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225)
久违地来到了熟悉的门前,秦夏让秦曦伸手敲门。
小肉手对着门板砸了两下,动静小的大福都听不见,秦夏刚想再敲两下,门就从里面开了。
“小夏哥,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耳朵都要被我娘念叨出茧子了。”
他笑呵呵地请他们进屋,为了带来的礼物又拉扯了半天。
秦夏把孩子放下,直接丢给他,“什么时候咱们两家也需要客套了?”
他们来柳家,也从来不带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是一些吃的用的,浪费不了。
柳豆子抓抓后脑勺,把东西全都换到了自己手上。
“走,带你们进屋看看我儿子。”
又逗秦曦道:“曦哥儿,屋里有个你的小弟弟。”
秦曦眨眨眼,长睫毛一扇一扇。
路过灶房时,他们跟方蓉打招呼,方蓉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们进屋坐,一会儿就吃饭。”
说完又钻回灶房忙活。
快到堂屋时,孟哥儿抱着小阿胜出来迎。
“小夏哥,嫂夫郎。”
他叫了人,又拉起儿子的小手挥了挥。
虞九阙含笑伸手,握了握阿胜的小手。
只是因为年纪小,话还说不利索,咿咿呀呀的,让人听不懂。
进了屋,几人坐在炕上,把两个孩子放到一边,任由他们爬来爬去。
“胜小子长得俊,看看这耳垂,肉乎乎的,以后肯定有福气。”
笑着说了几句话后,虞九阙和秦夏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金镯,一把塞进阿胜的怀里。
小孩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张嘴就要咬,孟哥儿赶紧一把拿过来。
“这是做什么,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们都托人送过礼了。”
现在见面又给东西,他哪里好意思要。
秦夏果断道:“这是两码事,见面礼还是要补的,不能坏规矩。”
说完他就回头瞥了一眼柳豆子,后者有些心虚地把手从衣襟里抽出来,欲盖弥彰地拽了拽那块布。
秦夏不禁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肯定也备了给我家曦哥儿的见面礼。”
只是柳豆子手慢了,让他们抢了先。
两家人确实不需要客气太过,柳豆子也就不装了,果然很快也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戴在耳朵上的金色耳圈,是小孩子的尺寸。
秦曦是哥儿,一般五六岁上就会由家中长辈刺耳洞,戴上耳圈养着。
虞九阙代替孩子接了过来,看得出这对耳圈做工很精巧。
“安安,快谢谢小叔和小伯。”
秦曦这回很痛快地叫了人。
他对盒子里亮晶晶的东西也很感兴趣,这个不比桌子,是真的有可能被吞进肚子里的,虞九阙不敢让他碰,只让他摸了摸,就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饭香四散,晚食正式开席。
两家人时隔数年围坐在一起,比起上回,添了一个孟哥儿和两个小娃娃,热闹更甚。
方蓉做的都是自己拿手的家常菜,炒鸡、炖鱼、熬排骨、炸肉……
整整八个菜,连带汤和米饭一起,全都用盆子装。
就连以前给虞九阙用的大号饭碗,她至今都还留着。
虞九阙起身,从她手里接过满满一大碗冒尖的米饭,注意到孟哥儿掩饰不住的惊讶眼神。
他这才想起,柳豆子的这个小夫郎,应该还没见识过自己的饭量。
“我这人天生胃口大,吃得多。”
这件事孟哥儿听婆婆和相公说起过不假,但的确是第一次真正见到。
明明虞九阙看起来很劲瘦,虽也生过孩子,腰带一勒,比自己还要细上两指,一顿饭居然能吃这么多?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天真了,这一碗饭,居然还不是虞九阙全部的饭量。
他中间甚至又添了一次,第二次只有大半碗,婆婆还说他吃得比从前少了。
这么一想,他又忍不住去看小曦哥儿,只见这孩子也在埋头吃拌了菜的米饭,吃得嘴巴边上都粘了一圈饭粒。
秦曦用的木头勺子有些奇怪,勺子柄是一个圆环,前面的勺子头也朝一侧弯曲,正因为这样的设计,哪怕是两岁多的小孩子,也能一个人抓住勺子,磕磕绊绊地吃饭。
偶尔掉出来太多,秦夏和虞九阙才会帮他一把。
“小夏哥,这勺子是京城里,专给小娃娃用的么?”
