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58)
方才本来想出头出声的人脸色愈发难堪,感觉被一堆视线烧得火烧火燎后,忍不住咬牙转向祝蘅,义愤填膺:“祝宫主,庄清流可是害死过你师父和族人,你……”
祝蘅手上拨弄着一个酒杯,忽然眼尾掠过一瞥:“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脸色发白,彻底不说话了。
庄清流略意外地冲对面的祝蘅看了看,心里若有所思地又从旁边梅花阑面前的果盘偷了颗葡萄。
两人虽同坐一席,但面前摆放的东西不同,庄清流这半天都在一会儿偷一个吃食,一会儿又偷一个,梅花阑发现后,索性把面前的所有碟子和小篮子都推给了她。
过了很短的片刻,她又勾回了坚果篮子,低头把花生杏仁和瓜子各剥了三小堆,推回给庄清流。
庄清流不由低头瞧瞧三座小山,又瞧瞧旁边的人,一时竟然没大舍得吃——梅大佬这人虽然话少又内向,但总会细致周全地默默做上许多小事,就好像她是时刻把你放在心上了一样,让人觉得十分温柔。
片刻后,夕阳缓缓落下,婚宴正式开始,兰氏的小公子携着一名相貌柔美的姑娘一起款步入殿。这二人其实相识于幼时,感情非常好,已经有了孩子才成婚都是因为年龄还双双很小,尤其兰氏的小公子,一脸的天真烂漫更显稚气。
庄清流本来心里觉着,画中仙一事出自灵璧地界,兰姝又老往这里指,所以很有可能跟兰氏有脱不开的关系,而恰逢兰氏的小公子此时举行婚宴,怎么看其中都有得说,但如今一看这兰氏小公子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孩子。
“庄前辈,兰氏的上一任宗主乃是女家主,一生育有两子一女,女儿排行第二,尚在孕中时,兰家主为奔波镇压一邪祟动了胎气,所以生下来就没养活多久。”梅笑寒喝着茶在旁边忽然给庄清流讲述。
庄清流从殿中仪式上收回目光唔了声,下意识点头:“一般女子要获得什么东西,总是需要更强大努力一些,老兰家宗主想必是个要强之人。”
“是啊。”梅笑寒叹了一声,小声跟她咬耳朵,“她已经去世了,所生大公子也就是兰颂兰家主继任了宗主之位,幼子也就是前面那位正在结婚的小兰公子,其实自出生起便没有传到灵质,连结丹都做不到,他是个普通人。”
庄清流忽然讶异,目光又投了过去:“小兰公子是个普通人?”
梅笑寒点点头。
在修仙的世界里,所谓灵丹,就是储存吸收灵气的关窍,没有灵气,就相当于是油灯没有油。而自天地灵气开始枯竭溃散后,能结灵丹者就多出自家源和血脉传承,所以家族立派渐兴,而同时,逐渐有仙门后人也没有传承到资质的情况出现。
原来这小兰公子就是其中一个。
那兰颂说起来也就是唯一一个能继承家主的人选了。
庄清流目光划来划去,托腮看着新人敬酒,心里没半点思绪后,索性忽然抬手接了两颗正抛洒到空中的喜糖,转头问旁边似乎一直在扫祝蘅的梅花阑:“畔畔,想不想吃?”
