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16)
不过虽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鸡,但养的都不多,稍富庶一点的养了十几只,一般人家比如款家也就养了五六只。原因无他,养小鸡只吃糠还勉强可以,但长大了要下蛋了,就得给米吃,或者专门去挖蚯蚓抓小鱼给母鸡吃,不然母鸡营养不够,也下不了几个蛋。
当然,散养倒不用给米给蚯蚓给鱼,可散养一是容易丢,母鸡比不得猫狗会认家,又有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会偷鸡,二是母鸡觅食的时候容易糟蹋自家或是别家田里的菜,所以村中养鸡基本都是关在自家院子里。
对于村里人来说,蛋虽然珍贵,可并非是必需的,但米可是一家老小一天都离不得的东西,挖蚯蚓抓小鱼也要占用做农活的时间,也是因此,虽然家家户户都养鸡,但都养不了几只。
步故知又接着解释:“不仅糠要给小鸡吃,等鸡长大了,这些米也留着喂鸡。”
款冬一听就急了:“米...米不能给鸡吃。”
步故知一笑,难得谑言:“冬儿好过分呐,又要母鸡下蛋,又不给米吃。”
款冬领会不到步故知这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急着辩解:“不...不是,米是要留给人吃的,我可以去外头找吃的给鸡吃。”
步故知坐了下来:“这些糠米放了很久了,许多都泛霉,也不好吃,以后我们就吃买来的新鲜米,这些米自然就可以给鸡吃了。”
款冬还想辩驳,但步故知没给他机会:“你身子不好,去外头也是辛苦事,若是因为我买了鸡让你又养不好身子,倒不如送给别人了。”
款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送人!我不会去外头了。”
步故知这才满意,又回去舂米。最后忙活完,天也完全黑了,步故知掂了掂重量,三十斤的糠米,大约有十一二斤的糠,十七八斤的米,差不多足够养大半年的鸡了。
他将米与糠都收拾好,拿了个碗,舀满了糠,去院子里给每个笼子里都添上。
晚上这些小鸡看上去比下午有精神多了,人一靠近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步故知喂完食,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死掉的小鸡,发现了一只有些没动静,单独抓了出来碰了碰,但还是没反应,就出了院子找了块田埋了。
回来时候发现款冬正靠在门框,就看着那些小鸡,眼中亮闪闪的,好似有星入眸,整个人都比从前有生气了起来。
看到步故知回来,也难得没有紧张,还主动开口问了:“夫君,是有小鸡死了吗?”
步故知边洗手边点头:“有一只,大约是路上炎热颠簸,耐不住暑。”
款冬即刻垂下了眼,他知道本来小鸡就娇气,不可能每只都养的大,更何况现在还是夏天,能养大的就更少了,以后肯定还会有小鸡死掉。
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这是他第一次可以自己养鸡,一想到以后养大的母鸡可以下蛋,下的蛋可以吃可以卖,他就很开心,也就更舍不得小鸡死掉了。
步故知将新买的二十斤米搬回了屋子里,转头发现款冬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在发呆,想了想,故意放重了脚步,靠近款冬,款冬果然没有被吓到,而是关上了门,准备进屋。
步故知帮着关紧了门,一下子屋里昏暗了许多,只有幽幽的烛火散发着淡淡的暖光。
款冬的依旧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下被拉得更长,扑朔着仿佛一只蝴蝶起舞,眉眼也覆上了一层暖色的朦胧的纱,无端温柔了许多,比平时又多了几分暧昧。
步故知看着这样的款冬,心下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他蹙了蹙眉,强自收回了眼,说着想好的宽慰之语:“冬儿别伤心,我买了一共买了十只小鸡,只要能养几只,也足够下蛋了对不对?”
