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178)
“哪里用得上你赚,难不成我开的酒楼,是冲着赔钱去的不成?”
话音落下,一个转身,小哥儿就已经被他箍入怀中。
气息缠上了耳廓,勾得那处粉得发红。
“等你哪日不做督公了,相公养你。”
——
五日过去,留待开成食肆的小楼,被大致收拾出来个样子。
再也不见尺厚的积尘,四处垂落的蛛网。
泥瓦匠与木匠等接连到来,刷墙砌砖、换门换窗,门槛也拆了,全换成新的,求个好意头。
期间木匠发现一根木头有虫蛀的痕迹,又赶忙把那根木头换了,邱川奉命去城里药铺买来驱虫的药粉,四下一顿狂撒。
虫患解决之日,整个铺子放眼望去,赫然焕然一新。
早就采买好的一应物什,紧随其后,流水般地进场。
漆成深色的桌椅,简朴大气。
墙上的画轴,延续着过去齐南县秦记食肆的风格,没有高山流水,牡丹仕女,而是画着三餐四季。
大堂的几处隔断增了精巧的花窗,转角处摆着高脚案几,上面摆放着造型各异的盆景。
最精彩的是夜幕降临。
高挂的几盏缀着彩色穗子的琉璃灯依次点亮,刹那间使人明了,何为“灯火辉煌”。
看来看去,只有一个地方还空着。
邱川挠挠后脑勺,问秦夏道:“大掌柜,咱们的酒楼要叫什么名字?”
为了这个名字,秦夏已经烦恼数日了。
他本想还叫秦记酒楼,但京城之大,姓秦的太多,辨识度不足,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好的店名。
想着换一个吧,肚子里的墨水着实不够多。
后来倒是和虞九阙一道编排了几个出不了错的名字,像是什么同泰楼、万华楼、味美斋、丰和居……
每一个拎出来,都像是离百年老字号还差九十九年的口碑老店。
但秦夏仍旧不太满意。
如此又过两日,他一拍脑门,突发奇想,在纸上写下和光楼三个欠了些美观的大字。
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合心。
虞九阙初回府,就看见秦夏举着一张纸,风似的来到面前。
“阿九,你觉得和光楼这个名字好听么?”
虞九阙怎么也没想到,秦夏要以这间主院的题匾为酒楼命名。
不过想来,寓意也是好的。
他在脑海里回溯了一下这间宅院过去的归属,同秦夏道:“若我没记错,这宅院最早还没有这么大时,归属于一名翰林大儒。那时这间院子,就已经叫和光院了,这三个字,应当还是那位学士大人的墨宝。”
匾额仍在,两人来到院子外,仰头看去。
经年的消磨,使得上面的字不如早时清晰光亮,倒是仍看得见其上的落款。
虞九阙继续道:“那位大儒姓余,说来还是齐南县县令梁大人的座师。”
“原来是那位老大人?”
秦夏忆起在齐南县与对方的一面之缘。
“怪不得前面那位丢了乌纱帽的‘大人’都官至二品了,还不舍得换下这块匾。”
想必一方面是意头好,一方面是……那位余老大人的墨宝很值钱?
虞九阙轻咳两声,肯定了秦夏的猜测。
“总之,和光楼确实不错。”
一间酒楼,只是供人餐饮之处。
它仅需做到慰藉了食客的五脏庙,让食客肚皮空空地来,身心皆足地走。
就算日后和光楼成了盛京第一楼、天下第一楼。
虞九阙相信,在秦夏的眼里,酒楼还是酒楼,永远只是个吃饭的地方。
正应了那八个字: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他复抬起头看了看头顶匾额。
“要是那位余老大人还在京中就好了。”
自己定然有办法让他再为酒楼题字,好好造一造势。
而且那位先生得知秦夏如此心许“和光”二字,想必也会会心一笑。
秦夏摇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阿九你的字写得就很好。”
他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夫郎,唇角带笑。
“不知督公大人能否赏脸,为敝店题字一行?”
