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43)
梅思霁:“???”
庄清流扬手一丢,大方地把剩下的半个莲蓬分给了她,然后目光挑回,摆摆手遣散了莲合国的元老级代表,宣布第一届大会圆满闭幕。
代表们都很高兴,纷纷摇曳生姿地游走了,场面一度诡异难言。
梅思霁低头冲半个莲蓬看了半晌,没敢吃,只好捧着抬头道:“就知道你又夜游过来了,赶紧回去吧,床头已经给你放好水缸了。”
庄清流没动,手托着腮坐船头晃来晃去:“可我这会儿睡不着怎么办?你们家晚上有好玩儿的地方吗?”
梅思霁没好气地用眼皮掀她:“我们家不是市井镇集,深夜会有宵禁,鸟都不可以随便跑。”
“这样?”庄清流似乎略有失望地眨了下眼,然后忽然挑指一勾,梅思霁腰上的灵剑便冲她直直飞了过来。
庄清流轻飘飘从船头跃上灵剑:“那我就去看看那些大鹅吧,它们喜欢粉色的小麻袋吗?”
“等等……你干什么?!”梅思霁大惊失色,连忙拔腿就追,“那是我的剑!不,仙府内不可御空……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接连捏了几个召回的决,灵剑不仅毫无反应,甚至在夜色中剑芒一闪,越来越远地飞走了。
……
庄清借梅思霁的灵剑胡乱在空中飞了一会儿,一路从高处俯瞰了梅家的四姑娘山,待客的梅岭,弟子门客修炼居住的前山,被碧水环绕的梅屿,和各种仙阁楼台。
她不动声色地四处试完梅家仙府的屏障结界后,心里沉吟着又绕了回来,随便落在了梅花阑梅苑之内的一处草地高坡,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
夜色幽静,整个梅家仙府好像确实宵禁了,连远处影影绰绰的大鹅都没有发出声音。
庄清流没走几步,忽然发现前方这一群大鹅中,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停下抛剑的动作,站定原地,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羽毛绚烂稠艳的……似乎是鹤,混在一群大鹅中,身姿差不多大小,在月光明亮的夜色中,能看清脑袋上顶着一小撮奶白色的微鬈的绒毛。
庄清流竟然觉着哪里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而那只红色的鹤,似乎也在好奇地偏头打量端详她。
远远看了一会儿后,庄清流正要走近,却忽听有人在她身后喊了声:“庄前辈。”
庄前辈闻声回头,数日未见的梅笑寒便不知抱着什么东西,两眼神游地走了过来,似乎是路过,便过来打个招呼道:“我听思霁说你睡了,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庄清流看向她怀里:“呃……我睡醒了随便出来转转,你这是?”
“最近多事之秋,思归崖那边的山祟十分棘手,还没处置结束,南边七城也不大太平,似乎被谁赶了一批水鬼邪煞过来,宗主连夜急着要处理。”
梅笑寒抱着一大堆要议事和分发的卷轴,脸色十分憔悴:“我听说有不少跟你有过旧仇之人近日都想堵你,你小心一些,最好不要单独出仙府之外。”
庄清流不由好奇,替她暂时分了一批卷轴抱过来:“这种小事你也会知道吗?”
“多谢。”梅笑寒终于解放了下巴道,“我是因为听闻祝宫主前几日紧赶慢赶,在裴氏的灵山下却又没堵到你,然后转手反而将那些围堵你的人打了一顿,闹得沸沸扬扬后才知道此事。”
庄清流:“……”祝蘅这人是真的狗吧?
“她没堵到我为什么要打别人?”
“因为那些人扎一块儿太过显眼,让你提前警觉了吧。”梅笑寒道,“你不知道吗,祝宫主堵你就相当于是——‘有她在,把你切成几段的事就永远轮不到别人先上’。”
庄清流想了想,竟然有点喜悦:“那这样的话,我以后岂不是专心应付她一个人就行了?”
