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37)
几个人说着就转身出了门,在夜色中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直到她们走后许久,酿酒姑娘才反应过来,脸色复杂地拿着金梅花,转身到门口,久久目送她们离开。
“……多谢。”
梅思霁绝不会承认庄清流这“借花献佛”的好心,边走边哼了声,新仇加旧恨地一起呕她:“你其实就是想喝酒吧?”
庄清流好心情地甩着自己的柳枝:“瞎讲。是我好善良。”
梅思霁:“呕呕呕!”
庄清流也绷不住地别开头笑:“积福这种事嘛,借花献佛又怎么样,我反正是不会忌讳劝人去做的——毕竟鬼都有阴功,万物想必都一样。愿不愿意也无所谓,个人喜好和选择罢了。”
梅笑寒听了,却立时有些惆怅:“我们家后山的立山石上有一行字,正是——红尘广大,随手行义,时正我心,举手之劳。”
庄清流嗯了一声,转头问:“这行字很对啊,怎么啦?”
梅笑寒转头摇了摇:“没说不对。只是这行字……听长辈说,是花阑父亲还未满十三岁的时候,在后山炼剑时即兴刻的。”
而他那样一个人,后来却没有好的下场。
庄清流转头看了看梅花阑,梅花阑脸上并没有特殊的表情,只是往落霞峰的方向看了眼:“过去接思归吧。”
于是几人很快又转道,深更半夜地上山接了梅思归。因为落霞峰前天还下了一场雨,梅思归此刻是滚着一身……妈见打的造型出现的。
一见几人,她立刻兴奋地从野鸡堆里煽翅飞了出来,甩着四溅的泥点就往庄清流怀里冲!
庄清流掉头就跑:“这是谁家的?我不要!”
梅思归不满地追在身后大骂:“啾啾啾啾啾!”
梅笑寒在梅花阑的表情中伸手,心累地一把兜住泥巴鸟,低头道:“宝贝,你别追着啾啾啾了,一会儿就挨打。”
梅思归无辜,眨了下被泥巴糊成了单眼皮的双眼皮:“……”想了想,又要飞着追上去,好像故意要滚庄清流一身泥巴一样。
庄清流转头瞪它一眼,感觉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于是加快脚步,一溜烟儿地拐下了山。
梅花阑镇定地一攥她手腕,带她原地消失了。
梅思归这才扑棱到原地停下,坏心眼儿无处释放地转头,又一头滚进了梅思霁怀里。
……
于是好好的一拨人,被迫分成了两拨走,这边的庄清流天旋地转后刚一睁眼,眼前已经成了梅家的仙府。而梅花阑站旁边,有些几不可查地小心低头看着她。
庄清流只偏头瞧了瞧她,便转身,朝仙府外走。
梅花阑脸色微变,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看着她的眼睛:“……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段缤。”
庄清流冲她挑挑眉:“我要找他说的事还没说完呢,还是这点自由也没有了?”
梅花阑立即低头:“自然不是。”说着又眼底微失落地牵住她的手,试探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我不能替你做吗?”
庄清流转头哼了她一声:“不用你。走了。”
“……”
梅花阑臊眉耷眼地紧攥着她的手不松开:“那我陪你一起去。”
庄清流忽然转头,上下看了看她后,故意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放进她手心:“梅畔,我帮他赎剑没用这个。”
这个钱袋,是当初在兰颂虚境里,梅花阑给她,让她买桃吃的钱袋。
所以梅花阑低头看了手心片刻后,忽然抬眼问:“那你是用什么,帮他赎的剑?”
第70章
庄清流道:“去街上抢了一袋钱。”
梅花阑:“……”
庄清流又故意道:“拿刀架到店铺掌柜的脖子上,让他还剑?”
梅花阑:“……”
“好了,是我的灵丹。”庄清流不怎么在意地看了眼下山的方向,道,“你知道我族跟人不一样,灵丹是不必放在体内,可以提出来的。我当初在藏书阁看书的时候随便试了一下,无意成功了,这段时间便留着偷偷琢磨了琢磨,抛了下光。”
梅花阑睫毛不停恍动地低头看她。
“本来是想当信物送给你,让你安心的。”庄清流挑了她一眼,“但是那天没钱用,当了。”
“……”梅花阑大概是心里的感觉一瞬间难以形容,整个人都没说出话。
庄清流抬头看了眼天色:“好了,快给我让开,一会儿大半夜该睡了。”说着抬脚就要走。
梅花阑却忽然伸手抄住了她,旋即飞身而起,在夜色中极速出了仙府的屏障,带着人一路俯冲下了山。
浮在半山腰的冷雾和厉风不断从耳边呼啸刮过,刺得脸呼啦啦生疼。梅花阑只是用袖摆严丝合缝地盖住了庄清流的脸,自己看着无边夜色纹丝不动。
很快,两人落脚在一个后巷口的桥头。庄清流偏头看了眼段缤不是租而是买下的小院子,还亮着灯,应该还没睡,心道正好。
梅花阑却松手后又伸手,攥了一下她的手腕。
庄清流被她拉得一顿,不由无奈地抬头看了眼浅月:“你还让我走吗?”
梅花阑在她身后静了一下:“……我是想问,在幻境里的时候,女鬼让你看到什么了?”
庄清流似有深意地转头瞧她一眼:“看到了你是怎么口不对心渣我的。”
梅花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什么?”
“思归崖。”庄清流简单地概括了三个字,然后也不急着走了,顺势靠在树上,看着地上的月影好像在想什么。
梅花阑又来回看着她的眼睛:“在想什么?”
“想一件事。”
庄清流目光一瞥,扶着垂到手边的柳藤,随便摇了摇:“有人一直在用你拿剑杀了我的事重复做文章——他其实是想诱我离开你身边。”
梅花阑眼底深深一动。
“第一,从碧波粼之湖那里一开始,他肯定就很想我离开你身边。第二,说明他清楚你杀过我这件事的隐情,所以只能通过幻境这种时机,暗地里单方面地挑拨。”
梅花阑一双眼睛里风云变幻,似乎在几不可查地回想什么。
庄清流却感觉无聊,不想围绕着这个话题说来说去了,于是从柳树上挺起身,吧唧弹了下梅花阑的额头,一指她:“所以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你现在就在这儿等我,不准偷听。”
“……”
段缤处在深巷中的院门很快被推开又合上,梅花阑果然一直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了。
庄清流合上门缝,冲着她看过来的目光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绕进了前面大堂。人还没彻底踏进去,就被浓重的卤煮味儿熏了个趔趄。
段缤不仅正在两大锅熟卤前面无表情地浇汤装袋,大门外面儿居然还排着老长的两行队。
庄清流非常稀奇地往外扫了一眼,又随手在锅里挑了个勉强有食欲的猪蹄,扒开尝了尝。
段缤对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这种事似乎十分淡定,只是主动放下勺筷道:“你回来了。”
“嗯啊。”庄清流只尝了猪蹄一口,就意味深长地瞥着外面那些排长队的人,降低声音道,“怎么卖个卤味还雇人排队,而且你雇就雇了,好歹踩准饭点,这都快大半夜了,雇人在那儿表演是什么意思?鬼会来买吗?”
段缤从柜台后取出一串钱,声音毫无波澜地平淡道:“因为在饭点雇人价很高,而夜晚闲下来的人却很多,价钱便宜。”
说着拿出一串钱走出门,三两下给那些人一人两个铜板分发完,回来挂了歇业的牌子。
庄清流:“……”社会如此现实。
段缤随手把那两大锅卤煮用锅盖盖了,又拖出把椅子放庄清流旁边:“你继续说吧,让我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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