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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363)

作者:华飞白 时间:2022-11-29 11:17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这位河间郡王很擅长作态,或者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语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掩盖住他自己。想必,这几日假王应该待在河间郡王府中,成日学习各种礼仪规矩,弥补漏洞。待到合适的时候,真王必定会将他放出去试探一二。直到确定假王等闲不会让人看破身份,他便会立即出京。”
  “但……若无叔父的旨意,他出京便是抗旨不尊。”信安县主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如果叔父当真要强留他在长安,他却在数千里之遥的胜州出没,岂不是反倒将自己陷于不利境地?”
  “不,此计十分绝妙。”长宁公主神色凝重,轻咬着唇道,“倘若确实是真假二王,他又及时出了京,留下假王在长安,阿爷便陷入了被动,无计可施。如果阿爷大怒,以他欺君罔上为罪名处死假王与李仁,胜州那群人反倒有了指责阿爷暴戾的借口,起兵反叛便变得‘合情合理’。为夫为父报仇雪恨,大义名分就被他们占了去。”至于谋逆得逞之后,他再度“死而复生”,真相如何,便不再重要了。
  “而如果叔父隐忍不发,放了假王与李仁,河间郡王更是毫无损伤。叔父将活生生的证据放走,事后也无法以此定他的罪名。”李徽道,眯起眼,“进退自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及自身的性命,反倒极有可能诱发转机——这一出真假两王,确实是难得的妙计……”
  这令他不自禁想到了程青。这样的计策,河间郡王若是能早些想出来,也不至于会留下破绽。周籍言先生的谋算自然不可能这般高明,否则先前也不会被他们利用了。剩下的变数,便只有程青了。
  王子献仿佛一眼便看透了他的想法,勾起唇角笑着低声道:“看来,某人光是凭着此计,便能成为河间郡王的心腹了。”
  李徽挑了挑眉,见旁边李璟仍是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神情,便道:“光是一家之言,不足以取信于人。但若是我们都能发现真假河间郡王的区别,汇集起来便是铁证。故而,这些时日里,所有河间郡王参加的宴饮,我们都必须轮流参与,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长宁公主点点头,牵着信安县主:“最近接到了不少宴饮帖子,原打算有些也不必去,不如好生在府中歇一歇,如今看来却不得不去了。而且,咱们得着人紧紧盯着河间郡王府,可不能教他轻易逃出长安。”
  “上元节那三日没有宵禁,城门四处大开,人流涌动,是他离京最佳的时机。我们必须切记不能打草惊蛇,免得他提前逃脱。”李徽道,“当然,他独自一人绝不可能顺利离开长安回到胜州。只需盯住他那些暗棋,便可大致掌握他的行踪,暂且可以放心些。”
  “我……我们姊妹能跟着贵主去宴饮么?”王湘娘忽然轻声问。众人不由得向她望去,她顿时双颊微红,目光依旧清湛平和:“我对口音与声音都甚为敏感,也擅长观察细节,阿姊则熟悉各种礼仪,或可助贵主和大王一臂之力。”
  王洛娘轻轻握住她的手,也顽笑道:“我们王家人许是对观察格外有天分。既然阿兄能看得出来,没道理我们二人瞧不出来不是?说不得我们这样的小女子,倒是能看出更多异样来呢?那河间郡王千防万防,也想不到防备陌生的小娘子罢?”
  闻言,长宁公主禁不住噗嗤笑了起来,拊掌道:“说得极是!濮王府、新安郡王府、公主府的宴饮,你们都能光明正大地拿着请帖,作为堂客出现。只要寻个合适的地方悄悄躲起来,暗中看他一整日,想必他也不会察觉出甚么来。至于其他公主宗室家的帖子,我也会替你们要来。咱们齐心协力,我便不相信,他一点马脚都露不出来!”
  “不错,咱们自己举办的宴饮,可以适当安排些许机缘巧合的意外,试他一试。”杜伽蓝亦是温柔一笑,“不同之人面对试探时,反应定会截然不同。还有十来天呢,在上元之前,应该能将真假二王试出来。”
  见大家都跃跃欲试,李徽与王子献相视而笑。李璟也不再坚决反对,而是认真道:“可否将怀疑告诉更多可信之人?叔父暂且不会信,叔母应该会信罢?临川姑母、清河姑母以及两位姑父,还有表兄弟姊妹们……”
  “这是自然。”李徽道,“我便是不信自己的眼睛,也会相信阿兄的眼睛。而且,千里堂兄与厥卿堂兄也都是细致的性情——”说到此,他忽然停了停,仿佛若有所思地望着身边的堂弟,叹道:“千里堂兄尚能改变性情,说不得等你过了而立的年岁,也该敏锐些了罢?”
  天水郡王的脸色霎时间便变了,在长宁公主与信安县主的带动下,密室内响起了一阵阵善意的笑声。
  
