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4)
他慢条斯理地喝汤,把吃饭的速度放慢到和虞九阙差不多同时结束。
后者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抢着去洗碗,还不许秦夏插手。
秦夏无奈,确认他再没什么不舒服,嘱咐他小心些,用温水兑了再洗碗后便放他去了。
很快院里传来水声阵阵,秦夏用抹布擦干净桌子,半晌后抱了一个陶罐走了过来。
原主对自己还剩多少银钱没有概念,花销从无节制,秦夏指望不上他的记忆。
哪知把藏钱的罐子倒空后,秦夏才知道原主明明是处处都指望不上。
数来数去,陶罐里也只有不到五钱银子。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小荷包,里面放着三个青玉骰子,是原主某次在赌坊走了大运赢来的。
这就是原主掏了银子买回虞九阙后,剩下的全部身家。
看得秦夏只想翻白眼。
这人当真是做事顾头不顾腚,一副打算带着夫郎喝西北风的架势。
怪不得后来会成日无能狂怒,靠酗酒、家暴发泄情绪。
秦夏上辈子身家尚可,也是见识过些好东西的。
他把那几个骰子倒出来,对着光看了看,觉得大约值些银子。
拿去典当,应该能换到一笔“启动资金”。
平头百姓要想在此间安身立命,无非是走士农工商四条路子。
士和农不必说了,厨子也算不得“工”,他能做的只有吃食生意,也就是从小商贩做起。
只是这第一桶金,应当靠什么吃食来赚更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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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3章 铁板豆腐
“小夏哥!开门!我是豆子!”
秦夏闻声前往院中,木门拉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头戴网巾的小个子汉子,正是原主干娘方蓉的儿子,柳豆子。
方蓉是原主母亲白如心的手帕交,两人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时,就商量好了要认彼此为干亲。
原主这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对自己的干娘还算孝顺,对柳家两姐弟也颇多照料。
即使不着调的时候更多,柳家的摊子若是有人来找茬,原主每一次都会出头。
“你怎么来了,这是出摊回来?”
秦夏扫了一眼柳豆子身后停的板车,上面放着摞在一起,用来装豆腐的木盒子。
“回来了,今个儿生意还不错,早早就卖完了,我娘之前嘱咐我,回家前路过你这的时候,给你送块豆腐吃。”
“干娘不在家?”
“我姐不是有身子了,害喜严重,我娘回村里看她去了,一大早搭牛车走的。”
说罢柳豆子就回身从车上拎过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面沉甸甸的放着一大块豆腐。
“这还有半桶豆渣,小夏哥你要是不嫌弃,也留下吃。”
秦夏接过东西,“这叫卖完了?”
明明剩下的豆腐和豆渣,也能卖个十几文钱。
柳豆子憨厚一笑,挠挠脑袋。
“给自家人留的,算账就生分了。”
见柳豆子转身欲走,秦夏出言叫住了他。
“家里没人,你回去也冷锅冷灶,不妨留下来一起吃。”
柳豆子蹲在灶房里剥蒜,时不时瞅一眼灶台前秦夏的背影。
秦夏几次看在眼里,不由问道:“我背后有什么东西不成,惹得你看个没完。”
柳豆子把剥好的大蒜放进碗里,歪着脑袋道:“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小夏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夏不动声色。
“哦?哪里不一样?”
柳豆子抠着薄薄的蒜皮,眉心紧蹙。
“我也说不上来,好似……气质更稳当了?还有,小夏哥你以前不是最厌烦下厨了,怎么现在看起来还兴致勃勃的。”
秦夏洗干净手,正在用布挤干豆渣里的水分。
“我成了亲,自然和以前不同了。”
柳豆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娘也说我总长不大似的,怕是要给我找个媳妇才好,原来是这个道理。”
秦夏唇角扬起。
算算年纪,柳豆子今年才十六,对他来说就是高中生的岁数。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剥完蒜,去后院扯几根野葱来,中午给你做两样没吃过的菜。”
柳豆子屁颠屁颠地去后院拔葱,秦夏把挤干的豆渣和切成厚片的豆腐备好,擦了擦手回了一趟堂屋。
桌边,虞九阙正在仔细地穿针引线。
听到秦夏进门的声音,赶忙站起来。
“相公。”
“这是忙什么呢?”
虞九阙把桌上的衣裳往里推了推。
“箱笼里收拾出来的衣裳,有几件破了口子,怕是让虫蛀了,我想着补一补。”
他们早上用罢早食,秦夏有意将家中里外打扫了一遍。
为了让虞九阙做点轻省活计,别又犯头晕,他便将收拾箱笼的事安排了出去。
虞九阙十分用心,眼下已经把秦夏能穿的衣服都拿出来叠好。
秦夏有些意外。
“你会做针线?”
按照原书的剧情线,这会儿“虎落平阳”的虞九阙纵然地位还没有日后那么高,在宫里大小也是个十二监之一的掌事公公。
没想到还会做这等小事。
虞九阙抿了抿唇。
“会一些,缝补衣裳是够了。”
他深知自己比不上旁的小哥儿那么心灵手巧。
虞九阙摸着自己手指与虎口上的几处老茧,依旧不明自己过去是靠什么谋生的。
“这么厉害。”
秦夏上辈子也就会缝个扣子,对虞九阙的夸赞十分真诚。
“相公来寻我,可是有需要我帮忙的?”
虞九阙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他知晓这会儿家里有生人。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午间我留了豆子在家吃饭。豆子是我干娘的儿子,一个小兄弟。”
在虞九阙看来,这是秦夏的家,秦夏招待谁都是理所应当的,哪里还用知会自己。
可秦夏却愿意多说这么一句,说明是打心底里尊重自己。
他心头微微一暖。
“既然是相公的兄弟,合该招待的,我出去和柳兄弟打个招呼如何?不然显得失礼。”
于是柳豆子揪着几根还带着土的野葱,傻呵呵地从后院过来时,便看见院中秦夏的身旁多了个年轻小哥儿。
见了自己,还行礼道:“给柳兄弟问好。”
吓得柳豆子话都不会说了,赶紧丢了葱作揖道“好……也给嫂夫郎问好!”
惹得秦夏在一旁笑出声来,虞九阙也不禁莞尔。
柳豆子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却想起自家娘亲说过的话来。
他娘昨日来秦家帮新夫郎添妆,回去便说九哥儿长得端正标致,和秦夏很是登对。
“你小夏哥这人,别的不说,实打实长了好皮相,一般人和他站在一起,都活像秃毛鸡,这个小九哥儿却是个出挑的。只盼他成了亲后别再和先前那么不着调,夫夫一道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理。”
如今看来,好似还真让他娘给说中了。
虞九阙本想进灶房一起帮忙,被秦夏以灶房太小,他和柳豆子两人就塞满了为由,劝他回屋里去待着。
“把炭盆拨弄旺些,暖暖和和地多好,一会儿饭好了喊你。”
虞九阙走后,秦夏发现柳豆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小夏哥,你和嫂夫郎的感情真好,回头我告诉我娘,她老人家定能放心。”
秦夏伸手把这多话的小子赶回灶房。
秦夏打算做的两道菜,是铁板豆腐和豆渣饼。
柳豆子跟着方蓉卖了这么久豆腐,还从没听说过“铁板豆腐”的吃法,好奇地不行。
秦夏遂一边做,一边教学。
锅里倒油,切成厚片的豆腐下锅煎熟。
煎豆腐时万万不可心急,时不时就去铲一下,这样只会粘锅或者把豆腐挑破。
等待的时间里,秦夏合着仅有的几样调料,一起拌了个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