……
梅笑寒似乎很困顿地默然了片刻,才恍恍惚惚抬起眼皮道:“庄前辈,上次在裴家墓室下面,你们能轻易对付她,是因为她近两月接连处理了镇山平海之事,身上负有重伤……她原本其实很强,非常强。”
庄清流心里稍微一动:“梅畔跟她比?”
梅笑寒眼睛还睁着,脑子却似乎已经入睡了,抱着一堆卷轴状似呆滞地想了半天:“祝宫主是你身边的人,她非常强的时候花阑还没出生,只不过花阑近些年一直在……我现在也说不好她的修为,总之,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吧。”
“好。”庄清流知道她话里简略了什么,思衬片刻,没多问了,点头转而道,“还有一事,裴家之事应该有结果了吧,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裴宗主的本命灵灯已经灭了,小裴宗主暂时被圈禁了起来,大概不会直接让他死,但日后会流放到裴家镇压邪祟之地,让他终生镇守吧。”
庄清流想了想,也说不好对裴煊那种人来说,这结果是好是坏。
“至于那一千多个人,都被救回来了,裴家自有讯问的方法,先要全部搞清他们这些年都林林总总做了些什么,再分别挽救补偿吧,其中肯定少不了无辜和意外丧生的人命。”
庄清流:“唔。”
梅笑寒道:“幸亏你们抽身得早,并未过问更多,裴家之事后续处办起来才非常棘手。”
“这事本就没法说,不揭开裴家之事我洗不清,揭开了,裴家自此之后就算彻底被我得罪了,他们不管面上如何,心里肯定不会乐意家族丑事被光明正大地扯出。”
庄清流叹了口气:“而且眼见此事后,上梓裴氏会逐渐走向式微,有心之人还不知会怎么琢磨揣测。”
“是这样说。”梅笑寒看了眼天色,道,“总之,你明日抽时间来一趟我的院子吧,让思霁带你过来,画中仙已经被连夜送回来了,暂时在我那里,出现了一点状况。”
庄清流:“什么?”
“它开口说话了。”
梅笑寒说完就抱回卷轴,又游魂一样地赶时间飘走了。
一张画开口说话了?
庄清流目送她困到头掉的背影走向处事的宗阁,想了半天,才收回视线,发现刚才的大鹅和那只混在里面的鹤都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随便找了找后,没找到,便索性先回了梅苑,梅思霁远远等着门口,等庄清流走近后,似乎气到炸毛地一把抢回自己的剑,话都没说一声地把她撞了个趔趄,然后直接走了。
这姑娘虽然日常爱炸毛,但其实非常好哄,估计明天再偷个她的橘子剥给她就好了,庄清流眨眨眼,也没留她,自己在屋内左右溜达了一圈。
梅花阑支在床头的小砂锅还在,她索性给自己也煮了个粥,然后拿起葡萄苗到院子,就着明亮的月光刨了刨湿软的土地后,种进了院子的东北角。
过了一会儿后,庄清流又转到院子中间,观察了一会儿走时就含苞的桃树,感觉桃花马上就要开了,也不知道梅花阑能不能在开前回来。
时间无声流过,又乱七八糟转悠了一会儿,直到月上中天,庄清流才把自己又折腾出困意,转回去准备睡。
只是她一掀被子,忽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垂落:“……这什么玩意?”
有人往她床上放了一堆白白胖胖的虫?
庄清流很诡异地走近,低头用指端拨了两下,虫虽然白白胖胖,但一个个都蜷缩成了一团,应该已经去世了,而且看着很干净,很像人工养出来的,搞不好是……梅思霁?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继承了祖传的小心眼儿,庄清流挑挑眉,不以为意地低手一扫,把虫包进一方手帕里,睡了。
只是第二天睡醒后,推开窗户……又是一堆。
这什么情况?庄清流诧异地低头看了半晌,展开手帕,又把一堆圆滚滚的胖虫包了。
“这是你送我的吗?”两个时辰后,她问过来带她去梅笑寒院子的梅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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