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155)
灯笼暖光映在了步故知的眸中,驱散了原本阴森的冷意。
步故知推开了正堂的门,才一眼,就立刻察觉到里面所有的摆设都不对劲!
——太整洁了!整洁得就像是还有人在这里居住!
无论是张府上下就是在府中遇害,还是就他们所说,张府还被人放火烧过,正堂之内不可能所有摆设都完好无损,也不可能如此整洁!
定然是有人刻意回到案发现场,打扫整理过,或者说,是为了布置什么。
步故知再往里走了一步,身后的堂门却猝然关合,带起的风吹动了步故知手中的灯笼烛火,场景似乎随着烛火的摇曳变得有些扭曲,而堂内也越发漆黑,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将步故知彻底吞噬。
但越是漆黑,有些地方便越是显眼。
都不用抬头,步故知就能察觉到,堂内左侧处,有一面等人高的镜子,正对着堂门,反射着灯笼的光。
而镜子此物,一般都会布置在寝居之中,而不是放在正堂里,又因为镜子本就有能通阴阳的说法,通常来说,便也不能正对着门摆放,如此实在可疑。
步故知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一步一步地走近那面镜子。
而也正是走近了,才能发现,原来这面镜子已然碎裂,蛛网般的裂痕密密麻麻,还有些凹凸,映出了无数张“步故知”的脸。
正当步故知提灯仔细去看时,突然,镜中“步故知”的脸上渗出了红色的粘稠液体,却不是顺着镜面流下,而是歪歪曲曲地组成了一行字——
“擅闯此地者,死!”
第139章 头绪
等张达再一次醒来, 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晕厥前的惊恐感令他下意识连忙坐起,双手挡在眼前作防卫状。
这动静不算小, 引来了门外的人, 语气算不上客气:“做什么呢!既然醒了就去见我们郎君!”
张达听出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将挡在眼前的手移开了半分, 斜瞥了一眼来人,认出是步故知身边名唤十一的书童后, 才呼出一口气, 心下的惊恐感缓了几分。
又见十一转身要走,急急下了床,扑到了十一身前,因双腿还软着,站也站不稳, 竟跌了一跤, 惹得十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向我行此大礼作甚?留着跪我们郎君吧。”
张达并不在意十一的打趣, 而是急忙问道:“是步县令救了我?”
十一本没多想, 嘴比脑子快:“是啊......”但话刚说出口, 便觉得张达这话实在奇怪,弯身将人拽起来, 审问般地看着张达,“救?怎么救你的, 我们郎君将你带回来后只吩咐我给你喂一碗姜汤便没了,你身上没病也没伤啊。”
张达也不是讲话会过脑子的,听到十一的问, 便忍着害怕将昨晚发生的事叽里咕噜给十一讲了一通,末了, 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步县令没事吧?”
十一听张达讲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听到张达说有“女子的哭声和鬼火闪过”之后,更是面色苍白,等回过神来,双手一把揪住了张达的衣领,质问道:“你就这么晕过去了?!我们郎君可是你上峰,还是我们杨府的郎君,他要是出了事,京里的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达被陡然缩紧的衣领勒得有些难受,但自知理亏,并不敢反抗,勉强挤出声音道:“步县令不是没出事吗?”
十一见张达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还想斥责两句,但被两下敲门声夺去了注意,抬眼一看,是步故知来了。
步故知见他二人的情状,便将事情猜出了七八,颇有些头疼,让十一先放了人,面对十一灼灼关切的目光,犹豫了几息,还是没说什么,有些揣测未经印证,说出来也不过是凭白让旁人担忧。
他只对着十一劝慰道:“世上哪有鬼祟,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再说了,我也无事,不还是好好站在这里吗?”顿了顿,语气有些不自然,但又十分郑重,“这件事,你们俩知道就行了,切莫传扬出去使得人心惶惶,更别叫款郎知晓。”
十一知晓步故知这话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不过即使步故知没有叮嘱,他也是懂得不能让款冬知道此事的,可心中还是有些后怕,想再问仔细些,但被看出意图的步故知出言打断了。
步故知看向了面色仍有些涨红的张达:“今日还需劳烦你带一趟路。”
张达才缓过气,又差点没被自己一口水呛到,颤颤巍巍道:“还......带路?”
步故知略颔首,就在张达快要再次吓晕过去的时候,步故知终于记起补全了后句:“是要去和张府有过往来的猎户那里看看,你们前阵子不是才去过吗?”
张达陡然心绪大起大落,但好在是有惊无险,这会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去一趟张府了,但若只是去那些猎户家还是没什么的,便连连点头应下。
十一在杨府待了多年,即使再散漫也是知道不可干涉主子决定也不可多嘴的规矩的,但昨晚之事确实将他吓到了,他害怕步故知是又想以身涉险,便少有的主动问道:“郎君去那些猎户家作甚?不如带上小的和林护院他们,事有万一的话,也能让我们保护郎君。”
林护院他们便是张三娘安排给步故知与款冬做护卫的两人,一人姓林,一人姓李。
步故知并没有立马拒绝,而是认真考虑了一番,终是点点头:“让林护院跟我去吧,你和李护院留下陪着款郎便好,若是赶不及,今晚兴许就不回来了。”
十一想再说什么,但步故知没给他机会,转过身阔步往外走:“你们再歇歇吧,半个时辰后再启程。”
说完便往他与款冬的房间去,他昨晚回来得晚,早上却是天还未亮便醒了,将县衙里关于张府案件的卷宗全看了个遍。
虽说他们现就住在县衙后院,但毕竟没和款冬待在一块,便刻意空出半个时辰陪陪款冬。
这时候款冬也已起了身,步故知从厨房端了朝食到房间,好让款冬不用去外间。
两人坐在圆桌前,步故知为款冬布好菜,自己才拿起木箸准备用膳,可款冬却无心朝食,挪了个座位紧紧挨着步故知,脸颊还在步故知肩头蹭了蹭。
步故知也放下了木箸,将款冬半个身子揽在了怀里,探手揉了揉款冬白皙如玉的脸颊,垂眸看着款冬,轻声道:“怎么了?早晨起来没胃口?”
款冬顺势环紧了步故知的腰,撅了撅嘴:“昨夜你回来的时候都快三更了,今早没到卯时又起来去看卷宗,这段日子赶路也没好好休息过,等会儿又要出去,今晚还不一定回得来......”
款冬一句一句地说着,即使他刻意隐藏住了,但步故知还是觉出款冬话里的委屈,大拇指摁了摁款冬翘起的唇,笑道:“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款冬有些不好意思,微张了嘴,一口咬住了步故知的手指,还稍用了几分力,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步故知故意夸张地“嘶”了声,款冬便又下意识握住了步故知的手吹了吹,话语中有几分着急:“我也没用力呀。”
步故知见款冬当了真,反抓住款冬的双手,合握在掌心,另手抬起款冬的下颌,叫款冬仰着头看他,两人对视间,情意愈发缠绵:“让我瞧瞧,养着养着怎么如此牙尖嘴利了,莫不是我养了只狐狸,露出了原型吧。”
这般倒叫款冬羞红了脸,半阖上眸,长卷的睫毛如鸦羽般翕张,透露出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