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37)
他轻柔地包住了款冬的手,慢慢地送回被子里,低声:“冬儿,你现在生病了,不适合谈这些。”
款冬抓住了步故知想要收回的手,默默地摇着头。
步故知这次没有再挣脱,他无比郑重地看着款冬的眼:
“你想要,我爱你,对吗?”
款冬听到了“爱”这个字,一瞬间想到了爹爹,可下一秒爹爹的身影又如水泛涟漪般逐渐模糊,他再一眨眼,只看得见步故知。
“可冬儿,爱不能治病,爱只会让你病得更严重。”
第35章 答案
款冬自出生起便没了娘亲, 爹爹也没再娶,一人将他养到七岁。
在这须臾又懵懂的时光中,款冬永远有来自爹爹的疼爱, 爹爹给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东西, 忧他冷热饥病,教他读书识字, 甚至舍不得让他做一丁点的事。
可这短短七年,就如皂角揉出的泡泡, 一戳就破。在爹爹离去的那天, 款冬也是这般哭着恳求爹爹不要走,爹爹用病得已经如同枯枝的手,艰难地揉了揉他的头顶,对他说:“冬儿,活下去。”
款冬那时还不懂, “活下去”究竟有多难, 他只记得在唢呐声远去后, 下了一场大雨, 而院中爹爹种的花, 落了。
他再也追不上爹爹了。
后来,在款冬的生活里, 只有无尽的苦痛折磨,恶毒的咒骂侮辱, 他越来越麻木,祈求这样就可以减少些许的苦楚,可根本无济于事, 他活着,却又不如死了。
直到, 现在的步故知来到他的身边,就像一道光,一点一点地点亮了他原本如深渊般的生活。
他想抓住那道光,用什么代价都可以。
可不够,根本不够,即使步故知跟他说了无数次他不会走,但爹爹也从没预告过他会离去,焦虑、不安、恐惧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究竟怎样才可以永远留住那道光。
是不是,步故知真的成了他的夫君,他就可以有多一点的筹码留住他,还有孩子,如果他能为步故知生一个孩子,是不是步故知也会舍不得离开。
他听到爱这个字,才意识到,这些想法代表了什么,他是真的想要步故知的爱,想要步故知像爹爹那样爱他,只要不是死亡,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步故知又说,他现在生病了,而爱不能治病。他不明白,明明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怎么会让他病得更严重。
“冬儿,你只是害怕我会离开你,所以才想让我爱你。”
“不是的,不是的,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会害怕你会离开我。”款冬已没有力气哭泣,但他还是竭尽了最后的力气去争取步故知的爱。
步故知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爱他。
可这个字,对他来说,早在他父母的恩怨纠缠中,变得不值一钱,他们以爱为名,做尽了所有的荒唐之事。
因为爱,母亲设计父亲从而生了他;也是因为爱,父亲选择了出轨;又是因为爱,母亲不愿放手苦苦纠缠;还是因为爱,母亲即使遭受了父亲的虐打,也不愿离婚。
最后,因为爱,母亲逼迫他出人头地,去成为父亲最骄傲的孩子。
爱会让人生病,让人不理智,让人发疯,甚至会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做人的底线。他不相信爱,也不需要爱。
更何况,款冬已经生了病,他害怕款冬会变成他母亲那样,为“爱”所操控,最后失去一切。
他不愿在现在与款冬讨论“爱”究竟代表了什么,先不说款冬已经对他产生了明显的依赖情感,他并不觉得款冬已经分清楚了“爱”与“依赖”的区别。
更重要的是,款冬实在太小太小了,他在现代已经快有三十岁了,而款冬才不过十六岁,即使在古代这已是成婚生子的年龄,但对步故知来说,款冬还没有成年,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该仗着自己对款冬的照顾去引诱款冬做什么。
步故知反握住了款冬的手,另手仔细地为款冬抹去脸上的泪痕,神情专注,仿佛在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末了,他问:“冬儿,你说你爱我,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款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步故知又问:“即使我对你不好,打你骂你,你也爱我吗?”
款冬犹豫的更久了,他隐隐觉得这是不对的,但他害怕如果他否认,步故知就不会爱他了,所以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步故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明白,款冬如今是在祈求他的爱,就和母亲祈求父亲的爱一样,即使他自认为他不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但也害怕款冬会变成他母亲那样,没有爱就不能正常地活下去。
他收回了手,款冬浑身一颤,步故知只好再按住了款冬的手:“冬儿,我们现在不谈爱好不好,我们先一起好好过日子,等你的情况再好一点,也再长大一点,如果你还是觉得你爱我,到时候我们再谈爱好吗?”
款冬愣住了,他不太明白步故知的意思,但急切地还想再争取:“我已经长大了,我们都成亲了不是吗?”
他说完就觉得这不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孩子,夫君你也想要孩子对不对,我听他们说,我们都成婚一年了,还没有孩子,你会不高兴的,我现在就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说着又跪坐起身,就想去解步故知的衣带,但神色慌张,手都在颤抖。
步故知沉默了,异常地没有阻止,可款冬怎么也解不开步故知的衣带,焦急之间,想先脱去自己的衣服。
款冬只穿了一件素白布裳,很快就脱了个干净,他掀开了薄被,浑身不着一缕,如刚出生的婴儿般跪坐在步故知的面前。
一阵凉风从窗隙探入,款冬打了个冷颤。步故知还是坐在床沿,一动未动,也没有丝毫地回避,就这么一直看着款冬,仿佛在审视什么,却未有任何的反应。
后知后觉的羞耻一点点地爬上了款冬的心头,白瓷般的肌肤也渐渐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可步故知还是就那样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物件。
他咬紧了下唇,拉住步故知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就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步故知终于开了口,语气冰冷又陌生:“款冬,你想要我的爱,就是这样的爱吗?”
款冬顿了顿,连带着步故知的手都在颤抖,心底有一种声音在反驳,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爱,可他还是不敢说出口。
步故知反捏紧了款冬的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是,还是不是?如果你要的爱就是这样的爱,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款冬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步故知,他莫名地想抽回手,却被步故知捏得很紧,动弹不得。
他的眼中又蓄起了泪,可还是没有开口。
“款冬,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你想要的爱吗?”
款冬觉得现在的自己在步故知面前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低贱的物品,即使步故知握着他的手,他也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来自步故知身上的温度。
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打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步故知终是又叹了一口气,缓和了神色,拉起薄被裹住了款冬:“怎么这么爱哭,嗯?”
一瞬间,冰山融化,春风又至。款冬这才觉得步故知回来了,他委屈地大声哭了出来,没等他抱住步故知,步故知就将他揽入了怀中,拍着他的背:“好好跟你说,现在不谈爱,我们先安心过日子,你偏不听,稍微凶一点对你,你又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