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164)
护卫们受宠若惊。
“您有什么吩咐, 尽管说就是。”
秦夏没有官身, 却是督公的相公。
他指东, 他们不敢往西。
偏偏秦夏待他们很客气,丁鹏是习惯了,另外两人还在适应。
秦夏笑道:“我需要一些黄泥,还需要就地挖个坑。”
黄泥?挖坑?
虽然不知道黄泥、土坑和烤鸡有什么关系,但这里离水源近, 泥巴是肯定不缺的。
很快丁鹏主动去挖黄泥,剩下的两个就地挖坑。
他们撅了两截树枝子,大力出奇迹, 很快就初见雏形。
泥巴送到跟前, 坑也挖好了。
秦夏不嫌脏, 两手齐上阵,抓起泥巴就往荷叶外面糊, 同时指点正在糊另一只鸡的三人道:“一定要包得匀称,不然太厚的地方容易不熟。”
三个护卫满肚子疑问, 但照旧跟着做。
他们都尝过秦夏的手艺,自知秦掌柜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泥巴糊完,好端端的两只鸡成了两个个头不小的泥巴球,一前一后扔进了铺了一层干柴,点了火的土坑里。
“老爷,这就成了?”
“成了,到时候把泥巴砸掉,就能吃了。”
秦夏以前吃叫花鸡,都是在家里用烤箱做的“家庭版”,说来他还是第一次真的在野外做叫花鸡,对味道还是很好奇的。
搞定了两只意外得来的野雉鸡,秦夏重新回到石头灶前,张罗他的煲仔饭。
把泡好的米带着水一起倒进铁锅,加上一勺油,搅拌均匀后米汤飘起一层油花。
他端过放着腊肠的大碗,把腊肠加入其中,用筷子一点点铺平。
这么一大锅和两只鸡,算上虞九阙也够吃了。
小哥儿要实在吃不饱,车里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食,饿不着肚子。
盖上木头锅盖,石头灶烧起大火,开锅后白烟冒出,蒸汽顶着锅盖噗噗作响。
腊肠的味道飘了出来,却远远不到最诱人的时候。
无论是饭还是鸡肉,都需要等。
在马车上坐了半天的秦夏不愿回去,和虞九阙领着大福,四处溜达,活动筋骨。
期间还在林子的树下看到了能吃的菌子,他喊了一嗓子,邱川和邱瑶很快就兴致勃勃地送来小竹篮。
“洗干净,一会儿的午食能多个蘑菇汤。”
从秦记食肆出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在“吃”这件事上不含糊。
四人遂弯腰认真采菌子。
这片地方罕有人至,光蘑菇圈就寻到两处,采得人手腕都发酸,竹篮里堆得满当。
“差不多了,够吃一顿的就好。”
拿去水边洗干净,把水控干,手撕成小条。
菌汤不需要太多的调味,届时会自成一锅浓郁的鲜。
往回走时,煲仔饭的香味成了指引。
邱瑶和小狗似的,时不时抬头嗅一嗅。
大福半路跟上,跑去最前面带路。
见秦夏一行回来了,丁鹏松了口气。
他留在原地守着锅,只觉得饭里的水都要烧干好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停火。
秦夏上前,掀开锅盖看了一眼。
“差不多快好了。”
热气铺了他一脸,抬手扇了扇,坐下开始调料汁。
一勺酱油,一勺香油,半勺糖,加开水和匀,用筷子尖蘸着尝尝味,咸甜正合适。
虞九阙突然想起在盛京买到的蚝汁。
“闻起来有股海货的味道,颜色和酱油差不多,但比酱油更稠,是不是就是你以前提过的那种调料?”
