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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381)

作者:华飞白 时间:2022-11-29 11:17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谁能想象,这位王妃殿下的追求与寻常贵妇完全不同呢?谁又能想象,这桩婚事根本是两厢不情愿?多少内宅女眷渴盼的天赐良机,在新安郡王妃眼中,完全不值得一提。至于所谓的夫君究竟心许何人,原本与她无关。但这些时日以来朝夕相处,多少生出些亲人的情分,又有长宁公主的情谊在,所以她并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终于回到寝殿中后,王子献顿时便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不多时,冯太医又赶来给他换了一回药,并啧啧惊叹于他惊人的自愈能力。这种皮肉伤,普通人至少也得养上七八日才能愈合,对王补阙而言,却不过是两三日即可,而且丝毫不妨碍他起居坐卧。
  待闲杂人等终于由杜伽蓝都尽数带走后,王子献便打开密道,掌灯慢行,朝着祭殿的方向而去。新安郡王府底下几乎是四通八达的密道,足以通向府中的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让他随时都能够去见他想见之人。
  当听见机关响声时,李徽正静静立在祖先们的灵位前,神思漫漫。他自然并未如李欣所要求的那样,彻夜反省自己的“错误”,反倒是渐渐出了神,继续盘算起了公务与政事。
  细微的响声令他迅速回过神,侧首望见心中一直挂念之人后,他几乎是惊喜而笑,然后又微微皱起眉,迎了上去轻轻扶住他:“听说伤势有些重?怎么不多睡一会?养足了精神再起来?”
  王子献目光温和依旧,笑道:“不过是皮肉伤而已,不妨事。听说你一直被关在祭殿中抄经,实在放心不下,便过来看望你。而今每时每刻都舍不得见不着你,毕竟,说不得再过几日,咱们便须得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大舅兄的锋芒不同于温和的阎王妃,暂时避开方是上策。不过,明知如此,心里却难免有些不情不愿。
  若不是身在祭殿之中,李徽甚至想亲自验看他的伤势,以平息内心的担忧。此时听他提起长兄,唯有笑叹:“我们只需坚定不移即可,阿娘也会缓缓劝他,大兄迟早会想开。而且,近来局势风起云涌,可不是顾虑这等小事的时候。咱们便是暂且不论彼此的情意,也须得时时刻刻相见,讨论河间郡王谋逆一事。”
  见他义正辞严,王子献抬眉而笑:“若是我不想只论公事,惟愿继续你我情浓呢?”
  李徽瞥了他一眼,毫无犹豫地回道:“此处是新安郡王府,一切由我做主。”
  听罢,王子献低低地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格外愉悦的气息。甫清醒时因不见所爱之人所生出的那些阴暗情绪,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二人将抄写的经文烧给了太宗皇帝与文德皇后,便又回到了密道之中。在他们最常用的密室里,樊午正满脸凝重地等待着。长宁公主和信安县主因听杜伽蓝派人提到李欣发怒一事,也难掩担忧之意地跽坐在一旁。
  见两人比肩行来,看似与往常并无二致,长宁公主禁不住心中略松了松:“阿兄,没事罢?”信安县主彻底确定了心中的疑惑,反应亦是平静得很。
  “能有甚么事?你们安心便是。”李徽轻描淡写地道,“而且,眼下也不是阿兄该发作的时候。他素来理智稳重,不过一时急怒,才控制不住情绪罢了。待到心绪平静之后,自然分得出轻重缓急。”
  “若是风风雨雨过去之后,大堂兄能将此事揭过去不提才好。”长宁公主道,“既然是能够同甘苦共患难的伴侣,又何必计较是男是女?人世间嬉游不过短短数十载,为何要活得那么束手束脚,始终不得自在呢?”
  “但愿大兄能将心比心罢。”李徽道。
  听完他们的话,樊午满面惊异。不过,他心思纯直,也并未多想,忙不迭地道:“上午九思(程惟)已经奉圣人之命,携密旨离开了京城,往胜州去了。因去得太急,来不及与你们告辞,他便特意让我来说一声。到得胜州之后,他会想方设法与先前那些有意投诚的官员联系,亦会让孙榕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如此,去胜州宣旨仍是十分危险。”王子献拧眉道,“八百里加急,也顾不得带上精锐府兵,只有数十仪仗所用的卫士罢了。若是河间郡王的亲信一狠心,九思说不得连宣密旨的机会也不会有。正冲,你赶紧带些人跟上去,随机应变。”
  程惟已经出发了,若想赶上他,那便须得凭借惊人的意志与随时准备替换的马匹了。将近两千里路,一路上不眠不休,疾走驿道,定然能赶在他们到达胜州之前会合。
  樊午一怔,坚定地点了点头:“趁着今日尚未宵禁,我即刻出发!!”
  “经过商州时,让陈都尉开具公验,假作追赶逆王的府兵,沿途关卡与驿站才会放行。至于马匹,孙榕早有布置,定然能够随时更换。若是遇上杜重风,便让他斟酌行事。究竟跟着你们去胜州,还是继续袭杀河间郡王,由他自行定夺。此外,程青也在路上,或可相助。”
  “明白!”
  