秦夏这个请求,从晚食前“求”到晚食后,从书桌前“求”到了床榻上。
虞九阙不得不在枕褥间羞恼道:“不求你用什么名家墨宝,总归也要是个有名有姓的人才是,你想请人题字,我能给你寻来一串……”
一句话说到这里冷不丁地断掉,说话的人好像又续了口气,方继续道:“……一串人,随你挑,比如状元郎如何?”
甚至在朝的状元郎,他都能找来不止一个!
状元墨宝,何人不想要?
单这一个噱头,就能引来客人无数。
而他地位再超然,也只是个得脸的内侍而已。
司礼监的存在,一直为士林所诟病,他不愿为此损了秦夏的生意。
“这种时候,提旁的男子作甚?”
秦夏不管他的抗议,动作未停,轻吻细密。
“你相公不想要那什么劳什子的状元郎。”
“只要我的夫郎。”
第97章 月下烤串
虞九阙终究没拗得过秦夏的提议, 各方面都是。
他最终题写了匾额,写废了不知多少版,才总算勉强挑出了满意的一份, 送去铺子里制作。
不过落款却执着地用了化名。
鉴于酒楼内还有几处油漆待干, 匾额交付也需要时日。
再加上算命先生掐算的吉日没到, 秦夏还有空闲做些准备。
想要一举在盛京的“餐饮界”夺得一席之地, 开张造势必不可少。
只放一串鞭炮, 在堂堂京城里是听不见响的。
思来虑去,秦夏决定搞点不一样的表演。
第一样,是面艺。
说来这还是个意外之喜。
往牙行赁雇伙计时, 牙人带来一对兄弟, 老家三晋府, 乃是白案好手。
说是之前在一爱吃面食的富贾家做事, 后来那富贾生意落败,灰溜溜地回了老家,宅子里这些个可有可无的下仆,就尽数遣散了。
那富商有着有钱人的各种毛病,譬如一顿饭是绝不会简简单单吃的。
要有美妾执箸, 佐以丝竹管弦,以及……面艺表演。
秦夏在牙行现场观赏了一出扯面功夫,一个小小的面团, 在兄弟俩的手上变成韧而不断的面条, 前后上下翻飞不停, 却是不沾衣、不沾尘。
结束后,他忍不住拍手叫好。
听说两人还有不少更复杂的花样。
比如踩在一口会滚动的大缸上, 把面团定在头上,双手举刀做刀削面, 或是用细的和头发丝一样的面穿铜钱等等。
至于普通的蒸个馒头做个包子,那都是入门级别的小儿科。
值,太值了。
秦夏听到这里,果断以一个月五两的价钱,赁雇两兄弟一年。
届时一年期满,秦夏可以换人,他们若对酒楼不满,也可自行离去。
两兄弟姓黄,老大黄星,老二黄光。
对于秦夏这个掌柜他们也是满意的,看着年轻、亲和,不像是那等眼高于顶的东家,一看就事多。
有黄氏兄弟在,面艺不成问题,他俩信手拈来,甚至不用排练。
反观秦夏想做的第二样表演,就稍微麻烦了那么一点——他想在大雍做一个棉花糖机。
不是论袋卖的棉花糖,而是那种街头小贩用一根竹签现做出来的。
个中原理秦夏了解,只是不知此处的匠人是否能够成功复刻。
找到的铁匠听完秦夏的描述和带来的图纸,拧起眉毛。
他想象不出“棉花糖”是什么东西,但听懂了秦夏想要什么。
大约就是打一口大锅,中间套一个小碗,碗底钻细孔,放入糖浆。
这下面连一个旋转的装置,当锅和碗转得足够快,糖浆就会被甩出形成糖丝,从而交缠在竹签上。
“能做,但不一定能成。”
他摸摸下巴,没有同秦夏把话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