柳豆子看出这东西的关窍,也想给自己儿子搞一把。
“这是我寻木匠做的,孩子虽然小,但也要从小养成自己吃饭的习惯,那样满地追着喂的,对孩子的肠胃不好,容易长不高。”
这道理柳家人还是头一回听说,可秦夏他们是从京里回来的,盛京人做什么,在县城的人看来都是对的。
“你们也不用去别处寻,我做的时候就多做了几套,拿来的东西里就有,等胜小子能和大人一起吃饭了,你们就给他用起来。”
之前去韦家的时候,他们也给了曹阿双一套。
在场的两对夫夫都是第一次带孩子,没什么经验,方蓉却看得出秦曦这小哥儿的饭量,也比一般同龄的孩子大一些,不过没大到虞九阙那个程度。
说起此事,虞九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这事上他多少随了我。”
秦夏弯了弯眸子。
“多亏我是个厨子,养你俩正好。”
虞九阙唇角扬起,反手给他夹了一大块排骨。
“快吃你的吧。”
一桌人言笑晏晏,这般吃了一顿团圆饭。
放下筷子,收拾了桌子后,秦夏和柳豆子两个当爹的,便领着孩子去院子里玩了。
方蓉则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夫郎,在屋里闲坐说话。
柳家现在养了好几只狸奴,地上的孩子撸着猫,院里院外的大人说着话。
清风朗月,不亦乐乎。
柳豆子和秦夏仔细讲着自己和孟哥儿开的小食肆,现在已经步入正轨,雇了伙计,他们两个偶尔不在也不碍事。
靠当初秦夏卖给他们家的方子,足够在齐南县这个小地方安身立命了。
挣不到大钱,吃饱穿暖已是足够。
因为阿胜是个小子,他和孟哥儿也开始考虑,等到了年纪就送他去学塾念书。
“如果他有这个本事,我们也供得起,没有也无所谓,以后把家里的铺子传给他就是。”
秦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有个当爹的样子了。”
想当年他第一次见柳豆子,对方还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小伙子。
一转眼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他们都在向前走,年龄在增长,身份在变换。
屋中,方蓉也在关心着虞九阙的身子。
当初秦夏在寄回来的信中提过两笔,说是虞九阙是在病中生辰,颇为凶险。
孟哥儿读信的时候,把方蓉惊出一身冷汗,隔天还去文华寺替他拜了拜。
虞九阙安慰她道:“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早就好全了。”
方蓉知道,一旦分隔两地,当小辈的都习惯报喜不报忧。
就连当初虞九阙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现在也是问不出的。
“你们还年轻,身子好好养着,这都是以后的本钱,钱挣多少都不算够,别为了那些个身外之物太疲累。”
虞九阙应下来,很快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
他不愿在这件事上说多,不是嫌方蓉啰嗦,而是当初生产,他确实和太医说的一样,伤了底子。
这两年里,除了前半年好生养着,不敢乱来,往后无论和秦夏怎么折腾,肚子都没再有过动静。
他寻太医把过脉,太医支支吾吾,话里话外无非还是那一个意思——多半曦哥儿就是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了。
虞九阙觉得有点对不住曦哥儿,谁家不是兄弟姊妹好些个,只有他一个,总归太过孤单。
且他和秦夏连个亲戚都没有,没有亲生的兄弟姊妹就怕了,连表亲、堂亲也无。
然而事实如此,他们也只能接受。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他和秦夏确实年岁都不大,说不准以后撞了大运,还能怀上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