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70)
仍旧在空中燃着的灵符忽然飞了过来,自动贴到了庄清流额头上,却不显灼烫,似乎那蓝火只是冷焰。梅花阑在识海里飞速问:“谁?!”
庄清流眼皮一垂:“呃……祝蘅。”
梅花阑一瞬间竟然没有说话,灵符传来对面的声音一片死寂。
祝蘅目光也在庄清流脑门儿的灵符看了一眼,维持着满头满脸水的样子却不显狼狈,转而反问:“你听谁说的?”
庄清流暂时没理她,只是很快抬手按着灵符喊了句:“梅畔?”
梅花阑声音很奇怪:“无事,你马上召我过去。”
“……”庄清流看了眼面前的祝蘅,心想不急,在识海中道,“不,稍等。”
她手腕使了个绞索将祝蘅飞速困了起来,语气诡异地问:“所以沼阵上那多出来的一双脚印是你的?在身后悄悄跟着我们的人是你?”
祝蘅泡在水里,似乎并不以为意地端详着她看了几眼:“谁跟你说我赶回去劈山引渠了?”
庄清流挑眉:“胭脂。”
“……”祝蘅脸色怪变了一下,好像想了半天后,嘴角勾了一个很奇怪的笑,然后被擒住的手腕倏然闪电般动了,瞬间反客为主地将庄清流锁了起来,同时一手凭空去吸抓她身后的鱼。
庄清流震惊了,不慌不忙地就着这个姿势召逐灵一刀劈向她手腕:“原来你是追着过来抓鱼的?”
逐灵刀身半路被一把虚空出现的剑截住,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碰鸣,祝蘅脸色却忽然变了,目光紧盯逐灵片刻,谨慎问:“她给你的刀?从哪里拿回来的?”
“我是你的点读机吗?不回话凭什么问问问!”庄清流没被锁住的左手在空中抄住逐灵,顺手就内握刀柄在空中旋了半个圈,削向祝蘅的脑袋!
与此同时,围在四面的水墙哗啦落了下去,滔天的水浪砸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祝蘅果断松了手,趁此机会后倾仰头,破水而出,纵身飞跃到了半空。而水幕消失后,庄清流才发现方才这很短的片刻,裴熠竟然也跟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两人四周剑气冲天,厉光乱闪,打成了残影。
庄清流立即追着黑衣人的脸凝视两眼,发现他面部竟然裹着一团黑雾,是看不清的!
——砰一声!
裴熠和黑衣人相撞后各自飞身退后,庄清流额头上的灵符也转而飞快飘到了半空,梅花阑的声音从里面低沉传出:“立刻召我过去。”
祝蘅抓向庄清流的手顿在了她面前的灵符上,神色几变后,竟然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这时忌讳跟梅花阑交手一样。然后心情不佳地忽然转向,一纵飞出十丈,莫名其妙地跟和裴熠交手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果然不愧是看心情帮忙或者捣乱的蘅芜尊,庄清流目瞪口呆。
形势转瞬乱成了一团,庄清流刚准备朝梅花阑回话,灵符灵力耗尽,呲啦冒出一股白烟,熄灭了。
怀里能用的灵符只剩一张,她抬手压着想了想后,还是暂时转而飞快地闪身上岸,一把攥住了被祝蘅扔出来的裴熠,快速问:“小裴宗主,你还好吧?伤在哪里?都严重吗?”
裴熠倒提长剑,捂住流血不止的左臂,目光凝视着不远处对打的两人沉声道:“只是手臂,无事。”
“好。”庄清流简单帮他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那跟你交手的是谁?你判断出来了吗?”
