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142)
故此话虽有玩笑之意,但实际已是明白指出李博达行为不端之地,叫李博达有些震惊。
他本以为海靖王第一句没有为步故知撑腰,就是如往常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就算当真是为了步故知撑腰,按海靖王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也不会点出得这么清楚,结果,海靖王竟杀了个明明白白的回马枪,倒叫李博达一时语塞。
已近午时,窗外的阳光斜照入内,气温也随之升高。
李博达也不知是因热的还是因别的,额头沁满了汗珠。
而海靖王也没有催促之意,倒是施施然端起了茶盏,掀盖划沿撇沫,发出清脆的响,一声一声。
李博达陡然想到了什么:“是近期城外有些不太平,家父便叫学生外出时多带一些侍卫,今日让他们守在楼外,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海靖王手上动作一顿,身边的随侍连忙上前接下茶盏。
“此事本王也有所耳闻,倒是与近期榷酒酤一事有关,是本王疏忽了,该上奏陛下,在城门处多加守卫,不然,就连左都御史大人都不会放心了。”
李博达一抿唇,他自然听得懂海靖王话里的未尽之意,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得认下,便只连连点头附和。
海靖王满意地收回眼,再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步故知,眼中的笑也多了几分实意:“本王对步解元早有耳闻,今日能得一见,实感步解元不负风闻啊。”
步故知也当做是第一次面见海靖王:“能得殿下耳闻,学生不胜荣幸。”
只这一句寒暄,海靖王便起了身,走到了楼梯口,突然回首:“步解元的文章本王已瞧过了,但李亚元的文章实在是千金难求,本王还未曾看过,明年春闱时,本王很期待二位的文章。”
语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方才看似海靖王的随意一语,却让步故知体会到,这李博达的亚元之位,恐怕当真有猫腻在其中。
第129章 再聚
一场一场的秋雨带走了人间暖意, 眨眼间,已近冬月,家家户户赶做寒衣。
而杨府也并不例外, 虽府中有专门的绣娘为主子按季裁剪新衣, 但张三娘与款冬还是选择亲手为自己的夫君制一件冬衣。
张三娘本就对针线绣衣十分感兴趣,针线手艺不输府中绣娘, 而款冬因着幼时常接绣活,刺绣制衣便也十分擅长。空闲时候两人会聚在一起, 商量款式绣样, 也会顺带聊些闲话。
不过今日款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每穿几下针线,便会朝外头张望一眼。
张三娘手中的衣裳已在最后添绣阶段,用不着全神贯注,便也被款冬带着分了心, 次数多了, 忍不住开口戏谑道:“有些人啊, 瞧着还好端端坐在这儿, 其实心思早就飞到十里八外去咯。”
款冬被张三娘一打趣, 连忙半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绣样, 嗫嚅道:“才......才没有。”后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支支吾吾了半天, 干脆放下了手头的锦缎,看向张三娘,正经解释道, “夫君说今日要早些回来,带我去接同乡友人, 我才有些着急,不是只因为夫君的。”
张三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中的冬衣交给一旁的念晴,还对着念晴说道:“瞧瞧,不过是打趣他几句,竟当了真。”
念晴与张三娘素来喜欢一唱一和:“款郎也在府中住了快一年了,还是面皮薄,夫人可就别臊他了,不然待会儿步郎君回来,我们那,可就看不着款郎的脸了呢。”
念晴这么一说,堂内随侍的丫鬟们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杨府上下都知道,每逢休沐日,步故知回了杨府,这两人定是如胶似漆,恨不得要黏在对方身上,若是再被府中人调侃两句,款冬便会完全躲在步故知怀里不肯见人,惹得张三娘还与杨谦专门说过此事,倒是啧啧称奇。
不过调侃归调侃,府中倒也没人觉得款冬真是那离不得夫君的娇娇儿郎。
是因自从张三娘将正阳街的铺子交给款冬之后,本也没什么期待,只当是替款冬找个事做,也是替张三娘分担一些杂务,可谁都没曾想到,款冬竟用了许多从前从未听说过的方式,将除生药铺之外的三间铺子都经营的有声有色。
什么“贵宾卡”,什么“积分兑换”,还有三间铺子的“联动”,虽说内里核心其实已有不少铺子尝试过,但真将这些手段当做噱头招揽生意的,还属他们是头一个,因此生意是越做越红火。
而款冬甚至并不满足于此,前几个月还想着掺一掺酒铺生意,本来杨府就有干预榷酒酤之事的打算,不过还是主要在于杨谦那头,但款冬这么一说,加之汉安王和海靖王多少也跟杨谦提了提,考虑过后,杨府决定以款冬的名义接下后头一间酒铺经营。
不过在榷酒酤解禁章程昭告天下那些时日,南城那头突然有些高粱户起来闹事,说是朝廷如此只不过是再添商户压榨粮户,并不配合,甚至与官衙起了手脚冲突,此事便耽搁下来,直至前一个月,官衙才彻底与高粱户谈拢,以款冬的名义接下的酒铺也才开业。
又因着是第一批吃螃蟹的商户酒铺,有些事就不便做得太过高调,只求能安分经营几年,等势头好了,再彻底与朝廷分离,到那时才算是真正做生意。
但即使现在酒铺那头只是循规蹈矩的经营,可随着其他三间铺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明显人手便有些不够用了,倒不是说招不来跑堂小厮,而是最核心的管理经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
张三娘既要操持一大家子的杂事,又要时不时与宫内打交道,原先款冬不在的时候铺子也都是丢给身边丫鬟看着,只求不会出错也就罢了,而现在只是看着铺子已是不够,得招一些信得过又能懂内里经营之法的人才能替款冬分担。
眼看物色了许多人都不能叫张三娘和款冬同时放心,张三娘正想劝着款冬不必汲汲于此事之时,竟从成州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款冬在东平县的好友,也是与他一同经营过冰饮铺子的人,要随着步故知的同窗一同上京。
而昨个儿城外驿站便传来消息,说是他们将在今日入城,好叫杨府和步故知款冬能提前准备着,眼看着时辰要到了,款冬才比往常更要着急。
张三娘呷了一口浓茶,与款冬打听道:“还未怎么听你说过你那个友人之事,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不是说你那个友人并未与晏明的同窗成亲吗,怎好就跟着男子一同上京。”
张三娘此番话也并无恶意,只是这世道对女子哥儿束缚太重,即使在京城之内民风已算开放,但未婚男子与哥儿同住一处,就算已是订了亲,也会招来不少闲话,张三娘是怕款冬也会受这些话影响。
款冬也微蹙了眉,他先前是收到过孔文羽的信,有顺带提了一提:“我那友人的意思是,他与夫君的同窗虽只是在家乡订了亲,但也可对外称是已婚眷侣,只要他们不说,旁人也不会知晓内情。”
按东平县风俗,订亲之后最少也要等过了年才能正式成亲,但孔文羽显然有些等不及了,就是不知,是等不及与魏子昌有眷侣之名,还是等不及要上京见款冬。
张三娘淡淡点了点头,并未对孔文羽有些离经叛道的做法置喙什么:“倒也是个法子,刚好他来了,能替你分担些,也可赚些银钱替他那个‘夫婿’打点,等春闱殿试过了,他二人若是要留在京城,也会少许多麻烦事。”
正说着,正堂外头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款冬立马坐不住了,穿上了棉衣就想往外走。
但才刚行一步,才记起要和张三娘告别,话还没说出口,张三娘已对着他抬了抬手,微微一笑:“去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