  第300章 观察试探
  
  正月初五,濮王府宴饮,广邀宾客。不仅宗室再次齐聚,诸位公主也来得格外齐全,连宫中圣人与杜皇后亦赏赐了价值数万金之物。见此情状,一群人簇拥着濮王李泰,说尽了各种好话。而濮王府的风光,似乎也已经近在眼前。
  嗣濮王李欣淡定地陪着客人,巧妙地周旋在长辈与同辈们之间,几乎令每一个人都觉得宾至如归。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便锁在河间郡王身上,双眸中沉着而冷静。即使他与此人不熟识,亦并不妨碍他从各种不经意间流露的细节中,判断此人的性情与时刻转变的想法。
  除了李欣之外,同样身为客人的李玮亦似是对河间郡王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借着年前面圣时圣人那一番客气话,他仿佛完全不懂得委婉,每回见面都认真地向河间郡王讨教用兵之道。初时河间郡王尚能含笑而对,然而每一回皆如此,他便有些吃不消了,难免渐渐倦怠起来,能搪塞的便尽量含糊过去。
  李玮却像是始终不曾察觉他的厌倦之态,依旧恳切地与他讨论。而四处晃来晃去,不停地与宗室子弟们对饮的李璟亦时不时地过来,好奇地听几句,又插口问了些莫名的问题。光是应付这兄弟二人,河间郡王便觉得很是棘手。更何况,他们俩光明正大地缠着他,竟令他一时间没有机会与其他人接触了。
  河间郡王强笑着,看似热情地继续与这越王府两兄弟周旋,实则暗自揣测着他们的用意。莫非是奉着圣人之命,想隔开他与其他宗室?为日后宗室无人替他说话做铺垫?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有荆王在,他又何须其他人相助呢?
  “他倒是沉得住气,很有耐心。”远处,王子献轻笑着评价道,“七情六欲完全瞧不透,或者我们能瞧见的,也不过是他想让我们瞧见的而已。与他同样年纪的嗣王与郡王,都不可能有这样深的城府,以及如此擅长隐藏的性情。倒教我想起了朝堂上那群服紫的老狐狸,每一只都不容易对付。”
  “我忽然觉得,他与叔父有些相像。重视名声胜过一切之人,终究都会是随和亲切的。而且,他的喜好与本性,藏得比任何人都深。”李徽道,“便是离得再近,也未必知道他真正的性情。或许,连他自个儿也忘了真实的自己应当是什么模样。”
  “所谓大慈大悲,或许本性是冷漠无情。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其情其意只用在他所喜爱的人身上而已。”王子献接道,“真正的河间郡王,耐性十足,应对灵敏,虚情假意。假王便是想仿效,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自然。”
  “所以,我很好奇。短短数日之间,假王究竟要如何替代真王?以病倒之类的借口?”李徽收回目光,摇了摇首,“同样的借口,不能重复使用。装半个月的病,危险太大,河间郡王不会做出如此拙劣的选择。”
  “所以,他定然会回避,或者融合差异。”王子献道,“毕竟,谁都不知真正的河间郡王理应是何等性情。他便是偶尔变化几分,只需合情合理,自然不会引来多少人怀疑。就算是他的儿子李仁,对他也未必了解多少。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罢。”
  正月初六,临川长公主府举行宴饮。为了避开李玮兄弟二人,河间郡王刻意带着李仁晚到了些时候。问候了临川长公主之后,便直奔驸马周子务而去。无奈周子务是狂士,只喜风花雪月,与他这种武人实在无话可说,没寒暄几句便客气地将他们父子二人引入了宗室们中间,自己甩甩袖子就与濮王李泰讨论诗词歌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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