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4)
有一说一,这个世界的景色说美丽是真的美丽,而且她似乎也没那么厄运连连,搞不好是被送过来度假的。庄清流懒洋洋靠着船舷眯了一会儿后,想着什么东西,转头问梅思霁:“你们端烛君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谁知梅思霁认真道:“白莲花。”
庄清流:“……”
梅思霁:“你不是看到了吗?端烛君的梅苑后湖里就种了很多,而且她认为,唯有白色,品性高洁。”
她们的船已经飞掠过僻静的群山,顺流进了一片大致绵延数十里的莲湖,入目所及的莲花跟之前一样,见了庄清流就开。
庄清流用船桨慢条斯理地拨开一大片圆滚滚的碧绿荷叶:“那其余颜色的呢?”
梅思霁:“丑。”
好……一个字,精准简洁,活泼生动。
丑。
庄清流转头对身边错肩而过的一朵粉色莲花随口道:“你丑。”
花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忽然耷拉着枯了。
“??”庄清流一个惊吓,连忙伸手摸摸它,“……别别,不要自暴自弃,我都可以抢救回来,你也不是不行。”
粉色莲花似乎受到鼓励,又摇曳生姿地挺了起来,还亲昵地碰了碰庄清流的手。
庄清流心里惊疑不定,又很快地接连试了几朵,发现这些花竟然都能听懂她的话。
可她之前在碧波粼之湖跟花打招呼,那朵花为什么没理她?
梅思霁对这些妖异之象已经见怪不怪了,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你跟人说话,每个人也不一定理你,这有什么奇怪的?“庄清流:“……”
所以那朵花没搭理她的原因是因为高冷?
那也太冷漠了吧。
庄清流凝视着满湖的莲花,忽然招手,试着把它们聚拢到了一块儿,又散开,然后手不动,心里说话,又聚拢。
梅思霁目睹着整个湖面起起伏伏,涌动个不停,不由问她:“你在干什么?”
庄清流看了她一眼:“你们都有联合国,我也要组建我的莲合国。”
梅思霁一脸迷茫:“?”这人在说什么?
“哦,我们成精了都是这么说话的——”庄清流睁眼说瞎话,然后似乎不经意地问,“对了,你们家端烛君平时也像那朵高冷的花,对谁话都那么少么?”
梅思霁有意呕她:“只对你一个人少,她不想跟你说话。”
庄清流凝向湖面:“来朵白莲花,把她拉进水里。”
湖面立刻碧叶涌动。
“?!”梅思霁震惊地看了庄清流一眼,连忙掉头跑进了船舱。
大概是因为湖面异象,她刚跑进船没片刻,就有两艘不大的渔船一左一右地慢慢划了过来,船头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大爷不远不近地查看了一眼后,原地撑住船蒿,客气地问庄清流:“是梅家的仙船经过此地吗?”
庄清流左右看了看,冲他点头:“正是。”
那老大爷伸手在船侧一摸,很快扬手飞过来一只竹编的小鱼篓:“小仙长接着!这是我们今年春捕捞起来的第一尾红鲤,除了吉祥如意的好兆头,许愿也颇为灵验,送于几位仙长带在身边,一路顺风。”
梅家弟子向来年满二十,便要出仙府,择驻地镇守,保一方安宁,不足二十的小辈,平日里也多会下山游历仙猎,帮扶普通百姓,因此颇受好评。老大爷一飞篓扔出后,似乎唯恐自己送出的鱼不被收下,撑篙掉头就跑。
庄清流忍俊不禁,打开竹篓看了看,果然是一尾金红色的鲤鱼,灵气不凡。她心里一动,低头试道:“你要是能保佑我回去,我就放了你。”
鱼在竹篓里甩了甩尾巴,没什么反应。
“说好的你很灵呢?难道你的业务范围只覆盖到你家附近那条河吗?”