梅花阑转回头,表情似乎在说不。
庄清流这才感觉到,刚才没让大佬出头,这人心里似乎有点没说出口的不高兴了。
“这可是喜糖。”她冲梅花阑一眨眼,忽然剥开糖纸逗道,“你不知道吧,有一种说法是,喜糖也叫心想事成糖。”
梅花阑仍旧看起来不大想开口。
“不信啊。”庄清流把糖一把塞嘴里吃了,然后闭眼胡诌,“我想看月氏神女跳舞。”
片刻后,根据她翻书时的记忆,月氏族的神女果然为庆族中姑娘新婚,上去殿中献舞了。
月氏一族以频出美人为名,族中姑娘的舞蹈美如仙子,大殿内顿时一阵热情欢呼。
庄清流这时收回视线,含着糖冲梅花阑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
梅花阑静静地偏头看她片刻,忽然信了她的邪一样,从她手心接过了一颗。
庄清流顿时笑了:“我给你剥,我给你剥,这个好像是桃子味儿的。”
结果她刚给梅花阑喂进嘴里,梅花阑便噙着糖看她道:“我想看你跳舞。”
庄清流:“……”
“……”
作者有话要说:那接下来,就由我庄带来一段“就这样被你征服”跪地舞【哈哈,不是。
第34章
梅花阑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看你跳舞。”
庄清流转头不承认:“你等等……等我重编。”
梅花阑颜色极浅的眼睛被睫毛轻轻一遮,转过头不说什么了。
“别别……”庄清流一见她这副样子,下意识伸手,立马把梅花阑的袖摆勾回来,展开她手心,用灵力写道,“欠梅畔畔舞蹈一曲,以后随时还。”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掏开半边心坦诚说话后,她老感觉哪里跟刚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梅花阑这个人如今让她有点在意。
“我跳得又不大好,总不能现在当众上去献舞,这样可以吧?”庄清流写完后,看看梅花阑表情点点她手心。
梅花阑不出意外地嘴角勾了勾。
“你笑什么,还不是我自己坑自己。”庄清流也盖脸笑了一声,忍不住顺手在她酒窝一戳,这才身子坐正,“现在高兴啦?”
她话落感觉对面有两道视线凉凉刺来——来自祝蘅祝公主。
然而无人在意此公主,梅花阑只是手心一合,收好自己的欠条,才道:“那些宴舞曲艺,都是婚宴前提前确认好的,刚才进门的时候有兰氏弟子捧了单子经过,我也看到了。”
庄清流:“……”
旁边安静看了有一会儿的梅笑寒转头,用筷子吃了口凉拌核桃仁后,才有意无意地问道庄清流:“庄前辈,你为什么爱逗花阑?”
庄清流很自然地回她:“因为你们话多啊,她话少,我就想听她多说说话。”
梅花阑轻轻偏头。
梅笑寒哦了声,又问:“为什么想听她多说话,你很喜欢她吗?”
庄清流眨眼想了想:“她这种细致体贴,只做不说,性格又温和的人,应该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唔,花阑这人不止只做不说,她还很擅长忍耐克制和等待。”
梅笑寒冲庄清流说完后,似乎很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朝梅花阑看了眼,不说话了,端起精致的飘花酒杯小酌。
庄清流心下被她说得动了动,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梅花阑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筷子,分别把自己盘子里没动的肉分给了庄清流和梅思归。
她整场婚宴始终没动筷子,只是喝了几杯茶,而梅思归则一进来就趴桌上呼呼大睡,中途被庄清流纠正了好几次差点四仰八叉的睡姿。
“思归,醒醒,菜上的差不多了,起来吃点东西。”
左后方比梅思归还小的梅思霁摇醒梅思归后,眼神幽幽朝梅花阑投了一瞟,梅笑寒则看起来已经很娴熟地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她。
庄清流来回看看,这才忽然发现,其实书上写得有些东西也没有错,梅花阑似乎本来并不是那种天性体贴,细致周到地会顺手熟练照顾人的人——她是对特定的人才养成的习惯。
她有时候对自己的那些心意,庄清流也是事到一半了,才慢知慢觉地想起来,这人其实也做得十分生疏,她是在一边做一边学。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她喜欢的人,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学习心细如发和如何对一个人体贴照顾。
“你——”庄清流看了片刻后,刚准备说什么,兰氏新婚的小公子夫妇和几位长辈便拎着酒壶径直走了过来,“端烛君,晏城主,该给几位敬酒了。”
梅花阑大概是平日在外面素有不沾酒的名声,所以只是梅笑寒起身代表了一下,喝了酒后,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小兰公子夫妇于是又转到了下一席。
方才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宗主兰颂却额外拎了个酒坛,看起来已经似有醉意地走到了庄清流桌前,捉过一个酒杯道:“庄少主,以我们的旧故和交情,我今日定要额外敬你一杯,这是你,最爱喝的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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