裴熠脸色很细地变了一下,欲言又止。
庄清流没看旁边的打斗,只是盯着他的脸道:“这黑衣人很显然实力不如你,却分外熟悉你的剑法和招式,又是在他的地盘,所以才能伤你一臂。”
裴熠沉默片刻,摇头否认:“剑法和招式是死的,我们家的剑法也并不特殊,熟悉和会的人很多,有心之人偷偷学去也是正常的,不一定就是他。”
庄清流点点头,不说什么了,提刀站岸边,刚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参与一二,脚下倏地一动,似乎轻轻震颤了一下。
她只来得及低头看一眼电花火石般飞蹿的可怖裂纹,整个地面就猝然塌陷,眼前一瞬间陷入了天旋地转和黑暗。
连尝试御刀都来不及了,庄清流一眨眼被重新卷进了激烈的水流中。而且这次的水流显然和前两次平静的湖水不一样,似乎是地下暗河般的潮涌。
怀里仅剩的一张传讯灵符在被浸湿前险伶伶地自己飞了起来,一路紧紧跟着庄清流,梅花阑很显然瞬间就听到杂音,声音立刻变了:“怎么了?是不是……呲啦啦……”
传讯竟然好像还不稳定,后半句被一阵滋啦乱响盖了过去,完全没听到。
不过这种时候,不稳定才是正常的,庄清流任由水流裹挟着在黑暗中冲了片刻后,眼前陡然一亮,柳暗花明,她似乎是从一个崖壁洞口被冲了出来。
砰!
匍一落地被哪儿哪儿都被摔得七荤八素,庄清流胃疼地捂了捂半根肋骨,索性只翻了半个身,第一时间仍旧躺在地上四下打量——这次似乎是换了个景色,身下柔软的青苔和厚厚落叶交织垫在一起,四周长满生机勃勃的树木,头顶绿伞如盖,应该是个密林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从容极轻的踏碎枯枝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巧的碧色玉葫芦悄然映入眼帘。
庄清流看都没往上再看,只是抬起手臂盖了一下脸,一字一句道:“兰宗主,你好啊。”
被她悄悄攥回袖摆的灵符似乎急速跃动了一下,庄清流装作遮光的样子又紧紧把它按在了手腕上,用宽大的袖口遮住了。
很奇怪,兰颂明明语气和表情都和一日前没有变化,可一开口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他低头道:“不意外吗?”
庄清流闭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是真的有些疲倦,然后掀开眼皮,笔直对上他的视线:“难为你想了那么多办法,把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费力调开了。”
兰颂很坦然地默认了,只是低着头又来回凝视着问她:“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来灵璧的地界?”
庄清流声音淡淡:“我恐怕不是被临时起意盯上的吧?总要来的躲不掉,没有必要。”
兰颂似乎稍稍动了下眉梢,仍旧问她:“那不紧张吗?”
庄清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想说我这种经历过高考的人,无所畏惧。
不过她没说,因为太难解释高考的奥义和精髓了——她只是忽然在地面撑手一翻,闪电般跃起,一刀劈向了兰颂的腰腹。
“所以多余的寒暄就不叙了,我更想知道你这一出到底是想干什么?嗯?兰颂……兰公子!”
兰颂身姿非常灵活地侧身一游,早有准备地横剑别开了庄清流一刀,随即游刃有余地跟她过了几招,招招精准狠辣,直刺要害。
庄清流诡异地发现,兰颂这个人剑法不仅丝毫不弱,他竟然还非常强!
多亏梅花阑提前提醒过她兰颂的剑有重影一事,否则她当场已经成了两半儿了。
紧贴在手腕上的灵符这时发出了灼烫的温度,梅花阑光是听对打的声音就敏锐地对情况有了数,嗓音几乎是沉到了地底地问:“你到底在哪儿?告诉我!”
庄清流:“不,再等等。”
她心神一分的时候,兰颂剑尖游蛇般一挑,旋即虚晃翻转,一下将庄清流狠狠拍到了树身上——啪!
梅花阑耳膜似乎被刺耳的尖鸣刮了一下,忽然一字一顿地低声喊了声:“庄烛。”
庄清流心里瞬间难以言喻地轻轻一颤。
完了……梅畔畔似乎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与此同时,兰颂表情平静地收了剑,快速甩出一张缚灵锁,将庄清流彻底捆了起来。也直到这时,他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才似乎出现了一种隐隐的放松和……期待?
庄清流低头缓了两口气,尽量无声地没表现出多疼,只是不动声色地端详着兰颂,最后问:“兰宗主,你到底意欲何为?现在胜券在握,能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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