一人孤单,也不得人顽耍,便自己走到院中,先是练了一套南壑殊授予的剑招,不多时,便觉索然。又进到屋中,来至一小小隔间内。取了三炷香并一个香炉,出外走到岸边,面朝寒潭跪下。
  木惜迟焚了香,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供入炉中。又磕了头。这才说道:“晚舟,日前我在寒潭遇险,师父为救我,牺牲了你。师父只道是你不肯归还我的魂魄,哪知是我自己不肯离去罢了。彼时我神魂颠倒,这才流连难舍,不想竟葬送了你。你若有知,只怨我罢了,千万别迁怒我师父。”
  木惜迟低头停了一停,又接着说道:“横竖你放心去罢。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无非南明一人,我会替你照顾好他。只是因你没了,南明知道后必然悲恸欲绝,故而我还没有告诉他。”
  又想了一想,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便立起身来。忽见远处有小舟往这里靠近。刘伯似渡了个什么人来。
  木惜迟将香炉收拾了放回屋内,转身出来时,小舟已靠了岸,刘伯正在那里泊船。
  木惜迟躲在廊柱后叉手瞧着他们。只见那人才刚一只脚踏在岸上,便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身子向后飞掠出去,若不是正撞在刘伯身上挡了一下子,早就整个人跌入寒潭之中去了。
  只见那人挣挫着狼狈起身,扶冠整袂半晌,又向半空觑着眼细瞧,说道:“好凶的结界。若是掉进水里,只怕就没命了。”
  木惜迟见状,便走出去,隔着一射距离,向那人道:“不知尊驾来我家所谓何事?”
  那人看见木惜迟,问他道:“阁下可是二公子高足,名绾鳍者?”
  木惜迟道:“不才,正是在下。”
  那人听说,便递过来一张帖子,手送到半路,又忙得缩回。犹豫了半日,“咻”得将帖子向木惜迟掷过来。木惜迟伸手接了。
  那人笑说:“后日是尊主的寿辰,请了各路仙家同贺。届时在启明殿大排筵宴。请二公子与阁下务必赴宴。”
  木惜迟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师父回来,我自然告诉他。”
  那人只管笑,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将木惜迟打量了好几番。木惜迟不自在,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那人道:“我师父此刻在剑室当值,你为什么不往那里送帖子去,岂不近些?”
  那人闻言一愣,半晌方支支吾吾道:“小人不知这些底里,只是奉命行事。就便告辞了。”说着一拱手,又命刘伯快开船。
  那刘美玉赶着向木惜迟问了个晨安,便在那人催促下忙得摇桨开船。不过多时,二人便去的无影无踪。
  至晚,南壑殊回来。木惜迟迎着进了门,便将南之邈寿宴之事与他说了。
  南壑殊无一丝犹豫,道:“不去。”
  木惜迟一听,忙道:“那人还给了个帖子,徒儿……徒儿已收下了。”
  南壑殊回头,“你收了帖子?”
  木惜迟慌道:“徒儿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收帖子?”
  南壑殊道:“收下帖子就等同于答应了,是一定要去赴席的。”
  木惜迟道:“那……那等那人下次来,我将帖子还他。”
  南壑殊笑了,“他哪里还会再来。罢了,既如此,咱们去就是了。”又走到木惜迟跟前,扶着他肩头道:“绾儿陪师父在这小洲上住着,冷冷清清,如今有这等热闹,去玩玩也好。”
  木惜迟忙道:“绾儿不觉冷清,绾儿同师父在此处,很愿意,很开心!”其实心里却巴不得能去。
  南壑殊知晓其心事,也不说穿,又问了问他白日间修习的情况,便催促他回房歇息。
  木惜迟嘟囔道:“徒儿一天没见到师父的面儿,好容易将师父盼回来了,还没好生看几眼呢,如何就回房去呢?还是徒儿服侍师父盥沐,伺候师父歇下,徒儿才好自个儿去歇息呢。”
  南壑殊笑笑,便由他。木惜迟一面替南壑殊宽衣,一面道:“师父,从来都是花影随从师父去剑室当值。”
  南壑殊笑着点头,又问他什么缘故说起这个来。
  木惜迟便道:“不如往后由徒儿将花影替下罢,徒儿想白日里也跟着师父。”
  南壑殊脸上笑意敛了敛,道:“花影并无过错,忽然不叫跟着,恐他犯疑。”
  木惜迟眼珠转一圈道:“那我也跟着,叫花影也跟着。”
  南壑殊道:“尊主随身的扈从有四位。大哥也只两位。我为人子,为人弟,自然要更矮一等。这是规矩,违错不得。”
  木惜迟撅着嘴道:“我是师父的徒儿,跟着师父是学本事的。花影是侍从,方便师父随时差使。这怎么不合规矩了?”
  南壑殊笑道:“你若实在想去剑室,那么师父偶尔带你去一两次,天天去使不得。”
  木惜迟忙道:“徒儿哪里是想去剑室,徒儿只想陪在师父身边,想自己个儿陪着师父。”
  这话未经忖度,一说出口便后悔了。木惜迟羞的面上绯红,幸而背着烛光,还不大显。
  南壑殊沉默半晌,方道:“绾儿,你我缔结永书之契,与寻常师徒大为不同。你虽自愿,可终究不知这永书的厉害,更不懂世人构陷毁谤。”
  话未说完,木惜迟忙道:“徒儿如何不知,徒儿虽长在荒山僻壤之间,往来之人也尽是粗蛮小妖。可徒儿自幼爱读些书,古往今来仁人义士的典也看过不少,却知道一诺千金的重量。徒儿在拜师礼上说的话,并非虚言。如若还有旁的,不知便不知罢,徒儿如今不大爱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南壑殊叹口气,柔声道:“此事今后再议,先回房去。”
  木惜迟虽有不甘,但不敢违拗南壑殊,只得应了声“是”。木惜迟走后,南壑殊并未就此歇下,只在床沿上坐。
  他如何不知木惜迟的心思,可那些皆是小意。他南壑殊虽重礼守礼,却从不是那等迂腐自缚之人。他唯一担心的是木惜迟的身份已近乎于暴露,旁人犹可,头一个南之邈又岂会坐视不理。不知他会有何动作,只得先让木惜迟离开无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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