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137)
步故知稍蹙了眉:“是问南方漕运之事,南方河漕水系发达,与海运衔接也算通畅,只不过碍于北方河少山多,漕运便只停在了成州最北部,再往北需得行一段陆路,才可衔接到运河。”说到这里,步故知突然才明白萧岳问此题的用意,若说南北漕运衔接通畅之后,最为得利的,还属海靖府。
海靖府独占三大海港,不仅掌管了出口南洋的绝大多数事宜,并且从南洋运回的各种奇珍异宝,也会都由海靖府献上。
萧岳:“没错,此事其实并不新鲜,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有人提出,但争议在于,大梁国富,惹来不少周边海国岛国觊觎,若是南北河漕完全畅通,或许会给寇贼以便利,而在当时,大梁专注作战西北,防御东北,抽不出兵力镇压南洋,且开凿运河也需耗费大量民力,征兵尚且劳民伤财,再加征役便能预知民怨将腾,故此事便只能一直压下。”
他再顿,略思考了措辞,“而如今,西北既平,东北已安,百姓休养生息已有十多年,此事便再翻了出来,不过此时,南洋寇贼便不是最大问题了。”
他眉梢高轩,“如今南方成贼者,是什么想必晏明比我要清楚。这道论,就连我也只敢旧论重提,重南洋而避其他,只有晏明你!你敢说什么才是南方最为要紧之害!”
步故知半垂眸,当时看到此策论之时,步故知有想过旧调重弹,可他毕竟从成州来,只东平县一地,就能窥知巫医对百姓的影响,富庶者多以钱资供养巫医祝由,汇集民财者便从国变成了祝由堂与国师府。
若是此势力不除,南北经济再交融,民众再富,得利的也不是国,甚至有养虎为患的风险。
故步故知的策论便提了此事,交卷之后几日,张司业有找过他谈及策论,话里话外透露了安抚之意,只说国子监内的策论绝不会叫旁人知晓,而翰林院中不干净的人也早就被杨大学士清除在外,让步故知无需担心。
这里的旁人指的是谁也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我猜想,是海靖王瞧见了你那篇策论,才想来见见你。”
第124章 桂花
山上的桂花要比山下的开得要晚些, 山下的桂花盛极将谢时,山庄里的桂花才堪堪绽了小攒的花苞,香味清淡, 却又难以让人忽视。
雨后山路有些泥泞, 不过好在十一与知棋从杂物房中找出了修葺山庄时余下的木板,搭在了格外坑洼之地, 才叫过路时不至于脏污衣履。
但毕竟只是临时搭在路上的木板,走上去便有些摇晃, 又随着每一步发出“嘎吱”的响, 在静谧的后山中显得有些诡异。
忽有夜间的山风穿叶簌簌而过,撩起款冬披下的长发,遮在了眼前,他本就有些畏怯夜间的山路,又猝然失去了视线, 便毛骨耸然, 双臂抱紧了身边的步故知, 埋进了步故知的怀里, 感受到了步故知身上的温度才安心了几分, 语气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气又粘人:“夫君,好吓人, 要不......我们回去吧。”
步故知低头扶稳款冬,又耐心地为款冬理好散乱的长发, 忍不住笑道:“怕了?方才不是你缠着我来的吗?”
原先步故知觉得才下过雨,夜路难行,也就没打算今晚带款冬来温泉, 想着第二天无论是白日还是晚上都比今夜要好,可款冬偏不愿意, 缠着步故知好一通,才将人拉了过来。
款冬自知理亏,心中也有些坏心,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步故知稍躬身,吐字时温热的气息撩过了款冬的耳廓,虽然两人平日里几乎时刻肌肤相贴,早已习惯彼此的气息,但在微寒寂静的环境下,如此低语还是引得款冬有些不自觉地颤栗:“前头就是温泉了,现在回去也浪费了十一与知棋搬来木板垫路的辛苦,你要是怕了,我抱你过去好不好。”
没等款冬反应,步故知便将人打横抱起,脚下的木板陡然受力,更是一声“吱呀”,吓得款冬搂紧了步故知的脖颈。
步故知又是一声轻笑,却什么也没说,步履平稳地抱着款冬往温泉处走去。
山庄中的温泉正在几株长在半山上的桂花树下,风过携香,还有细碎的桂花如雪般簌簌落下,落在了温泉中,扰乱了平静的水面上映着的一轮皎月。
皎月随着涟漪散开,再渐渐聚回原状,而那些桂花点缀其上,愈发美轮美奂,仿佛天上的月遗落在了凡间,又与桂花有染。
正如萧岳所说,此处的温泉有些窄小,泉口与府中沐浴惯用的木桶差不了多少,大抵只够一人舒舒服服地泡着,若是两人则会显得有些拥挤。
泉边有一块半身高的大石,正好可以放置衣物,也可以隔开视线。
步故知将款冬放坐在石头上,款冬的长发从步故知的肩上垂落,撩动泉边树下的桂花香,月光洒落其上,增添了光泽,如乌黑透亮的锦缎,不难猜是有人特意养护的。
步故知为他拢起长发,细细梳理着,温声道:“你去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你。”
款冬一把抓住了步故知的手,仰着头看着步故知,眼中秋水盈盈,只倒映着步故知的身影,眉梢的红散漫开来,晕染了整张脸:“夫君不陪我一起吗?”
步故知虽常与款冬闺中玩闹,但许是两人性子都有些矜持,也就从未同浴过,是故听到款冬的话,步故知难得一怔,但随即抚上了款冬的眉眼:“这儿太小了,两个人一起会不舒服,温泉难得,你身子骨又弱,是该多泡泡,若是觉得舒服了,日后有空我便带你来。”
款冬知道步故知是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未尽之意,只是故意装傻又错开话题,便故意往步故知怀里蹭了蹭,手指顺着衣角一点一点往上探,停在了腰系处:“夫君一定有办法让我们俩都舒服的对不对。”
步故知捉住了款冬捣乱的手,他背光而立,教人难看清他眼中神色,但手上的力却比平时重了三分,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款冬的手心:“冬儿高估我了。”
款冬皱了皱鼻子,轻哼了声。
他知道步故知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克制自己,从前时候他不知道要如何“对付”步故知,但时间久了,有了经验,也就摸清楚了,步故知只有在被撩拨到受不了或者忍得久了些的时候,才肯完全放下克制。
可每每真到这种时候,受不住的又最先是自己,便有些犹疑。
温泉升腾的水雾带有适宜的温度,和着淡雅的桂花香,竟有些醉人,而人一旦醉了,就往往考虑不了后果,只会顾着眼前。
款冬便是如此,也是想起了几月前,桃花林边的“受的苦”,冲动占据了思维,他掀开了步故知的衣袍,钻了进去,熟练地继续后面的动作。
他与步故知都是先在房中沐浴过后才来的温泉,所以现下并无异味,而衣袍又将他完全盖住,黑暗中也就没了什么矜持。
步故知本可以阻止,但在察觉到款冬的意图过后,原本紧捏着款冬的手反而松了松,任由款冬抽出手来,用双手扶住了什么,才好入口。
在最关键的时候,步故知却退了出来。
月光重新照亮了款冬的脸庞,步故知轻轻捏住了款冬的下颌,稍用力让款冬仰起了头。
款冬紧闭着眼,却还是关不住溢出的泪,双唇无意识地微张着,嘴角还沾有可疑的白色,额前碎发卷曲着粘在眉眼间,好不可怜。
步故知忍不住捏紧了款冬的下颌,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话中意味不明:“不是你要的吗,怎么弄得像我强迫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