庄清流盯着它瞧了一会儿,心想可能是自己说得不够正式的缘故,于是大声道:“天灵灵,地灵灵,送我回去可还行!”
刚刚闻声出船的梅花阑脚步一顿,低头凝视了庄清流半晌,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鱼篓提走了。
然后傍晚吃饭时,这只鲤鱼出现在了饭桌上。
庄清流:“?”
“……”
梅花阑端坐桌边,表情颇为凉凉,仿佛庄清流再胡说八道,下一个上桌的就是她。
还怪凶的,莫名有点萌。
庄清流忍不住冲着梅花阑多打量了好几眼,然后盖住脸笑了一下,行吧。
这人已经辟谷,晚饭就她和梅思霁两个人吃,庄清流刚端起碗,冲着已经安详故去的鲤鱼伸出筷子……鱼就“嗖”得一声,整个飞进了梅思霁碗里。
“……”她看看那条鱼,又看看梅花阑的脸,再在自己的碗和梅思霁的碗之间来回打量,不由问,“为什么你能吃肉?我的肉呢?”
“你肩上的伤还没好,自然不能吃。”梅思霁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吃饭活像龙卷风,三两下就把一条鱼卷得翻了个面,“而且普通人劳作不易,你怎么能随便收他们的鱼呢。”
“知道不易你还吃得那么香?还不快去送钱?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恼羞成……不,质问三连。
“不用你说。”梅思霁冲她翻了翻眼,端着碗去厨房添饭了。
庄清流转向梅花阑:“端烛君,这个世界实在太冷漠了,简直让人感觉到手脚冰凉,浑身发抖,眼泪直掉……后面忘记了。”
总之。
庄清流拨拉着自己只有菜和菜和菜的碗,抬头:“给点肉吧。”
梅花阑眼角似有若无地轻抽了一下,没有理会她。
庄清流指了指自己左肩:“我好了,真的好了。”
梅花阑依旧没有理会,只是余光好似忍不住朝上面瞥了瞥。
庄清流心里一动:“我要不拉下来,给你看一眼?”
梅花阑果然立即微微挪开了视线。
“嗯?梅畔?你怎么了?”庄清流故意一迭声地问,“不是看过好几次了吗?看个肩怎么了?我又不往下拉,就看一眼,给点肉可好……”
梅花阑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起身,目不斜视地转身出了船舱。
庄清流歪在桌上单手托腮,目光追随,竟然感觉她耳朵后面好像有点红了。
这人是真的克己复礼又正经,不是假正经,这样逗她既不合适又不尊重,有点欺负她了。
庄清流饭后靠在一个矮榻边,迷迷糊糊地闭眼反思了一会儿,决定以后不再这样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夜空中扩散出了星波。
“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梅花阑站在眼前,带着一身凉意低头拽了下庄清流的衣领。
庄清流困倦地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你把我摇醒,就是为了问我困不困?”
梅花阑:“……”
“你是想跟我说话吧?为什么呢?”庄清流片刻前才反思过的不再逗这人的话飞进了卷轴垃圾桶,又开始忍不住地作。
梅花阑眼皮儿一垂,没吭声。
庄清流观察着她的耳朵故意念叨:“难道你其实是个碎嘴?想说话?爱说话?忍不住?”
梅花阑:“……”
枣没了。
庄清流憔悴地朝被没收的枣看了一眼……感觉揶揄梅大佬的代价过于庞大。
梅花阑又顺手理了理庄清流的发丝衣摆,把她撮弄清醒后,带到了门边,梅思霁已经拿剑等在了那里。
庄清流还困得没想清楚这是要干什么,就见梅花阑指端溢出灵光,有条不紊地在门上很快画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轻轻一推。
门被推开后,外面哪里还是笼罩在夜色中的粼粼河水,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灯火明亮的客栈。
第12章
这客栈虽然看起来还算宽敞整洁,但人不多,旁边大堂只有两人临窗小酌,并掌柜在桌边打盹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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