秦夏顿觉果然还得是盛京,繁华之地,什么都齐全。
“应当就是,那东西是海边渔民用生蚝做的,用来提鲜别有风味,譬如今天这锅煲仔饭,料汁里若有蚝汁味道更佳。”
他对此兴致盎然。
“等到了盛京,我要好好在街上逛逛,多买些齐南县见不着的食材。”
煲仔饭很快出锅。
米粒莹润,腊肠油亮,将单人份盛进木碗,淋上料汁,上面盖上几根烫过的菜干,虽然颜色比不得新鲜菜蔬,到底也是青菜。
最后锅底还剩一大片锅巴。
“这才是煲仔饭的精髓。”
他没问谁想尝尝,直接用铲子折成几块,一人一块。
尝鲜尝鲜,就是有什么新鲜的都要吃一口才是,吃过了才知喜不喜欢。
空出来的锅简单一刷,快速打了个蘑菇汤。
饭和汤到手,叫花鸡还没熟。
秦夏和虞九阙相携着先回了马车,对坐开吃。
小哥儿学着秦夏的样子,将整碗饭拌匀,随后挖了一勺大口吃掉。
煲仔饭的米是有一点硬的,和单独蒸出来的白米饭并不相同,但米粒十分入味,仿佛将腊肠的精华都吸入其中,越吃越香。
第二口饭,他配了一片腊肠一起吃。
腊肠果然如秦夏所说是偏甜味的,很符合他的喜好。
“鸡蛋带着怕磕碰,故而没带,不然这里面还应当卧一个半熟的荷包蛋,勺子一戳,蛋黄就流出来,用那个拌饭。”
虞九阙想了想那滋味,舔了舔唇。
“明明我面前还有吃的,为何听你说完我又馋了?”
秦夏果断道:“那说明你清楚,我说好吃的东西,就一定好吃。”
虞九阙深以为然。
当秦夏的一碗饭快吃完时,虞九阙的一大碗还有一半。
车厢外传来邱川的声音。
“大掌柜,时辰到了,坑里的烤鸡是不是可以拿出来了?”
秦夏让虞九阙在车里等着,他下去看看。
在火上烤了这么久,叫花鸡外壳的泥巴已经变得黑黢黢。
丁鹏几人拿了树枝,合力将其弄了出来,然后用石头砸去壳子。
里面的荷叶浸透了鸡肉渗出的汁水,变得湿漉漉、香喷喷。
耳畔登时响起几下口水声。
拆开荷叶,秦夏拿了其中一只的大半只走,剩下的留给其它几人分。
他回到车上,献宝似的给虞九阙看。
“这道菜有个名字,叫做‘叫花鸡’。”
荷叶下的鸡肉呈现金黄色,靠近火的一片颜色更深,皮薄的地方有些焦。
秦夏撕了一块油纸,按住烤鸡的身子,另一只手用筷子向下分肉。
先下来的是鸡腿,他给了虞九阙,自己啃鸡翅膀。
“好嫩!”
说这话的是在车外土坑旁吃饭的护卫之一。
他起先还觉得这道烤鸡其貌不扬,只怕味道也寡淡,然而一口咬下去,鸡肉像爆了汁一样,令人倏忽睁大眼睛。
“我从没觉得烤野鸡这么好吃过,以前出门赶路时用树枝子烤的,吃起来柴得很,和这个一比,简直就是在吃柴火棍。”
另一人也如是说道。
相对而言,丁鹏是吃得最专心的一个,连鸡头和鸡脖子都没放过。
这两个地方,旁人都不爱吃,倒便宜了好这口的他。
“丁鹏,我现在可算知道了,你小子在齐南县跟着秦掌柜,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秦掌柜去盛京也是要开酒楼的,以后不怕吃不到。”
他虽这么说,另两人却是摇摇头。
“盛京的酒楼里,恨不得一盘菜吃掉咱半个月的月钱,哪里是轻易能去的了的?”
还是趁现在赶紧多吃几口吧。
下回再见,恐怕就是高攀不上的东西了。
秦夏吃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又吃了两块鸡肉,算是真的吃饱了。
他空出手来,把鸡肉撕成鸡丝,放进虞九阙的饭碗里,好让他拌饭。
晌午过后,一行人重新上路。
大福挤进了秦夏和虞九阙的车厢,赖着不走,两人只好任由它去,还分给它一个可以趴着的软垫。
马车摇摇晃晃,晃睡了大鹅,也晃困了吃饱喝足的夫夫二人。
“睡一会儿?”
“好。”
秦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小哥儿揽进怀里,又扯过披风当被子,阖眼小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