款冬一惊:“怎么这么多啊?要不少钱吧。”
步故知想了想,加上鸡笼一共一百多文,确实是不少钱,他有些心虚,干咳了一声,模糊道:“没多少,我们先进屋吧。”
款冬见步故知没有明确回答,但也不敢追问,跟着步故知一同进屋了。
步故知又替款冬检查了一次伤痕,身上的淤青已差不多好完全了,脚踝的浮肿也消了下去,看来今天款冬除了做绣活确实没做其他事。
湿敷开始是一周三次,后头情况转好一周一次便可,所以今晚也不用替款冬敷药,步故知就让款冬先躺下,自己又整理了一下从县学里带回来的书。
在翻看原主课业的时候,他发觉原主字迹竟然非常不工整,春蚓秋蛇一般歪歪扭扭,要知道古代科举十分看中字迹,若是没有一手好字,是完全不可能中式*的,那原主是怎么年少成名的?还是说原主并没有认真写这份课业?
步故知带着疑惑,又接着翻看余下的课业,其中字迹虽然比第一份好了不少,但也是远远达不到好看的程度。
难道说,院试并不看重字迹字体?
第14章 家人(二更/结尾小修)
对着蜡烛看久了字眼睛会容易干涩,步故知试着眨眼缓解,但因为步家的蜡烛质量不好,燃出的淡烟更加刺激眼睛,导致如此反而逼出了泪,眼睛也没有缓解多少。
也只好日后再看了。
解下外衣吹灭蜡烛后,步故知动作轻缓地上了床。
款冬动了动,往里面又靠了靠。
步故知想了想,还是需要和款冬说清楚之后日子要怎么过,让款冬也能有个准备。
他稍侧身对里面,轻声唤道:“冬儿,今日我去县学告了假,在你的腿完全好前,我就先不去县学了。”
款冬身子明显一僵,他拿不准步故知是真的为了他不去县学,还是只是自己不想读书了,才拿自己当借口告假,但他不敢问,只默默听着。
“我在县里也找了活干,工钱一日一结,白日里我会先紧着照顾家里,中午下午都会去县里做事,晚上再回来。”
“这段时日,你就先安心歇着养身体,除了绣活与养鸡,别的都不需你做。”
步故知刚说完这句,才意识到还没考虑吃饭问题:“至于吃喝,还需你自己做饭了,少煮些,我应当会跟今日一样,就不在家里吃了,菜什么的你也别去田里,我每日给你带些回来。”不仅要带菜,估计到时候赚了钱还需买些东西给款冬补一补,不过这个就不必和款冬说了,也不用担心款冬会拒绝,买回来不为了浪费,款冬也会吃的。
“我刚刚替你看了看,你的脚大概不需一个月就能好,等你的脚完全好了之后,我就不会每日回来了,大约隔上三五天,回来给你带些东西,再看看你的情况,平日也会请黄大娘多照看你。”
此刻步故知的口气倒像个“慈母”:“若是遇到什么事,缺钱了或者被欺负了,就去县学找我,记住了吗?”
款冬显然不是那个“孩子”,在他听到步故知会在他的脚完全好之后,就不会每日回来时,心里第一反应是解脱,即使这几天步故知对他很好,但对步故知的恐惧已成了本能,他在步故知身边永远无法轻松,只能时刻防备。
但在庆幸解脱之余,心底最深处,竟还有几分款冬还不能分辨的情绪,似乎也是恐惧,但不是恐惧步故知,而是在恐惧别的。
步故知没等到款冬应答,又问了一遍,款冬这才回神,低低应了声。
步故知还是不满意,再叮嘱了一次:“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我是你的夫...家人,我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步故知本想说“夫君”一词,但念着更远后的打算,决定从现在开始一点点地影响款冬,既然款冬并非自愿嫁给原主,而现在他自己也没有成家之意,对款冬也没有那种想法,那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不应该是伴侣,而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款冬也注意到了步故知的改口,家人?款冬觉得自己的家人只有爹娘,而二叔二婶都不过是将他当奴仆一样收养的陌生人,甚至对他还不如陌生人。至于步故知,就更不算是“家人”了,在他心里,步故知更像是仇人,他害怕步故知,憎恶步故知,但又无法离开步故知,只能一辈子在他身边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