  第315章 紧锣密鼓
  
  正月十六日夜,宵禁依旧免除,灯火却已经不复前两日那般辉煌。
  原本有不少高官世家都纷纷在宫城前搭起灯楼灯树灯塔,名为与民同乐,实则借此争奇斗艳,以显露自家的富贵气象。不过,出了河间郡王谋逆一事后,为了避免触及圣人的逆鳞,他们立刻命人悄无声息地拆得干干净净,令最后一个赏灯夜的景致亦不知不觉便逊色了几分。
  新安郡王府的马车在宫城外墙畔停了下来,李徽掀开车帘一角,遥遥望着在孤零零的灯轮下踏歌的百姓们。歌声与舞动吸引了不少观灯者,加入其中的人愈来愈多,围成了好几圈。这并不难理解,无论朝中风云如何突变,胜州毕竟距离长安太过遥远。一位宗室郡王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叛乱,与寻常百姓家的生活确实毫无干系。
  想起他跪着抄了一天经,离府前也不过是略用了些肉羹,王子献便下车去买了些刚炸出来的焦糙(油炸元宵)与面茧,又要了清汤馎饦。只吃油炸之物难免太腻,用些汤食稍垫一垫方为养生之道。
  闻得一阵阵吃食的香气,李徽果然觉得腹中饥饿起来。虽不过是些路边小食,不如王府中的厨子心灵手巧,但胜在新鲜温热。滚烫的清汤馎饦饮下去之后,四肢百骸仿佛都渐渐暖了起来。再配上炸得焦黄酥脆的焦糙与面茧,甜的咸的应有尽有,倒也令人颇为满足。
  吃饱喝足之后,李徽本想与王子献下车观灯,不料片刻之间,伴随着融融暖意,他就已经觉得阵阵睡意涌了上来。他索性便不再挣扎着坚持继续起身观灯了,安心地伏在王子献膝上睡下。在他彻底睡熟之前,模模糊糊地想到:果然,伏膝而睡舒适安心,丝毫不亚于共枕相拥而眠。
  王子献亦想起今早的场景,不由得勾起唇角,垂眸凝望着他。身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但光是看着膝上安睡的人,他便可忽略所有不适,心中唯有满足而已。至于其他——无论是大舅兄或是朝堂中事,待到他醒来之后再一同思索解决之道亦不迟。
  黎明前夕,常朝即将开始。紫宸殿中的重臣们却倏然发现,许多平时并不上常朝的宗室王与驸马们都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就连一直告病的荆王与一心扑在钱眼中的鲁王也并未迟到,立在一群宗室之首。濮王李泰睡眼惺忪地站在他们身后,再往下便是嗣濮王、嗣越王以及诸位郡王等晚辈。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永安郡王并不在。当然,不少消息灵通者已经得知,昨日下午永安郡王与世子入宫觐见。不过,为何而觐见,圣人此后又因何赐了他们不少东西,却没有甚么人知晓了。于是,众人纷纷猜测,其中最为可能的原因,便是叛乱点兵之事了。毕竟,宗室中最得用的老将就是永安郡王,而且又是辈分高的长辈,出征讨伐河间郡王最为合适。
  李玮也低声与李欣讨论起此事,却发现堂兄似乎有些走神,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后头的堂弟李徽。李徽倒是淡定如常,安抚着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李璟——永安郡王出征,便意味着他也可同往,真正开始领兵作战,他能不觉得异常兴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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